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甘茂狗急跳墙？
恐惧的阴云笼罩着广场上的每一个人，胆小的已经是瘫倒在地，广场上陡然间静了下来，只有风在呜咽。 白起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急切过，脚下腾挪闪动，在众人看来，鼎落地的瞬间，一道黑影就飞射到了鼎下。 看着眼前的惨烈，白起脸色凝重，心脏狂跳，只见秦王已经昏迷，双腿全然压在鼎下，鲜血不断地从鼎下流出，眨眼间已是一滩。 白起自讨没有秦王和孟说的气力，不敢独自一人去掀动大鼎，便回头大喝道：“来人！和我一起搬开大鼎，快叫太医！”。 甘茂等人也赶了过来，看见秦王的戚惨模样，甘茂惨叫一声向后仰倒，幸好胡伤及时扶住，却也是不醒人事。 苏厉暗叹，事态严重了！ 小天子毕竟年轻，眼中尽是骇然之色，早已慌张地不知所措，唯有老太师虽然面色严肃，却还清醒，张罗着搬鼎救秦王。 “封锁消息！”甘茂倏地醒来，在白起耳边喊道，旋即又陷入昏迷。 经甘茂这一提醒，白起也反应了过来，必须马上封锁消息，一旦消息走漏，轻则国内大乱，重则天下大乱！无论怎样，于秦国都是不利的。 “铁鹰剑士听命！立即封锁王城，任何人不得进出！劳烦胡将军去城外调兵包围王城，一旦消息泄露，整个王城鸡犬不留！” “是！”胡伤飞奔而去。 铁鹰剑士也迅速分散开将整个广场包围起来。 白起、孟说等人联合将大鼎从秦王身上移开，只见秦王双腿骨头已然粉碎，只余碎rou连在一起。白起面色凝重，长于政治的甘茂还在昏迷，白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白起一咬牙，在甘茂肩头拍了一掌，甘茂立即醒了过来。白起赶紧道：“上将军，末将得罪了，眼下的情况还请上将军那拿个主意。” 甘茂神情沮丧，看看白起，再看看昏迷的秦王，一时间悲从中来，号啕大哭，老泪纵横。 “上将军！眼下不是哭的时候！”白起有些怒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对对对，我糊涂了！”甘茂连忙停止了哀嚎，站起来，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甘茂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向老太师，“太师，太医何时能到？眼下最重要的是为我王疗伤，另外今日之事万不能传出王城。” 甘茂又转头对白起说道：“白将军，在我王伤情未明了之前，王城要封锁下去。一切待我王病情明了再说。” “是！” 天子、太师等人都在大殿外等候。 大殿内，两个太医面色凝重地为秦王料理完伤口，甘茂赶忙上前询问，看着太医摇头叹气甘茂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狠厉。 白起看在眼里，知道甘茂要杀人灭口，便飘到了大殿门口肃立着，两个太医低头急匆匆要出大殿，到得门口看到地上一团黑影，一抬头看到一脸凶相的白起，两人意识到这是秦人怕秦王重伤将死的消息传到外界，要杀人灭口。 两人顿时跪倒在地，不停祈求白起放过他们。白起却是无动于衷，一旁两个铁鹰剑士已经是长剑霍霍。 “拉下去！”白起挥挥手。 “天子，救命！秦王，饶命！”凄惨的声音响彻了大殿。 “且慢！”一声脆响。 白起回头，看见又是那个秦王看重的孩童，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小孩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小子敢问白将军，为何要杀我大周太医？白将军有何权利杀我大周臣民！”年龄虽小，声音却是掷地有声。 一旁的天子震惊得看着苏厉，暗自惭愧，白起要杀太医，身为天子的自己竟然没有阻止，何其懦弱！堂堂天子，自己的臣民却要靠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周全，何其丢脸！ 白起看着苏厉，眉头紧皱，这个话茬不好接，回头看看甘茂，还是让甘茂来接吧。 “哼哼，堂堂天子御医，竟然对我王伤势束手无策，留之何用？来日老夫从大秦送两个太医即是，休要呱噪！”这个小孩三番两次出言不逊，甘茂甚是烦闷，懒得跟他讲道理。 “非也，非也！”苏厉却不让步，“上将军此言差矣！秦国虽强，可独抗六国乎？我大周虽今时不同往日，却也是名义上的诸侯共主，秦国辱我大周，岂非欺六国无人？” “哼哼，六国能耐我何？”，甘茂心下一紧，眼中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暗道这小孩竟然如此嘴利，难怪大王另眼行看，带他来王城，确实有点能耐。 苏厉嘿嘿一笑，踱步到了甘茂身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小子无知，却也知道六国能人无数，前有犀首合纵六国抗秦，今有孟尝君纵横捭阖，良臣猛将更是如过江之鲫。只需一个契机，六国合纵旦夕而成！” “合纵又能如何？” “岂不闻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折断我大周这一根筷子又有何难，但若使得其余筷子抱成团，上将军又当如何？” 甘茂沉默了，道理不是不懂，但是眼下形势对自己颇为不利啊。 去年蛊惑秦王东征宜阳，打了半年多，好歹是打下来了。本想借着秦王来洛阳风光一把，打压一下国内的反对势力，结果却让秦王重伤。 真要这么回去了，甘茂可以想象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还真不如跑路。 本想借着秦王重伤之事占了洛阳，断了大周的香火，如此携灭国之威回秦，局面还有得收拾。 但是听了苏厉一席话，甘茂突然意识到，灭周只可能让局势对自己更加不利，一旦灭周，就相当于给了六国攻击秦国的借口，国内保守派势必牺牲自己，以息六国怒火。 此刻的甘茂已经六神无主，拿不出主意了。 苏厉看出甘茂的犹疑不决，决定更进一步，“上将军，小子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秦王的伤情，将军须及时决断，一旦秦王薨了，上将军如何处之？” “大胆！竟敢诅咒我王，真当我不敢杀你吗！”甘茂像是一个被踩了尾巴的猫，极度敏感。 苏厉摇摇头，微微一笑，“小子话已说完，上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殿前寂静无声，殿内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秦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