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慈禧让我来凿战舰
好在,这些手枪兵不行,清军夜里行军同样困难重重。 双方一直不远不近的僵持到了黎明。 双喜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远处影影绰绰,他们在撤退。 王隆纳闷:“他们为何要撤?” 双喜放下望远镜:“清廷目的是夺回镇南关,再追就跟俺进越境的燕子大山了,他们怕招惹法国得不偿失。” 此时越南是法国人的地盘。 镇南关其实就在边境线,跑了小半夜,东方已见鱼肚白,双喜他们已经处于燕子大山。 因为清军不再追赶,众人放慢了脚步。 忽然,前面草丛哗啦作响,有灰头土脸的数人钻了出来。 此时是人最为困顿的时候,前面开路的王隆打了个盹,被吓了一跳:“谁?” 前面人开口:“别开枪,我们是山民。” 双喜上前交涉,这几人竟是后来加入起义军的当地百姓,跟着黄明堂跑了,但没跑远,他们舍不下家人,中途自动“掉队”了。 双喜皱眉:“你们想回去?” “是,家里还有老小,不能去越南。” “可你们想过没有,回去备不住会遭到清军报复?” “那不能吧,法不责众,帮起义军的又不止是我一人……”此人抱着侥幸心理。 双喜知道劝是劝不得的。 他对手枪兵小队说:“你们继续往前走,去和黄总督汇合。” 一路上,都是双喜拿主意,王隆为急先锋,两人本领高强,所有人都对他们信服,乃至于产生依赖心理。 有人说:“双喜哥,跟我们走吧,去了越南,定然受到孙先生的重用。” 双喜摆摆手:“快走吧,俺们俩跟他们回去看看,就怕清军算后账,这些弟兄和家人便要遭殃了。” 王隆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他妈当爹又当妈。 而清军那里,陈炳昆和曾绍辉有这样一番对话。 陈炳昆说:“反贼中,断后的这支队伍乃精锐之士,人数不会超过二十,却轻易伏杀了咱们三十人的小队,眼见着进了燕子大山,追之无益。” 曾绍辉跺了跺脚:“可恶,贼人中有山地作战高手,一路上竟然还敢三番五次的路边埋伏,连影子都抓不到。” 说的是王隆。 逃跑的时候,王隆单枪匹马在路旁埋伏,动辄霰弹枪招呼,一伤就是一大片清军,打完就跑。 这边去追,王隆在山间形同猿猱般灵活,辗转腾挪间便不见了踪影。 片刻,又出现在前面,端的是艺高人胆大。 林深叶密加上天光暗淡,清军真是防不胜防。 一夜袭扰,令清军疲惫不堪。 曾绍辉说:“没捉到反贼,如何向朝廷交代?” 陈炳昆捋着胡须道:“无妨,反贼中,不少是当地百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曾绍辉跟着冷笑起来。 …… 第二天,赵传薪先去看了看受伤的白马。 “唏律律……” 赵传薪揪了揪马耳朵,白马不满的叫唤了一声。 “不错,再有一年半载就好了。” 吹水驹说:“掌门,这种伤,人和马都要落下病根的,依我看,这马废了。” 赵传薪拿着一把梳子,顺着马脖子向后捋,说:“照顾好,它或许无法长途跋涉了,但可以留种,下马驹子。这可是好马。” 葡萄牙马也是名马来着。 将梳子交到吹水驹手里,赵传薪说:“这几天,我或许就要离开澳岛,伱照顾好这马,等伤势稳定了,找个船运到天津卫,送到鹿岗镇去。” 鹿岗镇快成了名马基地了。 说着,赵传薪背起手,施施然离开。 今天,那群鼻涕娃不知跑哪疯去了,九澳山上很静。 赵传薪下山,沿着小路,朝小老头的家里走去。 果然,短短几天的时间,信仰之力汇聚的速度峰值已过,速度变得慢了下来。 世人可不就是这样,有事才烧香,临时抱佛脚,家里供着长生牌,也未必时时刻刻都念着好。 赵传薪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 途径一处,就见一群鼻涕娃围在树下,拿着昨日省下来的零食,哄骗树上的一群黑脊猿下来玩耍。 冼玉清脆生生道:“你们这样会吓到它们,离远些,让我来。” 赵传薪见状,笑着摇摇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任凭他们玩耍。 来到小老头家,鲨鱼皮水靠已经做好。 赵传薪试了试,很合身。 他要这东西,做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在水下保暖。 辞别了小老头,赵传薪一路向北,独身赶路。 逢山开路,遇水也不需要搭桥,直接涉水而过。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上岸。 穿过十月初五街,掠过同福堂药房,经过一家家茶铺,最后来到一家烧腊店歇脚。 进去后,一个葡萄牙的小姑娘,手里拿着勺子抬头问赵传薪:“先生,你的头发为何跟他们不同?” 小姑娘身旁坐着一对葡萄牙夫妇,先给她擦擦嘴角的油渍,然后倨傲的看了赵传薪一眼。 赵传薪的头发已经很长,胡须浓密。 看起来有点像……流浪汉。 幸好他穿戴整齐干净,不然说不得会遭人拦截。 这满头浓密乌黑的头发,和大清百姓的阴阳头显然不同。 他朝小姑娘眨眨眼:“举世皆贱我独贵,就好像你爹娘,我比他们高贵所以头发就这样。” 小姑娘懵懵懂懂,大眼睛眨了眨:“哦……” 她父母却怒了:“不要听他胡说,我们才是高贵的。” 小姑娘有点懵,看看赵传薪,看看父母:“究竟谁才是对的?” 赵传薪掌心出现一只纸猪:“咱们来问问神明吧,神明啊神明,你认为他们是高贵的吗?” 令那对葡萄牙夫妇震惊的是,纸猪竟然摇摇头。 赵传薪:“神明啊神明,你认为我是高贵的吗?” 纸猪点头。 赵传薪对小姑娘说:“神明是公允的。” 一个良好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必须要从小建立。 今天的一幕,给小女孩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都是障眼法,索菲亚,不要相信。” “可是,这位先生真的在和神明沟通。” “……” 赵传薪不管他们,要了一份三色饭。 其实就是三种颜色由深到浅的叉烧,和米饭组成。 赵传薪没想到这会儿就有盖饭了,算是中西结合餐饮的开端。 他尝了一口,甜腻腻的,上面的叉烧汁很浓郁。 显然,这种食物,符合西方人的饮食习惯。 风卷残云,一碗饭下肚,只五分饱而已。 小姑娘坐在另外一桌,看的都呆了。 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样吃饭的人,感觉没有咀嚼就下肚了。 赵传薪后进来的,却提前吃完,结账的时候还给了小费。 只是走到小女孩那一桌的时候,葡萄牙男人忽然起身:“等等,我们需要你的道歉。” “道什么歉?” 男人语塞。 他总不能说,洋人才是高贵的。 想了想,他揶揄说:“强调自己比别人高贵,这何尝不是一种自卑?” 赵传薪饭后一支烟点上,淡淡道:“哦,我自卑我乐意呀,没事了吧?” 葡萄牙男人被噎的翻白眼。
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 赵传薪朝小姑娘wink了一下,转身就走。 夜幕降临,半岛灯火通明。 赵传薪在内港的海岸溜达,晚风习习,这一走,就走到了花王堂炮台处,看见了大三巴牌坊。 据说原本这里是一座教堂,但经历多次天灾后,教堂毁了,只剩下这个看起来很宏伟的大门。 赵传薪看见许多晚饭后在此散步的葡萄牙人,他们携家带口,好不惬意。 摸了摸满是岁月痕迹的花岗岩,赵传薪一跃而起,跳上了石柱的巴洛克花纹上,借力再跳,飘然到了拱形门上。 他举目远眺,附近是山坡上的大炮台,海面有两艘葡萄牙战舰安静的停泊。 炮台和战舰遥相呼应,固若金汤。 赵传薪坐在拱形门上抽烟,两条大长腿晃荡着,猩红的烟头在黑夜里明灭不定。 下面,有个葡萄牙人抬头喊:“先生,请立刻下来。” 赵传薪只是看着炮台出神,恍若未闻。 下面的人聒噪的声音,吸引了许多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人就是这样,不信去大街上,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看,不消半小时,肯定有一堆人跟着抬头看。 天色更黑的时候,赵传薪将葡萄牙维持治安的士兵招惹来了。 他们都在下面喊着,让赵传薪下去。 见赵传薪毫无反应,有人绕到后面,从断壁残垣攀爬,准备上去制服赵传薪。 好不容易有人爬到了拱形门,气势汹汹的朝赵传薪走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手就要搭在赵传薪的肩上。 此时,赵传薪吹起了口哨。 cao作魔鬼藤的口哨,真的和后世上吊神曲《theriddle》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曲调,那个葡萄牙士兵只觉得手臂被什么缠住,然后他“啊”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扑去。 坐着的赵传薪略微一让,他便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下面的人有的提着风灯,有的举着火把,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呼出声。 然而,那葡萄牙士兵只是被吊在半空,并没有坠落。 下面的人如果跳起来,能摸到葡萄牙士兵的脚。 下面的人怒了:“快把人放了!” 赵传薪依旧不说话。 被吊着的葡萄牙士兵不上不下,手臂被拉伸的极为难受。 他喊道:“快救救我,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下去。” 下面的人开始起跳,可每次跳起来,赵传薪的口哨就会变得激昂,然后葡萄牙士兵就会被往上拉一些。 无论如何,下面的人就是够不到。 当下面的人跳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赵传薪停止了口哨,抬腕看了看时间,他打了个呼哨后葡萄牙士兵坠落,摔了个够啃食。 他高高在上的喊道:“下面的人,有会说汉语的,吗?” “有!” 赵传薪:“我说一句,你给在场的翻译一句。” “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受大清的老佛爷的指使,对,就是慈禧。” “因为你们葡萄牙威胁,要炮轰沿海地区,所以你们战舰要沉。” “你们的大炮台,太唬人了,看着就令人害怕,所以慈禧叫我来将大炮台拆了。” “慈禧给了我一笔钱,不多,只有两万法郎,这是我的酬劳。”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你们算在慈禧头上。” “听懂了吗?” 下面懂汉语的人听的脑瓜子嗡嗡地。 有人用蹩脚的汉语问:“阁下是谁?” “赵传薪!” 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