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傲慢
在拿到朱江的武学功法之后，林千行又去找了镇子上的那个望气师。 其人是一个看起来约有六十余岁的老者，名字叫做胥凤之。 林千行向他购买练气士的修行之法，对方笑了笑，取出一册《练气真诀》与一册《望气术》，两本书册加起来用了林千行十两银子。 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胥凤之并不认为林千行能学会。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你既然有兴趣，就把这东西拿去吧！我近些年也抄录了不少，但能学会的一个没有，路已经断了，上古的法，如今又怎么能有人修行呢？” 拿到两本书册之后，林千行便返回了客栈关上门进行了观看。 相比起武修的道路，林千行对那传说中能够呼风唤雨，占卜望气的练气士要更感兴趣。 《练气真诀》上面记录了关于练气士从练气到筑基的所有修行方法，还有胥凤之的注解。 想要成为练气士，其中的关键就是要有气感。 最开始的一步就是吐纳天地元气，在体内积蓄灵炁，所谓的灵炁，按照书中注解来看，应该是提纯的天地元气能量。 当灵炁积蓄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选择筑基褪凡。 林千行尝试着感应了一下天地元气，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盘腿半个时辰，他愣是毛都没感应到。 按照书中所写，只要有天资，十个呼吸之内就能感应到天地元气。 所以说，他没有成为练气士的天赋了？ 虽然心头有些预料，但林千行还是有点遗憾。 他还以为自己这個穿越客多少得是有点特殊之处的，结果还是和普通人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拥有练气士天资的人有很多的话，司天监应该不至于至今也只有两百人不到。 随后林千行又看了看《望气术》，这东西倒是不难学，就是用灵炁按照特定的方式注入双目，然后就能看到天地间的各种气。 不过无法练气，那就没有灵炁，没有灵炁，就施展不了《望气术》。 林千行突发奇想的想用内力尝试一下，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就被放下了。 无论如何，作死的事情还是别做比较好。 练气不行，那只能练武了。 林千行取出从朱江那里买来的《撼山拳》。 这是朱江在河沧镇的立身之本，林千行最开始提出想要全套购买，他是不愿意的，只说可以学习拳法，药浴之类的关窍，是不会告诉他的。 不过林千行见朱江不同意，便选择了加钱，并且表示自己不会在这里发展，然后朱江就同意了。 五百两银子，差不多是林千行此前带走积蓄里面的三分之一了。 没错，现在他除了那一根金条和那个红玉镯子之外，就只剩下一千两不到的银票了。 不过林千行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当的。 这可以让他更快的了解到这个世界，同时也有了一条提升自我的上升渠道。 翻开拳谱，林千行细细的进行了观看。 此前他已经验过货，但当时并没有细看，只是确认了真假。 现在林千行细细看来，发现这修行之法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玄奥。 《撼山拳》是一门拳法，但也是一门功法。 通过特殊的药浴和练拳打熬身体的锻炼方式，向着想要的方向强化自身。 第一步练皮，使用的药浴也很便宜，都是些很常见的草药，矿石材料，加起来不超过十文钱，想省钱的话，自己去采摘也能凑齐材料，相当亲民。 小孩子平均两三个月洗一次就行了，大人可以酌情增加。 根据描述，能在一年内完成练皮的就是天才了，到时候皮膜坚韧无比，普通人使用刀剑砍上去也就是多一条白痕，轻易无法破防。 这还只是淬体的第一个小境界，后面的易筋，锻骨，洗髓，换血什么的都还没说。 林千行此前听朱江提过一嘴淬体大成强者的表现，据说是可以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撞，有万夫不敌之勇的。 顺带一提，朱江自身也就一个锻骨初期的武者，而且因为资源不够，年龄大了气血衰败，突破的可能性似乎不高。 旋即，林千行便打算在此处稍微修炼一下撼山拳。 不过考虑到没有老师指点怕走错路的原因，林千行还是等到次日亲自拜访了朱江，并在他的指导下才开始了修行。 脱光了衣服浸泡在呈现灰褐色的浑浊药浴之内，林千行感觉周身都有些酥麻和痒痛，不过并不剧烈，稍微忍忍就能过去。 旁边朱江道：“浸泡一刻钟后，习练拳法，便可以最大程度的吸收药性，另外，头部也最好不要遗漏，否则将来就会留下罩门，你可以用绸巾沾湿了擦拭脖颈和头部的皮肤，只要注意不伤到双眼，到时候气血运行时就能很好的淬炼到对应的皮膜....” 有人教和没人教果然就是两回事，林千行在朱江的教导下，很快便入了门，摸到了门路。 另外，在习练拳法的过程中，林千行发现了一个问题。 拳法调动气血的同时，如果他运转内力加持，效果会变得更强。 而且他发现，内力运转过的地方，药浴的药性会吸收得更加快速。 最直白的表现就是，本来浸泡过药浴之后，按照朱江所说，至少要痒个三五天，只有练拳活跃气血才能削减这个时间。 但林千行内力运转之下，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感受不到那种酥痒的感觉了，而且在他体表也不断的褪下一些老皮，新生的皮肤明显的坚韧了许多。 见到这一幕，朱江惊讶道：“你习武的天资很强，可惜了，晚了一些，要是从小打熬身躯，现在至少也是锻骨大成了。” 林千行没有被朱江的话所迷惑。 他明白，这都是因为他内力的特殊，让他能更快的吸收药性。 内力有这种功能也并没有让林千行太过意外。 按照前世他所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面的描述，内力几乎是一种万能的能量。 疗伤，排毒，养颜美容，增强自身属性，蕴养宝物，乃至于快速炼化吞服的药物之类的都有帮助。 他得自游戏中的内力如果是按照这种设定来的话，那么他的内力有这种效果也是很正常的。 目前他所展现出来的效果，就是炼化体内的药力。 说实话，这很不科学。 但林千行想到自己能在空中借力跳跃的事情，便又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一眨眼，林千行便在河沧镇居住了三天。 得益于内气的原因，三天里面，他一共药浴了四次，练皮也达到了小成，现在用普通的刀刃划拉在体表，只要不是太用力，他也不会受伤。 另外，林千行对内力的使用也愈发纯熟，心念一动便能将其附着在体表，或者驱使到对应的肢体，让其带来属性的加持。 因此，他还在镇子上的铁匠铺买了一把长约两尺左右的短剑佩戴在了腰间。 这样一来，他也算有些自保之力了。 就在林千行已经有些忘却了自己现在还是逃犯的时候，现实却让他重新面对了这个问题。 是夜，他忽然听到了客栈中传来争吵声和搜查声，前身的本能反应将沉眠中的林千行瞬间惊醒。 林千行没有去查看情况的想法，第一时间他就将一直收拾好的包裹背在了身上，同时打开窗一跃而出。 作为一个贼，前身在夜里睡觉的时候一直是背靠物体半倚着睡觉，而且从来都是和衣而睡。 林千行觉得这些都是好习惯，于是便都继承了下来，所以现在他根本就不用准备，第一时间逃就对了。 然而他刚一跳出窗户，便听到了一阵风声。 嗖~！ 几乎是同时，一支箭矢落在了林千行的左肩之上。 “啊！” 痛呼出声，林千行却顾不得这些，强忍着疼痛，连忙在虚空借力向天空飞纵。 哗啦~！ 房顶一道网出现，顺着林千行飞纵的方向直接盖了下来。 林千行表情惊变，没想到房顶居然也有人。 直接被这网罩住，带着坠向了地面，他连连在虚空借力，却无法带着这网腾空，在网的底部都有人拽着，让他无法挣脱。 嘭~！ 林千行身形落地，内力本能的运转保护周身，加上他练皮小成，倒是没有摔伤，只是感觉触地的地方有些疼，伴随着脚步声，四周很快便多出了一大堆手持火把的缉恶司捕快。 为首的一人腰间有着一枚银色的腰牌，看外表是个约有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越过众人来到了林千行近前，开口道：“没想到还真让我捡了个便宜，半只翼？你不是能飞吗？你知道吗，我这天罗网可是专抓会飞的鸟儿！” 林千行没有回话，他只是在奋力的拉扯着罩住他的网，遗憾的是这网根本就扯不开，哪怕他用足了内力也不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旁边几个持网捕快的身形也纹丝不动，对林千行的这点力量显然并不放在眼中。 “这可是天罗丝编织的网，坚韧如金铁，蛮牛都挣脱不开，就凭你这点力气，还是省省吧。”那银牌捕快讥讽的笑了笑，对林千行道。 “你叫什么名字？”林千行见挣脱不开，于是怒目看着他道。 “想报复我？好啊，记住了，抓你的人是缉恶司银捕，追风刀冯节，想报复我尽管来好了。”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说道：“嘶，不过以你犯下的事儿，估计想从天牢里面出来是有点难的了，哈哈哈！” 一边笑着，冯节又踢了林千行两脚。 身体传来的疼痛让林千行忍不住发出了闷哼。 他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这两脚。 他会牢记此时此刻的教训，这个世界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即便他有金手指，也不是无敌的。 本来他早就该离开这里了，但偏偏贪恋一时的安逸多呆了两天，自大到以为缉恶司的人轻易找不到他的踪迹，自大到以为就算被找到也能靠凌空虚步轻易逃走。 现在的情况就是对他最好的教训。 见到林千行没有反抗和咒骂，冯节感觉有些无趣，吩咐两个捕快上前来给他套上枷锁，自己则转身走到了一边，似乎打算去客栈里面休息一下。 也就是此时，林千行眼眸中精光一闪，短剑出鞘，内力运转间，一道银白色的剑光闪过，坚韧如金铁的天罗网被瞬间劈开。 旋即林千行顺势斩断左肩上的箭身，丹田中的内力拼命运转，直接挣脱束缚向着天际一跃而起。 嗖~！ 林千行身形腾空而起，下方的景色快速的变小。 见状，那些捕快们都急了起来，冯节更是让人取出弓箭瞄准了林千行，但林千行速度太快，加上夜色漆黑，几支箭矢落空之后，他们便失去了林千行的踪迹。 林千行身在空中，快速的向着远方奔行。 再一次的逃出生天，但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放狠话的想法。 今夜发生的一切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让他放下了心头的傲慢。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