第7章 苏秦回来了
出了王城，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刚出城门苏厉就看到两个老头在一棵柳树下焦急地来回踱步。 苏厉有些感动，夫子虽然迂腐，但确实是个好人。自己的便宜老豆也不知道在此等了多久，一夜的露水让这些老人家很是乏累吧？ 没有消息的时间里内心有多煎熬，苏厉深有体会。 “厉儿，如何？秦王有没有难为你？难为天子？” 不待苏厉上前行礼，老父亲边急匆匆上前发问。 只是听着话里话外，老父亲对天子也很关心啊！难怪每次大兄、二兄回家，老父亲都没有好脸色。 夫子也过来了。 苏厉连忙行礼，“父亲、夫子安好！连累父亲和夫子在此等候，厉儿于心难安！” “无妨无妨！我儿无事便好！我观秦军匆匆离去，王城内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曾想这个老父亲如此关心国家大事！ 苏厉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唉，还是捡重要的说一下吧。 “秦王在王城举鼎重伤，秦军不得不班师回国。” “啊？怎会如此？这秦王重伤，岂不是会波及我大周？他回国后会不会立即发兵攻打我们？” 苏厉憋住笑，老父亲空有爱国之心，于谋略一途却是半点不曾入门。 然而三个儿子却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也不知道随了谁。 “秦王恐怕回不了国了，秦国一场混乱在所难免，短时间内怕是没有余力来攻打我大周了！” “啊！还好还好！”夫子和老父同时松了口气。 坐上牛车，三人在咣当咣当声中回到了乘轩里。 转眼到了仲夏之月，山谷中蚊子特别多，苏厉被咬得浑身是包。 气得他拉着老仆去跑遍了整片山谷，割了一牛车的艾草，天天放在教室里，卧室门口烧，整片山谷烟雾缭绕，一股子艾草味。 午后，烈日炎炎。 苏厉在河边的柳树下铺了张草席，在一旁烧着艾草，躺在草席上，扇着大蒲扇，还是很热。 苏厉索性脱光了躺着。 树上的蝉有些呱噪，苏厉一脚踢在树上，蝉们都撒着尿跑没了，被淋了一脸的苏厉这才感觉安静凉快了许多。 苏厉叹了口气，古人是真苦啊，大夏天的，冰块都没的吃。 这年头，贵族已经开始使用冰块了。只不过这时候的冰块主要是冬天凿冰，存储在地窖中，夏天再拿出来用。 而且，冰室只有王室贵族才能使用，普通国人是没有这项权利的。 所以苏厉很郁闷，前两天他还在想是不是去王城找天子要点冰块用，想了想还是算了，从小就走后门，影响不好。 苏厉是学历史出身的，他知道硝石可以制冰，这也是穿越客的必备技能之一。 但是硝石这东西唐朝才开始使用，现在的人们哪知道这玩意，苏厉自己也就知道个名字。 自己制冰也是不可能了。 唉，要不说运气不好，要是穿越到唐超或者宋朝多好，要什么有什么，不行还能自己造。 但是在这要啥没啥的战国，连个冰块都吃不上。 吃饭这一块更是痛苦。哪有馒头、米饭这些，顿顿小米，还是蒸的，弄不好就稀碎稀碎的，撒一地。 粥倒是还行，品类挺多。 逢年过节吃点rou就知道烤着吃，也没点正经调料。 苏厉也本想凭着后世的厨艺在这个算是原生态的时代有事没事整点新鲜野味吃吃，可一看那称之为厨房的地方，苏厉摇摇头，叹道还是算了，将就点吃吧，粗粮助消化。 世界那么大，竟无法装载我的厨艺，悲夫！ 西瓜也没有，苏厉越想越闷得慌。 唉，不想了，慢慢来吧，先发明个蒸汽机再说。 正想得出神，老仆前来禀报，老爷子叫他回去。问啥事，说是老大回来了。 老大？ 我去！苏秦！ 赶紧往回跑。 我去，忘穿裤子了！苏厉暗忖就说怎么重心不太稳。 见自己亲哥，苏厉不知道自己激动个啥。 坐上了回家的牛车，咣当咣当。 那个谁，我最近锻炼身体，跑步回家，你年纪大了，慢点啊！ 跑了一身汗，门还没进，就听老爷子在数落老大。 透过门缝瞅了瞅，老大老神在在，面带微笑地听着老父数落，一句话不说。 末了问了句，吃了吗？ 没有。 咋不早说，饿死你算了！老三，进来！ 被发现了？有点尴尬。 老爷子，啥事？ 给老大端饭去！ 得嘞！ 老大吃着饭，老爷子遛狗去了，狗的年龄比苏厉大得多。 吃完饭，老大叫过来苏厉，说是哥俩聊聊天。 跟鬼谷子的高徒聊天，压力好大，可千万别说秃噜嘴。 老大问，坊间传闻嬴荡那个死鬼对你另眼相看？ 苏厉顿时一哆嗦，瞎说！鬼对你另眼相看你怕不怕？不信谣，不传谣！ “老三啊，几个月不见，长进不小，为兄甚慰啊！” 苏厉嘿嘿一笑，“那都是父亲，还有大兄、二兄教导地好！” 苏秦喝了口茶继续说，“秦国那边已经尘埃落定了，嬴荡死在了函谷关，公子嬴壮起兵篡位，被甘茂、魏冉镇压，白起在赵王的支持下去燕国迎回了公子嬴稷继位新秦王。” 苏厉低头数着脚趾头，不置可否。 “听说秦军离开后，天子单独召见你了？” 消息挺灵通啊老大。 “嗯，看我一个小孩担惊受怕了一夜，安慰一下。” “老三，跟大兄也不说实话？”苏秦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一脸的不信。 “嘿嘿，可不敢跟大兄撒谎。”在苏秦的注视下苏厉的眼神有些游离。 “我听说你在山谷和王城时表现的很是英勇，是也不是？” “大兄这是听谁说的啊，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知道的都是大兄和二兄告诉我的，我就是看不惯秦王撒泼耍横，顶了他几句，嘿嘿！” “哈哈哈哈！顶得好啊，顶的好！不亏是我苏氏子弟。”苏秦哈哈大笑起来。 “你觉得大周还有救吗？”苏秦眼神再次锐利起来，脸色也尽是肃然之色。 沉默。 半晌，苏厉抬起头，眼睛直视苏秦，一字一顿道:“大兄，小弟斗胆问一句，救不了，难道就不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