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仁义的定义
自元氏南下，半天左右已经到济水边上，过河并不难，这边原本就有桥。 直至大军抵达房子城附近，杨浪看着这座城池却有些犯难。 房子县本是常山治下县，高邑县以西二十多里的位置。 之前没先打下来，主要是杨浪看它在河的那边，打下来可以，可拿什么来守？ 就算来救援，都要先过个河，到时候敌军反而给自己来个半渡而击的。 “为难啊……”杨浪看着这座城池，“虽然可以作为门户，可这位置不上不下的。别人打过来难挡，我们来救援反而麻烦。可不管，别人用这里储备物资，一路北上，我们也麻烦。” 尤其这房子城向东五十里外，便是瘿陶县所在。 钜鹿的郡兵整备完毕，一路向西当天就能兵临城下，根本无险可守。 “将军，这城让您那么为难，那不如拆了它？”林豹上前进言。 若是不好守，又担心别人占据这里当桥头堡，那毁掉它不就完事了？ “就你这小子歪主意多！”杨浪笑骂道，“都被废话了，按照老规矩！” 老规矩是什么，下面的部将和士卒都清楚。 张白骑部留下来围城，时不时派人出来喊几嗓子。 杨浪带着林豹清理周边的乡里，这乡下的庄子，储备加起来那可比城里多太多！ 就说这府库里面的粮食，看着多，实则一检查怕大多是陈粮。 这一南下，和北上的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北面几座城池，想来是收到消息，名声不错的乡绅，甚至会主动开门迎接，并且送上一些钱粮。倒是坏名声的乡绅，一副要拼命的姿态。 南边这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就和当初刚刚下山的情况差不多。明明一河之隔，可消息却没有传到这里，只能说很有时代特色。 在房子城周围逛了一圈，带出去的两千士卒没有减少，回来的时候人数却提升到三千。 板车几十车，车车上面都是大堆的辎重补给。不少大户人家被灭，只有五六个得以幸免。 结果刚回房子城这边，张白骑却是慌忙过来：“将军，那房子县令，昨天派人来投降了！” “既然昨天就派人来投降，那为什么你不接管？”杨浪反问。 “这不担心是诈降……就没敢进去。”张白骑有些不好意思，他麾下就一千人，不进城还行，进城别人稍微有点伏兵，那不得都搭进去？ “你能那么警惕，也是好事，不过千万别因为担心，就变得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杨浪点头，只是少不得叮嘱几句。 若每个将领都畏畏缩缩的，打仗只求稳，那不知道要错过多少战机。 索性直接过去城下喊一嗓子，不多时县令林溪就带着官员出来迎接。 许愿机朝着对方身上一扫，真心归附只需要几百命运值，看来对方是真打算投降。 真心肯定不是真心，只要这命运值不过千，问题不大。 “本将自领常山太守，按说房子县也在本官下辖范围……”杨浪看向对方。 “正是如此。”林溪哪敢反驳，眼睛瞄了眼军中那装着人头的板车，吓得不行。 杨浪用许愿机一扫，好家伙，归附只需要一百命运值，当即确定下来。 反正自己在房子县周围扫了一圈，又是三千多入账，不缺这一百。少不得朝着其他官吏看过去，又花了三百，把县尉和县丞也给收服了。 这就很舒服，平时拿钱财收买，买到也未必是真心的。 用命运值收买，真心那是肯定的。 只是转念一想，这许愿机有坑。如今真心是真心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变了心都有可能。 毕竟就之前身体素质那阵，固化居然还要另外收费。 “叮咚，固化三人的忠诚，需要3000命运值，是否实行？” 不实行！ 杨浪傻了才实行，要也是赵云和张郃这样的才有价值。 如眼前这些官吏，必要时都是可以放弃的，还专门花一笔钱固化他们的忠诚，自己那不是傻？ “你们原本是什么官职，现在还是什么官职！只是从今往后，这赋税问题……”杨浪看向众人。 “自然是转运到元氏那边，每年都是这样。”林溪连忙说道。 “很好，只要你们守好本分，以后未必没有升迁的机会！”杨浪点头。 至于升迁到个什么职位，那就要看他后续的地盘有多大了。 可以的话，他倒是想要弄个刺史当当，冀州不行并州也可以。 许愿机没反应，杨浪了然一笑，原来自己这方面的愿望没那么强烈。 林溪等人自然没意见，甚至松了口气，也不敢怠慢，邀请杨浪入城。 杨浪当然要进城，却不是要接受林溪等人的招待，而是派人进城，把那些有问题的士绅，在城里的府邸给抄了。连带着，和他们有关系的县吏也给拿下。 “本官既然接管房子县，那么一番清洗自然无法避免。”杨浪笑着看向官员们，后者连忙应是。 明着杨浪是官，实际就是反贼。 反贼杀人破家那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别对自己动手就成！ “这房子县令没种，和平棘县有得一拼！”晚上扎营休息，林豹少不得调侃了句。 “能一样吗？平棘县令是担心张渠帅屠了他们的城，被吓得投降。房子城这边，是县令有感将军仁义，才出面投降的！”张白骑笑道，说穿了就是奉承。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林豹在这方面反应还不慢，立刻附和起来。 “废话，现在你们知道仁义的重要没？只是一时的仁义没用，哪怕你们不喜欢，也得一辈子贯彻仁义二字。只有这样，百姓才会爱戴你们，贪官污吏才会害怕你们。也会有更多忠义之士，会团结到你们身边。”杨浪感慨。 如吕布这样武力至上，最后团结到他身边的，基本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或者野心家。 大家都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打顺风仗的时候还能团结，进入消耗战时期，大概率会背叛。 其中最无辜的是张辽，人家本来就不是吕布麾下，只是被迫跟着吕布一起行动。 他不欠吕布什么，反而吕布欠他不少。最后白门楼一战，选择投降也是正常。 “这样不是很辛苦？”张白骑抱怨道。林豹虽然不说话，但他大概也是那么觉得的。 “所以这种辛苦的事情，我来做就好。”杨浪没好气的说道，“只是这也事关你们的前程，就算再不情愿，也要适当约束自己。仁义这玩意，某种程度界定起来也没那么明确。” 帮助世家豪族压迫百姓，世家豪族会帮忙对付宣传，那么更多的世家豪族会有感于自己的‘仁义’过来投效。 又或者帮助百姓对付豪族，一部分百姓口口相传自己的仁义，可世家豪族那边，怕是要到处宣传自己的‘暴虐’。 自然最划算的，还是拉一批打一批，两边都有讨好道。 所以仁义是什么？ 衡量的标准是什么？ 只能说有个大概的方向，却没有准确的定性。 “喏！”两人不太懂，只觉得将军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欣然受教。 次日清晨，杨浪婉拒林溪的宴请，开始挥军南下。 如今已经入夏，趁着夏季最热的时间还没来，柏人和中丘两县也要抓紧时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