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错了
我这会儿就穿着一件内衣,看着薛度云走进来,并关上门。 我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就着急忙慌地往身上套。 我不知道我在紧张啥,套了两下都没套进去。 薛度云大步走过来,按住我的手。 “别动。” 他直接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外套给我披上,然后无声地拉着我在床边坐下。 我抓住衣襟,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在置气的情况下,我半点儿春光都不想便宜他的眼睛。 他如变魔术似地拿出一个冰袋来,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敷在我被烫伤的手背上。 凉凉的触感顿时让我舒服了不少。可鉴于彼此还处于赌气状态,我依旧除了冷漠,不把任何情绪表现在脸上。 估计是怕太冰了我受不了,他不时拿掉,隔一会儿又才放上去。 “还疼吗?”他专注在我的伤处,轻声问我。 我盯着地面,固执地没有吭声,将冷漠进行到底。 他突然一手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的眼睛。 早上洗漱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眼睛肿了,这会儿如果他不眼瞎的话,应该是能看出来的。 他把冰袋放下,突然捧着我的脸,吻了吻我的眼睛。 “我错了!” 我多希望自己可以铁石心肠一点,可是仅仅三个字,被他沙哑地说出来,我就已经溃不成军,眼泪一滚就落了出来。 他手足无措地吻着我的眼泪,“别哭了,对不起。”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推开他,抹了把眼泪,透过模糊的视线盯着他。 “对不起三个字多么简单,是不是你认为伤害了以后,只要用这三个字就可以轻易地抚平伤口?” 薛度云微抬起头,咬着下唇盯着天花板。 “沈瑜,我认为你是理解我的。” 我苦笑着点头,“对,我理解你,我当然理解你,摔坏一个相框你冲我发火,证明南溪一直在你心里,比我重要,我怎么不理解?” 他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歪着头看我,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沈瑜,我早说过,我和南溪的事已成过去,南北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姑娘,我以为你愿意留她下来,是足够理解我的。” 我悲怆地摇头,“我后悔了,我觉得她要是住下去,早晚把你勾到她床上去。天底下可怜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干脆全部收留了算了。” 薛度云的眉头皱得很深。 明明昨天是我主动说让南北住进来的,我这会儿说这些话是显得特别无理取闹,可我就是已经没有了理智,不想理智。 正当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吻住了我。 我闭紧嘴巴,打他,推他。 即便我半点儿也不配合,他的吻还是依然极具耐性和温柔。 最终我还是在他的这个半分安慰,半分歉意的吻中渐渐失去了抗拒的力量。 他缓缓地将我压倒在床上,披在我身上的外套也早已滑下。早上起床时铺得平平整整的被子顷刻间就凌乱了。 在他吻得更加深沉急切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们不约而同一愣,急风骤雨就这样猛然停止。 薛度云帮我穿好了衣服,才拉着我一起下了楼。 在客厅里没有见到南北,最后发现她站在落地窗外,一手捂着脸,一脸怒容。 “怎么了?”薛度云问。 南北咬着唇,可怜巴巴地松开手,指着角落朝薛度云告状。 “我好心给它倒点吃的,它竟然抓我。” 我愣了,诧异地看了丑丑一眼, 丑丑我养了好几年了,它是一只很乖的猫,从来不攻击人的。 看着南北脸上的几道抓痕,我的心里竟然有点儿痛快,有一种丑丑替我抱了仇的感觉。 “我这脸可怎么见人哪。”南北跺着脚,瞪着丑丑,恨不得杀了它的眼神。 薛度云摸出车钥匙,说,“去医院吧,你们都需要去医院。” 于是,薛度云开车,带着我们两个伤员去医院。 刚出发没多久,黎落的电话来了。 我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就刻意调低了听筒的音量,声音只有我能听得见。 “小鱼,跟那朵白莲花相处得怎么样啊?” 果然,她问的就是这回事。 薛度云就坐在我身边,南北坐在后面,我当然不能把昨天发生的精彩事件对她细细讲述,只说,“我们这会儿在去医院的路上。” “去医院?怎么了?” “一点儿小伤。” 黎落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了。 “干架了呀?” 我轻咳了一声,侧到一边,小声说,“没事儿,有空再跟你说。” 挂完电话,车子刚好在红绿灯停下,行人从车前的人行道上争分夺秒地走过。 有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妇人走得较慢,刚好走到我们的车子前就突然停下不走了,然后躬着腰,一手撑着我们的车头,最后还是缓缓地倒了下去。 周围有人惊呼,却没有人上前,反而越走越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觉得不对,立刻下车,上前去看。 南北和薛度云也紧跟着下车来。 妇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北抄着手站在一边,打量了一番之后,自作聪明地说,“这女人不会是想讹人吧?我说你碰瓷也挑个别的地方啊,这里是十字路口,到处都是监控呢,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证,可由不得你胡来,赶紧起来吧,别堵塞了交通。” 可我不这样认为,而且,这妇人看穿着根本不像是穷人。 没有任何人来多管闲事,我却顾不得那么多,蹲下把人翻转过来。 妇人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有点像是突发心梗。我叫薛度云拨打了120,同时立刻对她进行心肺复苏。 交通堵塞引来了交警,他们过来了解了情况后,立刻在现场进行交通指挥。 等待急救车的过程,妇人在我的施救下,渐渐地睁开了眼。 她盯着我,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她这会儿刚刚缓过来,大概还没有力气说话。 没一会儿,急救车来了,车上的医生护士用担架就把人抬上了车。 我们回到车上,把车开走,交通才算正常了过来。 薛度云可能觉得我的伤比较紧急一些,就先陪我去了烫伤科,南北也跟着过来。 医生看过之后说要上好几遍药,一时半会儿应该完不了,我就让薛度云带南北去上药,我上好了过去找他们。 我上好药后,去外科找到他们,医生说她的伤问题不大,涂一点药膏,过段时间就会好。 可南北是要上舞台的人,自然对自己的脸特别在意。 直到从诊室里面出来了,她都还一脸愁容,一只手一直捧着脸,有点儿不敢见人的样子。 我们刚走到楼道上,就有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突然来到我们面前。 “你好,今天在路上救人的是你吗?” 她是盯着我问话的,看样子她已经确定是我。 她脸上带着笑容,声音也很温柔。所以我相信应该不会存在救人反被讹的情况。 “是我。”我说。 女人温柔一笑,“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被你救的那位夫人想见你。” 我也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于是我们三个人跟着她来到了一间高级VIP病房。 先前我救的那个妇人这会儿正靠坐在床头,在翻看一本杂志。 看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庄夫人,她来了。”领我们过来的那女人对聚精会神翻杂志的妇人说。 庄夫人抬头朝我看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一副金边眼镜,随即露出一个和谐可亲的笑容来,朝我招手。 “姑娘,来,过来。” 我走过去,关切地问,“您觉得好些了吗?” 庄夫人点点头,“好多了,若不是姑娘及时相救,我可能这会儿连命都没了。” 我笑着说,“夫人,我曾经是做护士的,所以懂得一些急救,我很庆幸当时在场,能救了您。” “护士?”庄夫人笑容温和地点头,“原来是白衣天使,怪不得有一颗天使般的心。” 人与人之间真的看眼缘,我觉得我虽然与这位庄夫人见了不过两面,第一次还是在她不太清醒的状况下,但是我就是觉得她很亲切。 就在这个病房里,南北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让她立刻赶去电视台,要拍一个青春唱响的宣传片。 一接到这个消息,南北简直要哭了。 “我的脸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拍宣传片呢?” 我觉得我变坏了,因为这会儿我心里竟然有点儿幸灾乐祸。 “不然用点儿遮瑕霜盖一下吧。”我说。 南北依旧愁得要死,她那么完美的肌肤,就因为这伤给毁了,那根本不是遮瑕霜可以掩盖的。 “其实有时候伤痕也是一种美。”坐在床上的庄夫人突然说。 南北顿时一脸不悦,看着庄夫人。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伤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这样说。” 对于她的无理,庄夫人也不生气,依然笑得很和蔼。 我觉得她有一种气质,那种气质就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即便是坐在病床上,依然无法磨灭。 “小姑娘,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有办法让你的伤疤变得很惊艳,你相信吗?” 我诧异地看着庄夫人,南北也呆了呆。 庄夫人看向先前领我们过来的那个女人。 “去,把我的化妆包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