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那之后几个月，一切又回到了日常之中，一如既往地生活，上学，莫诩他们升入了初三，生活回到了正轨。 莫诩通过沈汐了解，圣灵协会很早之前就成立了一个高中，专门培养修灵者，圣灵协会会通过面试进行选拔，被认可的学生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进入学校，从零开始修炼。 沈汐邀请莫诩以后一起升入那个高中，莫诩只是说会考虑考虑。 莫诩将灵界的事大概向李泽他们叙述了，毕竟李泽看到汪成峰的死状，莫诩也懒得隐瞒什么了。 据莫诩所知，修灵者一般是聚集在几个城市的，他们所在的北煌市就是其中一个，北煌市明河镇的莫家更是与灵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莫诩向李泽、齐雨、凌枫大概讲述了修炼的方法，如果明河镇真出现了什么大灾难，他们也好有个自保的能力。 每天放学后，他们总是会去山脚下的篮球场打一会儿篮球，然后一起修炼。 初中时的青春总是热血有中二，不知不觉中，少年们怀着一颗纯粹的心，进入了这一场是非之局。 往后几年，莫诩也一直在想，他将他们牵扯到灵界中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然而初中时代莫诩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他满怀热忱地进入了这个世界。 春去秋来，落叶已泛黄。 “河水已经退去了，今年大概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晚自习，莫诩望着窗外发呆。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水滴在窗户玻璃上划过，在灯光之下，晶莹剔透，像是一颗颗流星。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莫诩清晰地看到了，泛着红光的闪电，教室陷入了黑暗。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雷声，震得玻璃都在颤抖着，嗡嗡作响。 班级里的几个胆小的女生尖叫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7：30” 莫诩听到走廊里有一个声音，从很远处，直接传到他的大脑中，模模糊糊，他听不清。 莫诩问旁边的齐雨，而齐雨摇来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听到，莫诩看向前面的沈汐，面色一样沉重。 声音越来越清晰。 “还我命来……” 莫诩寒毛直竖，窗外的雨越来越大。 “我能感应到它的灵力……”沈汐声音有些发抖。 什么东西，邪祟吗，该怎么办？莫诩大脑飞快运作，搞不好学校的所有人都会不安全。 “沈汐，你先和齐雨他们呆在教室里，别人班级任何人离开教室。”莫诩起身，走向门外。 天空是红色的，不真实的红，却又不是幻术，这里，才是真正的灵界。 莫诩好像回到了看见鬼手那天，走廊里一片黑暗，莫诩沿着走廊跑动，却好像鬼打墙一样，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邪祟在哪？莫诩回头。 只见汪成峰悬浮在空中，身体保持着吊死状态，怒目圆睁，滴着写的嘴上不断重复着。 “还我命来……” 恐惧，和幻觉的鬼手不一样，而是真正的压迫感。 莫诩飞快的跑着，每次回头，却和汪成峰的距离不变，天空像是染了血一般鲜艳。 莫诩情急之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跳到围墙上，顺势滑倒地面。 他到了校外的水泥路上，回头，汪成峰在窗口冲他狞笑，莫诩脊背发凉，沿着水泥路狂奔。 道路上的景物飞速向后移动，一颗颗树，一件件房子，没有一丝光亮。 浩劫序幕之时，万物死寂。 汪成峰还在身后，莫诩跑到十字路口，余光之中，瞥到了什么在移动。 莫诩转头，那东西……是鬼手，是真正的鬼手，这些邪祟，都是明河中淹死的人。 莫诩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拼命的向前跑，周围的景物仿佛都活了过来。 落叶在空中舞动，狂风吹着铁瓦咆哮，地面是的草也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 明河复苏之际，万物皆鬼，草木皆兵。 莫诩一路跑着，不知不觉到了明河的桥头，本来这条路并不是到达这里的。 河水已经变成了血液的颜色，粘稠地涌动，远处，吊死汪成峰那棵树上的红绳随风飘荡。 莫诩已经失去力气了，他逃不掉，倚在桥头的石柱上，抬手看了看表。 “半夜0：00，8月25日。” 时间对不上，日期也不对。 他感觉好累，坐在桥中央的栏杆上，神智模糊。 汪成峰和鬼手在桥的两头步步逼近。 到此为止了……莫诩向后仰去，从桥上坠落，狂风卷起飞舞的落叶，将莫诩包裹，坠落。 河水没有想象中的凉，而是温润，莫诩浸没在明河中，感觉好疲惫，闭上双眼，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河底，满身尸骨，哀嚎，腐烂的内脏漂浮着。 “莫诩……”他听到有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像是他自己的。 莫诩艰难地睁开双眼，他在水里向上看，河面像一个镜子，映着他自己的模样。 他随着河水飘着，河水越来越急，由鲜红变为暗红色，在一个拐角处，他被甩了出去。 空气，莫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神智恢复了清醒，他打量着眼前的事务。 这里是一个洞xue，面前红色墙壁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符号，和汪成峰额头上的一样。 岩壁的两边上亮着蜡烛，四周散落着人类和动物的尸骨。 莫诩想起来了，古书上记载，这符号着极阴凶险——地煞之地。 符号下面正放着一个棺椁，但是没有棺盖，莫诩走近一看，棺材里也没有尸骨，只有一个檀木盒子。 莫诩拿起檀木盒子，洞xue突然震动着，轰鸣声仿佛猛兽的怒吼，旁边的骨头化为了灰烬。 红色在褪去，一切事物散发着黑烟，夹杂着红光，蜡烛熄灭了，声音消散了，世界褪色，化为了黑白。 仿佛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莫诩安静地看着这些变化，唯一有颜色的，这剩下他自己还有手中的檀木盒子。 莫诩伸手触碰褪色的墙壁，在指尖触及瞬间，黑白照片破碎了，仿佛从中间撕裂，莫诩坠入了黑暗。 沉没…… 下坠…… 不对，他这一次是向上坠入河水…… 向上漂浮…… 离开河面，飞向灰暗的天空。 什么都看不到了，莫诩坠入了虚无，听不到声音，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