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决意
“呜呜呜，阿白，你快醒一醒啊，你醒一醒。” 阿白感到胸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非常沉重。 耳边也同时传来罗宾的哭泣声。 我，这是在哪？ 随着这句心底的疑问，忽然有刺眼的亮。 阿白逼不得已一下子睁开双眼，看到... 趴在自己身上的罗宾和在旁边悠闲喝茶的卡普。 他缓缓左顾右盼，发现这里似乎是呆过很多天的卡普房间。 看来最终还是成功登上卡普的军舰了！ “早就跟你说了他没有事啦。喏，你看，他睁眼睛了。”卡普抠了抠鼻孔，第一时间发现他醒来。 罗宾听了卡普的话抬起头一看，也赶紧凑了上来：“阿白，你吓死我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当时你跳下去没多久就没了踪影，我急忙跟下来也没找到你，最后还是靠卡普爷爷帮忙。” 阿白这才注意到哭得眼泪到处都是的罗宾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在滴水珠，原本浅色的衣服更是因为透水而深了一层。 他心中一暖，感到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整个人浸泡了海水后有点浮肿和恍惚。 刚到手的享乐杯又丢了，估计掉进大海之中，真是倒霉。 起身坐到床的边缘，旁边架起来的炭火一波接着一波将热浪传到有点冰冷的四肢上。 “我没有事啦。不是说了让你在岸上呆着别动吗，怎么也跟下来了。” “谁叫你突然那样跳到海里，还一下子就变得动静全无！” 罗宾撇了撇嘴，显得很不开心。 阿白示意她将脑袋靠过来，然后轻轻地开始用双手打理对方头上残余的水滴。 “对不起，当时我实在太着急。因为如果没登上这艘船就倒大霉了。” “别这么说，我也不好，没有听你的话。” “好啦...看样子你没有晕过去，那为什么不先去把身上烤干？” “你刚被卡普爷爷救起来的时候脸色很惨好不好，谁还顾得上。” 阿白和罗宾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倒是恼了一位看戏的海军老兵。 “喂喂，你们两个小朋友怎么好像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次只能说幸好有我在，不然凭那几个慢半拍的执勤老油条，你们早就凉了。这种危险的事情只许这么做一次，下不为例！” 阿白沉默，罗宾则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拜倒在这位半百老人的威严下。 明明出手相救，现在看起来却根本没有一点下水的样子，这种程度的话估计什么东西接近他都会被那深厚的霸气烘干。 毕竟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所以，还有什么事情忘了拜托我？就算跳海也要追上来，你想拜托我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卡普继续说话，问起了缘由。 “如果还是莫里亚的事情，你就别太担心了。虽然明面上确实不能对他做什么，但你放心，只要被海军发现把柄，我会第一时间揍飞那个王八蛋的！” 阿白摇了摇头。 “自己的仇自己报。” “有志气！那找上门来是为什么？你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身上没贝利？” 说着说着，卡普脸色一变：“难道是刚才去镇上买东西的那两个家伙没有给钱？哇呀呀，气煞我也，我这就去找他们。” “这些都不是！卡普先生，你别猜了。” 阿白出声制止对方，然后给了罗宾一个放心的眼神，径直下床走到卡普身前。 “之前你说过愿意教我变强的本领，也允许我跟在你的身边，对吧？” “原来如此，是你想通了？” 卡普一喜，“和你这个小鬼呆在一块儿蛮有意思的，虽然现在你还学不了我那些东西，但我可以先叫博加特来教导你，反正他最近也闲的没事。” “我是认真的。” “那当然，难不成和你说着玩。” 卡普笑眯眯道：“呆在我的军舰上没什么不好，除了有时候需要和那帮饭桶争吃的，大部分时候都很和谐。” “你可以无忧无虑地睡懒觉，随着我的船到世界各地去领略当地的人文风情、地理美食，和我一起打击罪犯，还能...” “还能保住性命。” “当然，还能保住性命。” 意识到阿白语气不对的卡普醒悟过来，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难道那样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事实上我正是为了保住性命才选择回来的。” “卡普中将，利尔曼家遇上这样的事情，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有人质疑的。然而你还是选择看在过往的情面上收留并保护我。这一点，我感激不尽。” “对我的称呼又变成中将了？看来确实是很重要的事...你继续说。” “之前你点拨过我，对我说过很多话，可我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当时我满脑子都在想逃回乌托邦镇之后应该怎么做，却忘了不管选择哪条路，我都会遇到迎面而来像大山一样困住我的敌人。” “因为我，实在是太弱了。” “弱到稍微前进一下都办不到。” 卡普开口想说些什么，阿白却立刻对他摇头。 “不要说那些安慰的话，即便我年纪小，还是同样觉得狼狈。” “就在刚才，我带着罗宾，于海德叔叔的家周围发现了有人正在监视着海德叔叔。” “海德叔叔只是一个管家，有什么值得别人监视的呢？抱着这样的念头，我越想越觉得奇怪，结合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利尔曼号葬身火海，或许那幕后的cao纵者，是你很熟悉却不想说出来的人？” 卡普沉默，没有说话。 “我马上就意识到事情的真相了，也许冲着利尔曼号来的不是月光莫里亚，而是更加恐怖的庞然大物。” “说真的，在我明白了来者身份后的那一瞬间，竟然连一点斗个你死我活的想法都没有，毫不犹豫地逃跑了。” “‘实力差距真的太大了’、‘罗宾还在我的后面’、‘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逃跑的理由太多了，让愤怒轻而易举地显得没用。” “卡普先生，现在的我，真的感到非常害怕。” “如果当时我冲上去，可能就死了。” “这种念头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如果当时冲上去，什么都没了。” “二月七日那天我选择了逃，当你伸出援手愿意帮助我时我选择了逃，回到乌托邦镇面对他们我还是选择逃。” “逃跑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让怕死的我一直贪生。” “但...” “人生若是一直这么逃下去，哪会有什么尽头呢！” 阿白面对着卡普，双膝下跪，然后伸出双手与上半身一起倾倒，直至额头抵到地板上整个人呈跪拜状。 “我已经发现这个情况了。每当你选择逃跑，命运就会从你身上拿出什么东西来丢掉，家人，自信，勇气，那些都是珍贵无比的东西。” “所以，我已经，不想再逃了！” 郑重其事的阿白脑袋贴在地板上，嘶吼道： “我想和你学习真正的本领！” “能够不用再失去家人、不用再失去一切的本领！” “我想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爱的人！” “拜托了，请你用所有想象得到的办法训练我，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 “即便在这个过程中死掉，那也是自不量力的我咎由自取！” “可怜我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小鬼、看在亡父的面子上尽量关照。那样的念头请不要再有了！” “我现在以一个追求强大的男子汉身份向你请求，请你也拿出男子汉的姿态来回应。” “命运一次又一次地找上我，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也未免太被看轻了！” “我要再次击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