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噬血
小镇东北边上的一栋大宅院里,刚回来的血牙猛地朝桌上一扫,将摆在桌子上的精美瓷器推落在地,‘乒铃乓啷’作响,砸碎了不少。 一时间,暗牙的团员们纷纷打了个寒颤,都躲在外面不敢进去。 见此,也只有暗牙的三当家血花骑士进了屋子,待得血牙稍微缓了口气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父亲?” 血牙猛吸一口气,捧着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回答道“让他们先下去吧!” “是!父亲!”于是,那英气逼人的女子出了门,遣散余下的人之后,回到父亲边上,静静地看着他。 血牙长叹了一口气“大失败啊!” 血花骑士见此不解地问道“父亲,虽说普通佣兵是我们死的人数多一点,但是至少我们也杀了暴风的二当家,应该是我们赚了吧?” “不是这样的啊,小花!”血牙微微叹了口气“虽说血之匕他逼死了那个王老头,但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次他即便不死,但自身怕也是得给打落一个境界,到时候要在做突破估计是难上加难了吧!” 血牙摇了摇头“如果我那老友还在就好了!” 说起这,他双目之中满是心痛。 “父亲!”血花骑士自责道“是女儿没用!”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最大的失败就是没杀了这个风神啊!”血牙暗恨“该死的雷龙小儿,若这次风神不死,以他的天赋,他的实力恐怕得在上一层楼吧。只怕到时候他来寻仇,我一个人都不一定能完全压制的住他!” “爹,不是还有血之匕哥哥吗?”血花骑士提醒道。 “如果那血之匕还是五级武者的话,那风神敢来就真是找死了,只不过现在我还是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啊!再说经此一役,我们暗牙的实力不进反退,损失不小,已经伤筋动骨了!”血牙单手拖着额头,恼火不已。 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看到屋子内的气氛,他刚踏进门的半只脚不禁一缩,正犹豫着该不该进。 见此血牙冷声问道“什么事?” 那身穿黑衣的男子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那.....那个,小镇西北边,贪狼佣兵团,好像和暴风佣兵团打了一架。” “唔?”血牙双目一瞪,陡然站起,让那身穿黑衣的男子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那.......那个,贪狼输了,就连狼.......狼王也死在了那里!” “狼王也死了?”血牙大吃了一惊,忙问道“那风神呢?” “风神?目前还没有踪迹!”身穿黑衣的男子低头禀报道。 “是吗?”血牙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 “会不会是风神那家伙干的?”血花骑士诧异道。 “不可能,风神那一下虽说狠辣,但是也被我打出内伤了。所以现在风神只怕不晕也不会剩多少战斗力了,绝对不会是狼王的对手。”血牙思量着“还有人在帮助风神!” “有人帮助风神?会不会是陆凤儿?”血花骑士语气一沉。 “陆凤儿?”血牙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寒意。 “那个.........我........我认为不是陆凤儿吧?”那黑衣男子犹豫着说道,被打断了思绪,血牙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感觉一窒。 不过血牙接下来的反应让他大感意外,不仅不责怪他胡乱插嘴,反而对他郑重道“说下去!” “嗯,因为贪狼都是死在一处的,再说他们身上的伤口也都不只有剑伤。所以我认为贪狼的成员,死之前是被人包围了起来。” “另外属下也调查过,火山那边都没有异动。还有狼王的伤口上透着一股寒气,不似给火属性伤到的,所以,我认为杀了狼王的不是陆凤儿。”那黑衣男子一口气分析出这么多,听得血牙频频点头,赞许地看着他“你分析的不错!” “啊?!”还不到三十岁的三级武者顿时一阵,受宠若惊。 “你先下去吧!”血牙对着他挥了挥手,那男子低头抱拳,转声离去。 不过当他跨出门的时候,血牙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吩咐道“那个,你去.....以暗牙的名义,把贪狼的尸体都给我搞过来,有多少搞多少!” 那男子又是恭敬低头抱拳,回了一句“是!” 随后,便退了下去。 “父亲?”血花骑士疑惑地看着血牙,而血牙并不回答,从胸口掏出一本功法,功法上写着‘噬血’两字,血花骑士双目微微一凝,颇有几分震惊。 沉默良久,血牙才幽幽开口道“小花啊,想必你也知道了,为父等那狼王的尸体到了的时候,也准备冲击一下那个境界了,到时候你让大家做事都低调点。” “本来我是想解决了风神那后顾之忧之后在开始尝试的,现在看来,只能比比谁先突破了吧。”血牙叹了一声,继续嘱咐道。 “到时候血之匕醒来了,你就代我封他做二当家吧。这点为父也先跟你道个歉,不过到时候你一旦实力够了,血之匕那小子估计也会主动让位,这一点,那小子心里倒是有数。” “额.....没...没事,我也还没到那境界吧。”那血花骑士倒是微微一愣。 “还有,刚才那小子值得培养,到时候资源可以向他倾斜一些。”血牙又补充了句。 “是!”听此,那血花骑士亦是对血牙抱了一拳。 “好了,你也先退下吧,没重要的事不要让别人打扰我。”说罢,血牙挥了挥手,血花骑士应声退下。 待得屋子内空无一人的时候,血牙闭上眼睛,思量着什么。半晌,他从边上拿来一张纸,一支笔,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什么。 —————————— 三天后,小镇西北边上一栋破旧的屋子内,有一团篝火跳动着。暴风佣兵团的成员们横七竖八地躺着,或者靠墙坐着,三十来个人挤在一个不大的小屋子里,显得有些局促。 一张破旧的木床之上,铺满了秸秆。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但是他身上的伤口却还没好全,他如此剧烈的动作又是将其撕裂,痛得他发出一阵惊呼。 这吵醒了还未睡熟的佣兵们,纷纷大惊站起,到了那个男子边上,扶着他,关切地问道“团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叔呢?”脸色苍白的男人脸上看不出喜悲。这让扶着他的佣兵们战战兢兢不敢答话,于是他又问了一句“王叔呢?” 这时候,边上才有人支吾着颤声道“王叔......王叔他......就葬在外面不远处!” “带我去见他!”脸色苍白的男人脸上尽是疲惫,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决。 于是,一行人扶着他,带他往外走去。 等到他到的时候,一个面目刚毅的男子已经在碑前默默地静坐着了,见到他来,他大吃一惊,颇带几分责备道“你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会?” 说着间,他亦是起身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宛如年少时的模样。 当时,他的名字还是叫王小风。 他的心中流过一丝暖流,搭着边上男子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到碑前,和刚才的男人一样,慢慢地坐下。 别人不知道的是,那曾经能呼风唤雨般的人物,如今却是泪流满面,而这一幕,只有坐他边上的那个男人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