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道别
“今年春天，有次路飞悄悄偷了我的酒喝。即便他尝过之后表示再也不要喝那种奇怪的东西，那天他还是不出所料地醉了。” “醉酒之后的他口无遮拦，拉着我说了很多他被卡普送到这里来之后的遭遇，其中自然包括你们这些他眼中的朋友，你，艾斯，乌塔，还有一个叫做萨博的小鬼。” “在说到你时，路飞夸你是非常厉害什么都知道的哥哥，我好奇问了他一嘴为什么要这么说时，他回答我，‘香克斯你还不知道吧，奎托斯哥哥说我吃下的恶魔果实和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伟大战士有关，或许我未来也能成为那样伟大的战士’。” “‘难不成你也知道尼卡和乔伊波伊？’，从那天起，我的心里面就有了这种疑惑，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说出来。” “如今我马上就要离开。便忍不住走之前来特意请教，现在看你的反应，果然这件事是真的呢...” 香克斯望着天空，“所以，为什么你会知道那颗果实的真实身份？” “奎托斯，先说句对不起，我让贝克曼暗中调查过你，发现在卡普将你送到这里之前，你的履历是空白的。” “换句话说，在你七岁之前的一切好像都并不存在，你是忽然在戈尔波山出现的小孩。” “这里应当是没有和尼卡有关的事物的。所以你对其的了解应该是在七岁以前。” “七岁，如果你连那之前或者是更早时间的事情都记得住，就说明了你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 “你是卡普的徒弟，而我又很了解那位海军的脾气，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绝对没有这样的面子让他一直照顾着你——” “除了两者，还会有什么组织能够培养出你这种小孩呢？” 香克斯的声音中渐渐没有感情，他缓缓道，“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 朋友？ 奎托斯愣住了。 似乎在逼迫我做出对应的决定一样，你在期待，或者说引诱什么吗？ 难道因为这两个字，我应该把我的事—— 奥哈拉岛和利尔曼家的事情全都说出来，然后导致自己的处境有可能弄得四面楚歌么。 听完香克斯开口内容的奎托斯盯着他那张认真严肃的脸，原本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开始稳住，思绪点点转动，脑海里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香克斯是天龙人。 相处了一年，彼此之间的交往非常愉快，他和香克斯是忘年交，他喜欢香克斯的洒脱大气，香克斯也喜欢他的博闻多识和不拘一格的自我。 但无论如何，香克斯是天龙人。 他和世界政府一直都有联系。 在原作中的世界会议期间，他能直接抵达玛丽乔亚。 在顶上战争中，原本计划要乘势对白胡子一伙赶尽杀绝的海军因为他的到来而中止行动，连战国元帅都说，“红发，如果是你的话就可以相信”这种话。 他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海贼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按原作中的设定就算没可能黑化，他也其实是世界政府或更高级别的大人物穿插在海贼世界的卧底，待有朝一日时局改变，他就会替前者做一些前者不好做的事情？ 而现在，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来询问自己涉及隐秘的东西？ 奎托斯一瞬间脑子里面过了很多念头，感到心乱如麻。 不能开口。 这个时机很巧妙，香克斯从路飞口中知道了自己知晓尼卡果实的事实，却选择在分别之际、自己很有可能不会拒绝请求的这个时机来吐露心声，太不对劲了。 如果要开口解释尼卡果实的事情，那自然也得将奥哈拉岛和利尔曼家族的事情一下子爆个精光，只要有一丝可能，哪怕一丝香克斯会对世界政府说些什么的可能，就极有可能浪费多年来暂时忍气吞声的时光。 默默坚持的一切，拜师、改变名字、变强，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和显得那么可笑。 和你认识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很信任你，也清楚你很信任我，可信任是一回事，这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能说。” 奎托斯不敢看香克斯，只能学着后者望向天空。 “就算是你，我也不能说。因为这涉及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不想再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开口，抱歉，香克斯。” “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是哪种人吧？如果是我不想说的事情，那就一定是现在不能说的事情。” “哦，我懂了。” 从余光中可以感受到香克斯并没有回头，只是依旧望着天空。 他的声音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非常冷淡。 “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拿我当过朋友。” ... 罗宾半夜觉得口干舌燥，所以爬起来打算去厨房弄点东西喝。 她轻手轻脚起床开门，越过睡在客厅将毯子踢得老远的艾斯萨博，走进厨房，用自己的杯子打了半杯凉水吞下，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奎托斯的身影。 你怎么还没睡呀，又在干什么？ 她放下杯子，蹑手蹑脚出了厨房打开外面的大门，在皎洁的月光下四顾右盼，终于在远方的白泥石地面上发现了望着天空的奎托斯。 “你睡不着吗？” 罗宾走过去，注意到奎托斯的脸上黯淡无比，便很自然地躺到他的身边，眯起眼睛对准天上的月亮不停做各种想要抓住它的手势，“正好我起来喝了口水，也感到有点睡不着。” “快去睡吧，熬夜会对皮肤不好。”奎托斯幽然道，“我想一会儿事情就进去睡了。” “恩，我也是。” 两人都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罗宾，我好像太小心翼翼了，所以差点误会了别人。” 罗宾玩小动作玩得疲惫，刚刚将手放下来就听到奎托斯静静地说道，“不知怎的，越是涉及到一些过往回忆的事情，我就越是敏感，以至于老是辜负别人的信任，一意孤行。” “刚才发生什么啦？” “香克斯来和我道别了。他很认真地想询问一些关于我们由来的事情，被我拒绝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生气。”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奎托斯：“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罗宾挠挠头。 她想了想，然后一字一句道：“很多事情我不太懂，只是觉得你肯定有自己的主意。”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对你最合适。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的，不管你选择哪条路，我都要跟着你走。” “...你还真是粘人。” “哼。” 罗宾装作生气地推了奎托斯一下，在这过程中注意到他紧锁的眉毛渐渐舒展，化作弧形与上翘的嘴角对称形成一个笑容。 于是她也在黑暗中笑出来。 ... 半小时前。 “原来你根本没有拿我当朋友。” 香克斯说完这话不到一秒，直起身坐着，冲奎托斯挤眉弄眼。 “香克斯...” “开玩笑啦，其实我也不会太在意你会说出什么答案。你这个小鬼还没到能够背负起自己行为举止的年纪，哪怕偶尔说出很让人感触的话估计也只是运气好。” “喂，红发海贼团的船长又开始人身攻击了？” “哈哈哈...” “刚才是我实在太好奇背后的原因所以才会破格问你的。既然你都很认真地告诉我那是不能说的事情了，我怎么会强迫你呢。” “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忘了这回事吧，是我太唐突了。” “我记得，你是要成为一名海军的，对吧？未来要是撞到我请千万手下留情，至少在讲道理这件事上我很难战胜你呢。” “新世纪不远了，这个时代到底会是海军还是海贼的——”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请保重，愿来日都以各自理想的模样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