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界壁

    界壁是一堵墙，一堵法则构筑的墙。

    真正接触到界壁，黄烁才勉强对小世界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

    准确来说，小世界就像一个还未孵化的鸡蛋。为了保护内部脆弱的结构，还未完全演化的规则在表面形成了一堵坚固的外壳。

    而且这堵墙还不是完全的封闭，一边保证着不受外界的侵袭，保证着内部的安全。一边还要允许灵气一类的营养不断的被吸收，催化者内部的成长。

    正是因为这堵墙是由规则构筑，也并未完全封死能量的流通，这才有了道纹。

    道纹就像是计算机的后门程序，人为的共振界壁上某一部分规则，使其产生泄露，进而盗取神力。

    真正让黄烁想清楚神界是怎样的存在，还是自身体内窍穴的发现。识海，窍穴，这类存在本身就远远超出黄烁的认知，这些明明是体内的存在，但在丈量成功之前，自身是完全无法察觉的。

    而丈量成功后，窍穴的性质更是超出认知。在这里，时间，空间似乎都是不存在的，大小，容量这种认知在这里完全失效。

    如果神界也是类似窍穴的存在，那无法看见，无法察觉也就很正常了。

    这样的认知看似没什么用，但是有了这样的认知，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例如人间界，大世界所谓的距离，空间，对神界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当黄烁通过一枚道纹以一种固定的频率从神界盗取神力的时候，决定黄烁连接上界壁上那一个规则的因素，就只和这枚道纹，和书写这枚道纹时黄烁注入的神识的某种频率息息相关。而和黄烁在哪，是什么时候之类的外界因素毫无关系。

    原则上来说，如果黄烁用两枚完全一样的道纹去窃取神力，理论上来说，连接的界壁上的位置也一定是一模一样的。

    如此一来，黄烁对神界是如何破开界壁，来往于人间界的方法，就有了大致的猜测。同时，对人族所谓的化神境，也有了模糊的推测。

    对于修行者来说，绘制两个一模一样的道纹难度大么？这个问题不好说，抛开精度说难度，就是耍流氓。很不幸，对于界壁来说，精度的要求何止纳米级，那是规则级的。

    所以在神界，有资格打破界壁的必定是神。因为神用的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天道赋予的权柄。也只有这种外力赋予的权柄，才能保证毫无误差的在一个点上不断的叠加，从而临时破开界壁。

    而人族的化神修士，之前易宗的那个家伙虽然给剑宗普及了一下化神的常识。但以现在黄烁的眼光看，根本就是通篇正确的废话，真正关键的一句就是以身合道这不起眼的一句了。

    为什么要以身合道？现在金丹期的黄烁已经确认了自身的道，但是自身的道从不是稳定的道。是人为的，就必然受自身细微变化的影响。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道也就是规则。比如长度单位就算是一种道，对个人来说，两指张开一扎的距离就可以定为自己的一种长度单位。不少老师傅甚至能把这种人为的丈量方式精确到毫米级别。但是再要精准，这种方式就没有可能了。

    所以始皇帝要统一度量衡，现代世界要推行统一的长度单位。有了统一的单位，有了固定的参考，才能借助工具不断把精度缩小到毫米，微米，纳米级别。

    悟道悟的是自己的道，合道合的是天道。只有从天道那里盗取到一缕通行天下的规则，才能有着一个固定的参考，统一的标准。进而做到和神一样的事情，破开界壁，偷入神界。

    猜到了这些，暂时对黄烁的修行帮助还不大，但却给他打开了思路。

    无视距离，无视空间，只要两个完全一样的道纹就必然连接到共同的一处界壁，就这一个认知就给了黄烁多少想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界壁又何尝不是一个天然笼罩了整个人间界的通信卫星呢？

    那么问题来了，黄烁有能力绘制两枚完全一样的道纹么？

    很难，但也不是做不到。关键还是一种统一的标准，和足矣做细活的手段工具。

    当黄烁以灵盘的计算能力辅助自身建立起纳米级的坐标系，当他还有着神识这种精细的工具，一切似乎有了可能。当然也没那么简单，黄烁闭关数日，尝试了上千回，也不过成功一次。

    这才有了大壮手里这个板砖一般的法器，表面用剑气写下的字，经过一番计算，转化为了频率不同的震动，经界壁反馈，另一边黄烁手里的法器接收到震动，再解码，一个最简单的短信功能终于面世了。

    黄烁自己也很无语，用了这么高深的理论，借助了这么神奇的存在，到头来别说网络了，连实时通话都达不到，只能传短信，而且字数有限，一次只能传输十个字以内。这也没办法，实在是界壁太大，这么说不准确，界壁本身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大小。应该说是界壁混杂了太多规则，单一规则形成的震荡很容易被化解，很难再被反馈出来。

    以黄烁的技术，目前也就只能这样了。好在是方向有了，未来这界壁上能做的文章也就多了。

    收到消息的黄烁也挺无语，当初大壮要走他没拦着，但是却也并不看好大壮的行动。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能查到问题的几率实在微乎其微。不过他也知道大壮待不住，出去转转也好。

    哪能想到，还没几天，就真查到了些问题。一个被大阵刻意隐藏下的秘密，还是空间属性这个级别的大阵，这秘密小的了么？

    二话不说，御剑就赶到了大壮所在的地方。

    但是入目的情景，却就是一处毫无异样的荒山罢了，没察觉阵法，也没见到大壮。

    不过有了大壮的提醒，黄烁自然不会贸然放过。

    人剑合一，周流剑完全能量化，包裹住了黄烁。人即剑，剑即人，破厄神通激活，在黄烁的感知中，世界大变样。

    各种阻碍他御剑的阻厄林立面前，空间不再是完整一块，而是裂痕弥补，斑驳存在的零碎。

    在这些杂乱的空间中，一个像是被外力强行挤压在一起的空间集合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一番观察后，黄烁尽起全身剑气，那团被挤压的空间上一处裂痕狠狠的刺去。

    破厄神通，某种程度上来说，颇有点一力破万法的不讲道理。当妖王神通被无属性神力激活，带上了一些规则的性质后，蛮不讲理啊！

    破厄，破厄，破除一切阻厄，只要力量够，神通之前绝无可阻挡之物。

    斩破空间还远不是黄烁现在的力量有资格尝试的，但是只斩断那道强行挤压空间的力量，有点四两拨千斤的味道，还是足够的。

    一剑斩下，天地色变。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确实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巨变。

    原本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荒山，突兀的变成了高耸入云的大山，而且不是一座，是整整八座构成的山脉。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还伴随着大壮恼怒的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