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险与收益

    垂柳寨前两天来客人，是郭大贤寨子的绿林好汉。垂柳寨受郭大贤庇护，自然热情招待对方。同时偷偷命人把女眷都藏起来，免得闹得不愉快。

    “我们已经收到消息，最近雷公在搞小手段。那杨家寨最近到处吞并寨子，背后就是雷公的指使。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垂柳寨。”对方入座，直接把话题摊开来说。

    顿了顿，继续说道：“寨主的意思，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但我们不会出手。最多帮你找个五六百个帮手，剩下看看你们的了！顺便说一句，杨家寨那边，我们也收买了一些人！”

    郭大贤当然想出手，全灭那杨家寨的人。

    可张牛角发话，大事当前，禁止各山寨之间私斗。

    对方那么说，寨主立刻就明白过来，表示会给杨家寨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郭大贤买通的杨家寨寨民，在关键时刻突然暴动，把林豹的位置彻底暴露出来，周围埋伏的五六百人，立刻朝着林豹那边围过去。

    在山地之中，骤然被超过自己人数的敌军包围，那就算能突围出去，也必然损失惨重。

    林豹部若出现问题，杨浪部大概也只能败退回去。可对方是否罢休，那就看对方的心情了。

    那么问题来了，内部出现叛徒怎么办？

    林豹经历短暂的混乱，立刻想起杨浪出发前，专门找他们三个说过的话。

    “集结，摆圆阵！”林豹高呼一声，他麾下的儿郎们立刻聚集起来，背靠背，竹枪对外。

    这个阵型很容易练，核心原理就是背对背，不断朝着中心挤压过去。

    只要后面松动，就继续向后，直至触碰到对方为止。

    优点是可以更好的防御外面的敌人，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没有进攻的能力。

    换个角度来说，这不就是笼城待援么？内部出问题，敌人四面合围，正面交战不管如何都会出现阵亡，那么就先防御为主，等待友军支援。

    “寨主，这情况不好打啊！”看着对方如同刺猬一样，几个寨民找到各自的寨主询问。

    “拿石头砸！”寨主们想了想，立刻下令。

    对方到底没有甲胄，头盔都没有，用石头也能造成伤害。最重要的是，石头漫山遍野都是。

    “举盾！”林豹高呼。前排立刻有人举起木盾，几块木板做成，更像是锅盖一样的存在。

    就算这样，也能提供一些防护。再说这隐民之间的战斗，远程武器不是石头，投枪就是猎弓，箭头都是燧石的，木盾已经足够了。平时背在背上，还能防止别人背后的偷袭。

    就算如此，面对数百人的投石，木盾也只能保护要害，不反击的话，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情。

    “坚持住！”林豹高呼，现在他只能寄望于杨浪能及时支援。

    “好痛，扛不住，投降，我投降啊！”不知道谁高呼一声，丢下武器就朝着外面跑去。

    在对方确认是投降后，就把人带下去。

    没有立刻杀死对方，这是个很糟糕的信号，仿佛是告诉剩下的人，投降就能活命。

    “跑，跑啊！”更多人跑路，毕竟能活着为什么要死战，更别说他们刚刚归属杨家寨，说难听点就是没有归属感。

    “聚集，小心防备！”林豹心里也有些松动，只觉得若杨浪一直不来救援，他干脆也投降算了。

    “杀！”后方终于传来一声爆喝，却是杨浪带着他那支部众杀了出来。

    他刚刚的确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人有些多，甚至比他们要对付的寨子还多。

    更别说都是青壮，这根本不可能来自一个寨子，那只能是几个寨子联合起来。不过这些临近的寨子，互相之间一般都没什么往来，唯一能让他们团结起来的，那自然是庇护他们的山寨。

    不免有些提防，周围有没有郭大贤埋伏的人。实际看了一圈，发现没有，才安心下来。

    他也不希望，自己这边来个鹬蚌相争，结果给郭大贤渔翁得利，说不定还要加上雷公那个老六。

    “看来有被约束……”杨浪松了口气，只要是局限在隐民之间的争斗，那么问题不大。

    骤然杀出，四百人以锥形阵朝着前面突进，大家都没有护甲，那么拼的就是狠劲。

    在这之上，当然是战阵和配合，这是其他隐民说不具备的。

    甚至于，那些寨里的绿林好汉，他们大概也不懂这一套。

    在大汉这片土地，兵法韬略都是禁止流通的，于是就成了朝廷和世家豪族的私藏品。

    普通人，甚至是一般的小家族，甚至都没有资格接触到这玩意。

    托福，杨浪那半吊子的兵法韬略，战阵配合，才能在太行山这里发挥奇效。

    “小心点，对方后面还有人！”垂柳寨寨主有些诧异，杨家寨怎么还有援军？

    下意识就想到，自己能有人帮忙，对方也应该有人帮忙。

    原来一开始，就不是两个隐民寨子在打架，根本就是两个山寨之间在分胜负！

    想到自己郭大贤推出来的牺牲品，寨主多少有些不满。可不满能怎么样，在太行山讨饭吃，也只能这样。反而现在回老家，受那些土豪乡绅剥削，日子过得还不如太行山。

    听着很疯狂，但这的确是汉末的常态。

    “杀！”杨浪是率先冲阵。

    凭着LV6的枪法一路杀过去，面对的敌人，几乎没有一合之敌。这帮隐民，武艺都是野路子，互相之间也没什么配合，打群架一样的战斗模式，很容易被他各个击破。

    再说他也不是一个人，有近五十人都是杨家寨的精锐，他们从杨凤那里得到的唯一命令，就是哪怕死，也要保护好杨浪。

    “你我有必要争斗下去吗？”当杨浪杀到垂柳寨寨主面前的时候，对方反问了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杨浪看向对方，“投降，有时候并不可耻。”

    “我们这边人更多！”对方反驳，算上支援的五六百人，再加上自己寨民，足足有近七百！对方呢？加起来也就五百！

    “兵贵精不贵多，看看你那乌合之众，几百人稍微遇到点挫折，已经跑掉多少？”杨浪调侃。

    寨主回头一看，几百人的队伍，转眼已经少了小半。有些寨子人少，出来就那么三四十人。一下子被干掉十几个，士气就崩溃，然后跑路了。

    有人崩溃，自然带动更多人崩溃，最后跑路的人不少，转眼跑了小半的人。

    剩下的，大概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已经濒临崩溃。

    “你们……为什么能那么齐心？”寨主很疑惑，大家都是乌合之众，凭什么那么不同。

    “我们都来自杨家寨，为什么不齐心？”杨浪笑道，对方看来想差了，以为自己也是几个寨子凑起来的。

    也是，这段时间杨家寨以战养战，扩充不少，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

    只是良莠不齐，这不叛徒就出来了，好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至少，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林豹也已经开始组织士卒反击。

    本来防御期间，被砸得痛得要死，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现在骤然报复回去，那肯定是不死不休。

    “投降，我投降，别杀了！”眼看自己的寨民，自己的亲族越来越少，寨主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