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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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涟漪说完刚想走,却不妨被梁祐焕伸出一只手横在自己胸前二十公分的地方,生生拦下了。东方涟漪有些恼怒的侧过头,斜眼看着梁祐焕,冷笑着说了一句:“您老这是几个意思啊?” 梁祐焕倒也不急着回答东方涟漪,他动作未变,笑容未消,只是冲着东方涟漪挑了挑眉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其实梁祐焕此刻心理活动还是很频繁的,他当然可看出了东方涟漪由惊慌、恐惧到现在的淡然这一系列的情绪转换,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已经做好了大不了一走了之的准备。梁祐焕既然已经确定了东方涟漪对殷明镜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自然就知道留着东方涟漪是个隐患,于这点上来说,他其实很想揭穿东方涟漪,尤其是在经过中午的那一幕,梁祐焕已经确定殷明镜对东方涟漪十分有好感的情况下,早一点赶走东方涟漪,趁殷明镜还没有弥足深陷的时候,或许更能保住殷明镜。可是梁祐焕也清楚,东方涟漪打殷明镜主意这件事杜迷津早就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之所以杜迷津在公司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试图和东方涟漪摊牌,就是因为把危险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时时刻刻的照看的到。一旦真的把东方涟漪赶出公司,她要是还不死心,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的话,就指着杨卓年那个一根筋的耿直少年防备着,殷明镜恐怕更加容易着了对方的道儿。梁祐焕此刻心情十分矛盾,留下东方涟漪,他怕自己有那一刻照顾不周,到时候殷明镜真的出点什么事儿的话,怎么和杜迷津交代呢?可是赶走东方涟漪,他又怕杨卓年心机有限,要是斗不过东方涟漪,真等着哪天弄丢了殷明镜,自己又不能时时在他俩身边,到时候鞭长莫及,岂不是更加追悔?怀着这样左右为难的心境,梁祐焕仔细想了想,在自己和杨卓年之间认真权衡了一下,他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能力。于是就在东方涟漪变脸之前,梁祐焕把心一横,作出了最后的决定,息事宁人的说道:“逗你玩儿你还真信啊,我得摊上多大的事儿想不开,我才能连续抽三支烟啊,肺不要了啊?我也是刚来,而且就是过来堵你的,我刚刚有点事情没想明白,想和你商量商量,问了明镜他们,说你来洗手间了,我看着快要下班了,就想着抓紧时间和你再探讨几句,这不就过来了嘛。刚到这儿就见你准备出来,上完洗手间了吧?走吧,咱们边走边说吧。” 梁祐焕说完十分自然的将拦住东方涟漪去路的左手改为虚扶着东方涟漪的胳膊,形成了一种拉着东方涟漪一同走路一样礼貌而又亲近的姿势。梁祐焕动作转换之快让东方涟漪有些蒙圈,她有点儿咬不准梁祐焕真正的意图,究竟是真的没听见什么逗自己玩,还是明明什么都听到了,却有心将此事压下来。但无论是哪一点,既然梁祐焕已经给自己搭好了台阶,如果有可能的话,东方涟漪还是不愿意此时撕破脸的。于是她顺着梁祐焕的话,一边随着粮油换的脚步向公司方向走着,一边问道:“这可真是难得啊,你有什么事儿还要赶着跟我商量啊,说来听听,我看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咱们中午开会的时候你不是制定好了吴征求婚当天应该穿的衣服吗?当时我也觉得你说的着装从整体效果和色彩搭配还有当天的分为上都是不错的。只不过后来我又想了想,陆不疑既然是一个十分注重细节的人,而且通过我和陆不疑的接触,我觉得她还有些宿命论,是个凡事喜欢讲究缘分的人。这么看来的话,其实吴征求婚当天的衣服应该可以再考虑考虑吧。我个人是这么想的,你看如果我们让吴征当天随便出件什么衣服出门,这样陆不疑不会觉得吴征是精心打扮过的,也就不会想到太多,等到求婚的时候吴征再盛装出席,陆不疑是不是会更加惊喜?而且我觉得吴征穿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他和陆不疑已经相处了七年多的时间了,他就算是再精神的样子,陆不疑一定也见过的。所以与其让吴征刻意制备一身帅气的行头,不如让吴征留意一下陆不疑当天穿的什么衣服上班。然后让吴征告诉你,咱们再帮吴征搭配出和陆不疑最般配的一套装扮,并且把重新制定好的着装方案发给吴征,让吴征在求婚之前回家换好。这样吴征出现在陆不疑的单位时,穿的衣服就是和陆不疑最匹配的,这看在别人眼里盖世多么般配的一对儿啊,大家到时候一起哄,陆不疑肯定也会觉得这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这事儿成功的几率不是更大吗?你说呢?”梁祐焕在对东方涟漪说出“有事儿找你商量”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想好了要用什么说辞来应对东方涟漪了。这会儿东方涟漪问出口,他毫无停顿和保留的直接说出了原因,语气和语速全都流畅的就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儿一样,这让东方涟漪不禁又多信了梁祐焕几分。东方涟漪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她听着梁祐焕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一边点着头表示赞同,一边笑着谦让的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果然还是你想的周到。确实这样一来的话,当天求婚的效果肯定会更好一些。只是这种策划上的决定,你其实不用跑来和我商量的,你就在吴征正式求婚之前随便哪天找我交代一下就好了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公司里要是说到穿着搭配,还有谁比你更在行啊?既然是有关于吴征形象调整的建议,那当然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才对,毕竟你才是这方面的行家。再说了,我也不确定我的方案是不是行得通,自然要和你打个招呼,听听你的意见,我才更加安心啊。”梁祐焕见东方涟漪已经恢复到了自然的神色,也知道今儿听到的这件事儿也就算是翻篇儿了,于是他又笑着和东方涟漪可逃了两句,两个人一同回了公司。 “你说你天天捧着个大茶缸子,走路一板一眼的模样,不知道的看见你,还真以为你就是个高中老师的样子,你还别说,你要是去当演员的话,一定能得奖,这还真是演什么像什么啊。”那边h市的邻世红娘馆里暗潮汹涌,这边厢,q市的育才学校中却是一片祥和。刚刚吃过午饭的杜迷津正在教学楼的楼廊里漫无目的的溜达消食儿,正巧碰到了迎面走过来刚从热水间里泡茶出来的钟念白,于是笑着打趣道。 “我说小姑奶奶你小点儿声成吗?这大中午的,学生们都出去吃饭了,教学楼里本来就空旷,回音加天然混响,走廊里小声说句话都能传出去好远,你可倒好,还这么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注意点儿声音,你是真不怕别人知道咱俩都是潜伏在敌军队伍里的共党啊。”杜迷津话音刚落,钟念白就一把拉过杜迷津,凑近她耳朵,压抑着声音训斥道,这小心翼翼的程度还真有几分***特务的觉悟,搞的杜迷津想不笑都难。 杜迷津这边径自笑了半天,钟念白就站在她身边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笑点越来越低的家伙。他等着杜迷津终于笑够了收住了声,才无语的瞄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说说你这一天天的,捡着个笑就能笑起来没完,心里一点正事儿都没有,还真是精神病人思路广,**青年欢乐多啊。我都不忍心打击你,跟郝雪关系怎么样了?有更深一步的进展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h市看看啊?天玑石不打算再找啦?” 自从钟念白和杜迷津上次夜里联手送喝醉的郝雪回家,经历了那场似是而非的小暧昧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发生了突破性的改变,从原本的互相防备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杜迷津甚至把秦济世让自己暗中寻找天玑石的事情都跟钟念白透露了不少,所以此刻的钟念白才能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咄咄逼人的追问着杜迷津这段时间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以打击报复杜迷津刚刚对自己谨慎态度的无情嘲笑。 杜迷津当然也明白钟念白就是心理不平衡,看不得自己过得无忧无虑的,故意给自己添堵。于是她双手一摊,无所谓的回呛道:“你还真别说我,就你说的这些事儿,随便拿出来哪一样,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我再着急还能有什么用?就郝雪那个生人勿近的高冷女神的性子,我能用这么短的时间跟她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我倒是想马上就能跟她亲密无间,马上就能三两句话就让她心甘情愿的跟孟良复合,可这只是美好的愿望罢了。我要是再殷勤一点儿的话,是个人都会觉得我别有用心吧?你老要是有本事,你倒是帮我达成这一伟大的目标啊?还有天玑石,拜托,我可是在邻世红娘馆里生生耗了四个月了,引星灯一共就亮了一回,还跟闹着玩似的,趁我没注意的时候亮的。这东西是师傅发明的,什么原理我都不清楚,它什么时候亮是我能控制的吗?我就是回到h市,天天端着它大眼瞪小眼的,它要是有脾气作死不亮,我还能一生气就把它砸了啊?这些事儿都不是我努力就能马上有结果的,你催我也没用,看把你急的这副模样,整个就是一咸吃萝卜淡cao心,管好你自己得了。” 钟念白一听杜迷津这么说顿时就不乐意了,他先是摆出一副不与杜迷津计较的模样,端起手里的茶缸子喝了一大口茶水后,才又懒洋洋的看了杜迷津一眼,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怎么着,说你你还不乐意。说我cao心,那你有本事到时别让我跟着cao心啊。也不想想要不是我灌倒了郝雪,你能跟她这么快就打成一片吗?过河就拆桥,可别忘了这件事儿上最大的功臣可是我。还让我管好自己,我怎么了?我这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天天围着你转,辅助你把郝雪这事儿办明白了,好等着你跟我联手打boss呢,我有自己吗我?” “你说打boss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俩别跟这儿贫嘴了,我问你个正事儿。上次你不是说你把一个上清教过来的人直接打发了吗?这事儿我后来又想了想,好像没那么简单。之前我收到过我们教里姑苏师伯门下的一个师兄寄给我的信件,他在信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总觉得他在提醒我,好像我身边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明白我们教里的人际关系,姑苏师伯是比我师父和梁祐焕的师傅入门都要早的一个人,按理说,姑苏师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掌门首徒。只不过我听说姑苏师伯当初入教的时候,最感兴趣的事情不是道法也不是武学,而是医术。而医术这一门技艺最精湛的,是现任掌门的已故师兄,所以当初姑苏师伯虽拜在掌门的门下,但真正教他的师傅却是掌门的师兄,也是因为这样,教里的人才会觉得我师父才是掌门首徒。不过姑苏师伯这个人的脾气一向是与世无争的,对于这事情并不是很看重,他最在意的就是研究他的那些草药的药理药性。我进上清教算起来也有五年了,就一直都没听说过,姑苏师伯参与过任何教里的事情。你说这样的一个人,能把他手下的得意门生派出来到q市提醒我有危险,这怎么说都不可能是危言耸听啊。现在你把人打发走了,保护我的人不在了,可是危险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遇到,我总觉得这遇不到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没准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研究研究,到底有谁想害我,究竟想怎么害我,这个人现在藏身在何处啊?”钟念白的话提醒了杜迷津,让她想起了曾经收到过的丹青师兄给自己的挂号信。之前一直忙着郝雪的事情,杜迷津倒是把这茬给忘的一干二净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想起来,杜迷津忍不住跟钟念白说起此事,希望钟念白能以一个旁观者的立场,给自己一些理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