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稳步推进与筹备
“迟钝什么的……” 莲见佳乃子有些委屈地撅起嘴巴，“还不是因为你不说清楚，我平时又不怎么关注这些。” 加藤悠介将胳膊放在桌面上，并以右拳斜支着下巴，说： “这种事情，如果我说得太多，不就像是在炫耀一样了么。” “过分的谦虚也是炫耀的一种哦？” “是吗？那么……你好，我是那个现在大火的漫画家，走狗屎运赚到很多钱的臭家伙，以后请多指教。” “噗哧，干嘛啦～？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总会有人这么想的，只是他们不说出来而已。” 加藤悠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随意道：“本来跟自己一样普通的同学，突然有一天中了彩票的头奖，一定会有人感到不爽的。” “都叫你别这么说了嘛。” 莲见佳乃子不悦地皱起眉头，对他这么作践自己感到有些不舒服。 “再说，加藤同学你跟「普通」这个词，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这是普遍观点，可惜不一定正确。 就像真相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我自认为是一个平凡至极的家伙，除了身体素质还不错以外，其他就没什么了。” “……这完全是叙述性诡计吧？还是说，你希望通过这样获得夸奖吗？明明已经是新闻人物了。” 莲见佳乃子恶作剧似的抬脚轻轻踢向他，却正好碰到加藤悠介垂在大腿上左手，于是就被他顺手抓住了脚踝。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至于新闻，那是意料之外的状况，不然财不露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啪哒～ 可爱的拖鞋从脚上抽离，弃之敝履地被丢在地上。 取而代之的，一只火热的手掌覆盖了上去，将足背与足掌的部分包裹起来。 与此同时，一条腿也挪动至下方，将她的右脚架上来。 温热的玉足冷不丁一颤，秀美的脚趾紧张得蜷成一团。 “……你、干嘛？”莲见佳乃子话音轻颤，羞涩地想要把脚抽回，却被犹如台钳般的虎口拘束着，不得如愿。 加藤悠介以大拇指稍稍用力在足底的穴位上按压，她就“呀！”地一声叫了出来，原本积蓄的力气也被瞬间打散，再无力抵抗。 “别……” “别乱动，我懂一点按摩，给你稍微按一下。” “……你骗人。嗯——！”莲见佳乃子闷哼一声，微微气喘。 “乖乖的，别动，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 她不甘不愿地答应着，脸上泛起一团薄薄的晕红。 加藤悠介一边按摩，一边开口问道：“你有想过从学校辞职的事情吗？小佳乃。” “什么……？” “没想过吗？” “不是、为什么突然会提起这个啊？” 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他若无其事地把话说了下去。 “如果我说想要你来身边帮我的话，你愿意吗？” “帮……你？” 莲见佳乃子禁不住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就连从脚上传来的异样也被她暂时忽略，只是不解地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加藤悠介坦然自若地说：“我成立了一家工作室，但是却没有信赖的人能够帮忙打理，你愿意来我身边帮我吗？” “……” 随着话音落定，现场突然出现一阵空白的时间。 过了十几秒钟以后。 “加藤同学的……工作室？” “嗯，主要是以制作一些文字冒险类游戏之类的项目为主，算是社会上常说的那种御宅公司，就是这样一家工作室。” 短暂的茫然过后，莲见佳乃子噗哧一声笑了，并佯装不满地鼓起脸，看着他。 “真是的，你又在开这种玩笑了。我的样子像是会懂这些东西的人吗？”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加藤悠介抬起脸，用认真但不严肃的眼神回望过去，然后这么说道： “实际上，我在暑假之前就成立了这家工作室，游戏的制作企划也不是突发奇想的产物，只是因为某些意外暂时搁置了。 现在我打算重启这个企划和工作室。 包括惠、英梨梨还有诗羽学姐，她们也是这个团体中的一员。 但只有这样是不行的，我需要一个更加可靠的人，能照看这个团体。” “我大概懂你的想法了，可是……” 莲见佳乃子踌躇道：“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完全不了解漫画和游戏什么的，也不认为自己能帮到什么忙啊。” “你误会了，小佳乃。” 加藤悠介对此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说法。 “就算是不懂漫画和游戏也没关系，有很多事情是我也无法轻易办到的，如果你肯来的话，就会容易多了。” “连加藤同学也无法办到的事情……？我能问下是什么吗？” “很多。 像是工作室现在的注册地址是我所住的公寓，但是那里并不适合办公，我想重新租一个合适的地方。 这样就需要挑选新的场所，以及进行手续上面的变更。” 莲见佳乃子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在听，并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等到办公地点确定下来以后，就要为游戏制作的事情做准备了。 因为我想在尽量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速度，到时或许会出现需要招募合适的人手的情况。 相比起我来说，小佳乃给人的感觉会更加可靠，不至于让来面试的人产生不靠谱的感觉，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 “除此以外，还需要与音声、美术和编程之类的公司做对接，将一部分工作外包出去。 和上面的理由一样，这种场合小佳乃更容易取得对方信任。” “嗯。” 见她仍没有确定下来的意思，加藤悠介只能接着说： “其他还有很多手续以及财务之类的事情，这些都不是我便于做到的事情，所以如果你愿意来帮我一把的话，我会很高兴。” 他以十分真挚的眼神望了过去，莲见佳乃子便是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 “……就像是你的代理人一样吗？”对方如此问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或者说股东？” “股东……？” “嗯，工作室的百分之十股份。”加藤悠介故意用了比较模糊的说法，没有直接说出具体薪资数额。 毕竟除他以外，并没有人能确定游戏发售以后的成绩会怎样。 相比起直接上来就开出远高于莲见佳乃子现在的年薪，这样听起来会更容易接受一点。 因为到时说不定就会出现入不敷出的状况，从而导致这些股份也会变得一文不值，所以很难去判断其中的价值。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应该不会问出「为什么是我？」这种老套的问题吧？” “为什么……？” 莲见佳乃子轻咬着下唇，眼瞳里充满了复杂，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只是单纯想要和你在一起，没有想太多的事情，你没必要连带我以后的人生都要肩负起来的……” “……” 加藤悠介不禁为之哑然，接着陷入沉默。 他想了很多，但唯独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 没去管他的反应，莲见佳乃子有些怜爱地垂下眼角，像是快要落泪了。 “虽然你说了那么多，又找了很多理由，但却唯独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心想法，你要对我负责吗？” 语毕，却又率先否定了这一说法。 “不对，你的确就是想对我负责。” 她浅浅地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然后继续说： “你刚才说的工作室的那些事情虽然麻烦，却都不是你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就算是，也完全可以交给更合适的人去做，可你偏偏要选择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这里面的意义是什么，我可是明白的很的。” 加藤悠介心中苦笑，脸上却是一派轻松地顾左右而言他。 “这只是小佳乃你的推测而已，也许我只是单纯地想把你蛊惑过来呢？ 虽说我现在赚了一点钱，然而如果这个游戏企划失败的话，马上就会宣告破产。 假如游戏以后的销量不好，工作室也因此解散的话，到时就会变成是我任性地害你丢掉工……” “——如果真的是那样。” 莲见佳乃子直接打断了他，并换上非常温柔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我也不会后悔跟着你的。” “……也就是说。”加藤悠介蠕动着嘴唇，轻声说：“我应该不用再问你是不是答应了吧。” “如果你想听，我也可以给出更正式的答复。” 莲见佳乃子说着阖上双眼，抬起右手按着胸口，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又睁开眼睛，轻咳一声。 “那么……小女子不才，余生还请多多……” “——别拿这种答复句来开玩笑！？”加藤悠介半是震惊半是错愕地拦住了她。 莲见佳乃子笑得花枝乱颤，像是很开心看到他吃瘪的样子，连带着雪白的香肩亦跟着轻轻抖动。 “成为加藤同学的代理人吗～？感觉那样也不错呢。” “真受不了……” “咦，受不了什么？” “小佳乃比我想象中还聪明。” “真是的，明明是你自己太小看我了。 要知道我可是青学的优秀毕业生哦？否则也不会轻易就能拿到丰之崎学园的offer了。” “青学啊，我以后也去青学吧。” “哦？” 莲见佳乃子略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着头，拉起长音问：“因为青学的美女很多？” 加藤悠介闭口不语，故意装作没听见一样的低下头，默默揉捏着手中的纤足。 五只秀美的脚趾朝内贴齐，指甲修剪得圆滑又整齐，十分漂亮。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在上面拨弄了一下。 五只脚趾就不安地扭弄起来，并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主人身边。 “那样很痒的，而且我有点累了，你能放开我的脚了吗？” 莲见佳乃子怯生生地说着，从脚上涌起的刺激感让她有些不舒服，又有些羞涩。 男不摸头，女不摸脚。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加藤悠介至此也没再继续逗她，爽快地让她把脚缩了回去，又把掉在地上的拖鞋用脚尖送了过去。 莲见佳乃子红着脸趿拉上拖鞋，从桌上抽出几张湿巾递过来，小声说：“把手擦一下，你真奇怪，都不会觉得脏吗……” “只不过是按摩而已，有什么奇怪的，你在想什么？”加藤悠介一脸坦然地恶人先告状，并用湿巾擦手。 至于脏不脏？ 自然不脏。 对方的脚不仅十分干净，而且还带着一点像香皂一样的淡淡香气。 莲见佳乃子佯怒地瞟他一眼，暗暗盘算着下次要不要让他亲一下自己的脚作为报复，接着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欸，加藤同学。” “什么？” “除了我以外，你有把自己是漫画家的这件事，对学校里的其他人说过吗？” 加藤悠介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不过还是给出回答。 “我只跟学生会的成员讲过这件事，另外一年a班的安艺伦也也知道。” “安艺同学啊……唔，那也是个问题儿童呢。” “他和英梨梨是青梅竹马，而且英梨梨也希望他加入，目前也算是现有团队里的一员。” “原来是这样啊……那两个孩子……” 莲见佳乃子不无讶异地说道，随即又话语一转。 “那，除了这些人以外，你还有对其他人讲过吗？” 加藤悠介摇头否认：“至少我不记得有那种事，为什么这么问？” “嗯……其实山城主任昨天给所有老师们发了一封邮件，要求大家今早提前到校。” “有什么奇怪的吗？” 莲见佳乃子摇了摇头，“到这里为止还不奇怪。奇怪的是当大家来了以后，就被立刻集合起来了，说是要做紧急应对的准备。” “你的意思是……？” “会议差不多开到一半的时候，那些媒体记者们就跑来学校了……这样就像是……” “就像是学校已经提前知道了媒体要来的消息吗？”加藤悠介替她补上了后面的话，莲见佳乃子便是肯定地点点头。 仔细一想，老师们在今早的反应的确十分迅速，而且分工明确，着实不像是临时应对的表现。 反而像是有备而来。 他早上也看到了那一幕，只是当时并未多想，然而现在听到莲见佳乃子的提醒，便不免思索起来。 某一刻，一道身影就蓦然浮现于脑海。 “中野学姐……” 他不由喃喃自语道。 紧随其后的—— “我说～加藤同学？” 有些吃味的嗓音就传进了耳朵。 “你应该没有对那个中野同学出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