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战慕照影
演武场并不是单纯的室内或室外擂台，而是由数位界境强者们开辟出的一个又一个独立小空间，每个空间都有着独特的风貌环境，进入演武场小空间可以选择对战镜像，也几人一起进入互相比试，并且有法宝会记录学生的各项实时数据，以便后续复盘。 两人进入大厅找到负责看管演武场的导师，提交完申请后准备进入。站在空间门前，余唯一向慕照影解释，空间门是为了稳定空间通道所开发出的副产物，能够保证空间通道稳定独立运行。带好数据记录手环，两人一同进入空间门。 稳定落地，此方小空间属于寒冷体系，脚下是泥土路，寒风狂卷，同时无数风雪紧贴着地面刮过，站在地上就能感觉到脚踝被冰雪刮骨，整个空间无光自亮，余唯一看着对面的慕照影，寒风带起对方的青丝和长衫，她持剑而立，即便站着一动不动，也是魅力无双。 两人相聚百米，这百米对于余唯一来说转瞬即至，空气中传来一阵微动，仿佛寒风也随之震颤，慕照影剑势在不知不觉间就涨到了震颤万物的规模。这微小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余唯一的五官感知，照着慕照影拱了拱手，示意开始。 余唯一双腿微屈，肌rou泵然发力，并无太大威势，但眨眼间就到了慕照影身前十多米处，慕照影瞬间也反应过来，并未慌张，三尺青锋横立身前，似乎是害怕伤到余唯一，只是剑身格挡，余唯一见此也不免松了几分力，一拳崩在剑身上，慕照影顺势倒退几十米。 距离再次拉开，余唯一笑道：“不必刻意避开剑锋，我如今就是为了试验一下金石之躯的强度，放心砍我。”慕照影见此，也不再顾忌，一步跨出，横劈一剑，还是那莹莹剑气横空渡来，带着煌煌之威压向余唯一。 慕照影的剑道与寻常人相差甚远，余唯一不是没见过剑修，寻常剑修之道，要么剑走偏锋，要么轻盈灵动，要么追求急速，再不济也是与各类元素融于剑道，而慕照影之剑却仿佛携带着天威，她的剑，会给人无尽威压，让人生不起反抗心思，这种大气磅礴的剑势被她掌握，真是当世奇才。 如果非要做对比的话，旁人的剑道仿佛是在曲径探幽，步步为营，每进一寸都要钻研深究；而慕照影的剑道仿佛是走在康庄大道上，不仅中正大气，更是无所阻拦，一日千里。 此时剑气突脸，余唯一内心并不慌张，双手挡在身前硬生生抗下这道剑气，伸手一看，双臂之上出现了两条血痕，金石之躯终归是强劲，毕竟慕照影觉境三阶，而以灵能程度来看，余唯一只是觉境二阶。 慕照影并没有给余唯一太多的思考时间，甚至放弃了放风筝，提剑欺身而上，剑身微颤，自上而下一剑劈下，余唯一狰狞一笑，一记直拳轰出，正对慕照影前胸，竟是打算以伤换伤。 拳风凛冽，慕照影意识到不可硬接这拳，脚下用力身形瞬间转换，铁拳擦脸而过，刮得慕照影俏脸生疼，手腕转动，长剑横划，毫不留情向着余唯一脖子划去。 噗~，长剑入rou，是余唯一抬手硬生生抓住了慕照影的剑魂，鲜血顺着余唯一的手臂流下，慕照影手中用力，发现拽不回长剑，不禁秀眉微蹙。 突然余唯一发力，手中一带，将慕照影带向怀中，另一只大手张开，意图抓住慕照影，却见慕照影手中一松，凤目微凝，余唯一突然感觉空气粘稠无比，阻力导致自己浑身都紧绷住，再等余唯一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抓空了，而慕照影却出现在自己十米之外微微气喘。 对方的灵能喷涌，显然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余唯一扭了扭手腕，控制肌rou紧绷止血，剑伤带来的疼痛感在促使肾上腺素分泌，看似余唯一受伤，但其实他此时的状态非常良好，甚至还在不断攀升。 这只是试探性接触，接下来才是正戏，此时空间内寒风愈烈，冰雪也从脚踝部分逐渐向上攀爬，此时已经没过小腿了。不过这点风霜对余唯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余唯一向前跳跃，自上而下坠向慕照影，慕照影顺势退后一剑，余唯一落至慕照影身前，依旧是那股莫名的粘稠感，阻碍自己的行动，余唯一肌rou紧绷到极点，铛！长剑劈在余唯一双臂上，竟是发出了金石相碰之音，慕照影心中诧异，不免更加用力几分。 铛！铛！铛！铛...... 眨眼之间，两人交手数十回合，余唯一竟全以双臂挡剑，手臂上出现一条又一条血痕，却没有造成真正对余唯一有影响的伤势，而余唯一也觉得有些托大，倒不是因为挨了慕照影的剑，而是因为对方那奇怪的立场，导致自己的动作时快时慢，一身气力仿佛都打到了棉花上。 镫！又是一招碰撞下来，两人齐齐后退分开，余唯一有些气喘但却更加兴奋，对面的慕照影更是微微出汗，显然那古怪的招式对她的负荷也不小。 “你方才的灵术，是什么？”余唯一问道。 “不是灵术，是我剑魂的觉醒，也是我的剑道。”慕照影持剑答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自信。 余唯一还是第一次见到慕照影有这样的情绪，仿佛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不免好奇又问道：“你剑魂觉醒，是什么？” 慕照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唯一，你认为时间存在么？” “当然是存在的了。” 慕照影看着手中之剑，淡淡回道：“我认为时间是不存在的，所谓的时间就是世间万物的运动产生的一个概念，所以，掌控了万物的运动，也就是掌握了所谓的时间。” 随着慕照影的话一句一句说出，她本身的气势也在不断攀升，直到她说出“掌握所谓的时间”时，气势骤然达到顶峰，此时在慕照影周围的漫天飞雪瞬间静止，远处望去，就仿佛是慕照影周遭的时间停止了一样。 “掌握了世间万物的运动，也就是掌握了时间么...”余唯一喃喃自语，再次被慕照影的才情所震惊，这样是多大的气度，才敢说掌控世间万物的运动？而且余唯一不认为慕照影只是说说，说不定有一天真就如此呢？ “你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余唯一真心称赞道。 慕照影淡淡一笑，似乎心情不错，“怎么，这次不夸我漂亮了？” “哈哈，漂亮肯定是漂亮，毕竟这两者又不冲突。”余唯一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道，毕竟当时夸的那会儿真没想那么多，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了。 还真是，原来慕照影也没那么难接触，这会儿不是话挺多的么，甚至还破天荒的打趣自己，余唯一心想到。 “你还要继续比试吗？”慕照影淡笑着问道。笑容晃的余唯一有些心神摇曳，可怜天见，他是真吃她的颜。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的，毕竟不能让人看扁了不是，余唯一就继续道：“来吧，继续，多谢帮助啦。” 慕照影没有回话，而是再次横剑身前，做出防御姿态，余唯一也不矫情，欺身而上，依旧是没什么招式，一拳一脚都是基础的格斗术。 但余唯一也没再留手，而是感知全开，心脏化作泵压机，提供无尽体力，因为气血涌动散发的热量甚至蒸发了周围的冰雪，导致余唯一身上升起一阵阵水雾。 在强大的五感下，慕照影掌控万物以控制时间的能力对他的限制减小了许多，周遭的空气波动尽在的的脑海中，阻碍变强时，他就以柔劲推之，对方阻碍变弱时，他就以强劲打之，虚实交映，气力吞吐，这时余唯一在研究凡间武学时发现的武学理念，并化用自身招式之中。 对于凡间武学，在研究之前余唯一其实是不怎么看得上的，但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研究过后，余唯一不免为自己的自大感到羞愧。钻研那些武学理念，他自己真是感悟良多，好处不尽，比如现在的气力吞吐，虚实交映之法，就是来自一本凡间掌法。 余唯一突然一改风格，倒是让慕照影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她并未慌张，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并想到了应对之法，既然余唯一想变通，拿自己就偏不如他的意，于是将压低的灵能全力释放，再次加强了掌控万物的力度，而且不再变化，干脆一味的“定时”。 这给余唯一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因为就算自己有办法减小自己力量在慕照影立场中的损耗，但也无法完全避免，更何况如今慕照影火力全开，自己却无法使用灵能，几乎都是纯体力战斗。 索性五感强大，两人见招拆招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余唯一心中着急，毕竟自己体力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但他不知道的是，慕照影也有些犯难，因为她的灵能也即将耗尽，毕竟掌控万物来改变时间的消耗可不小。 此时场中无数阵拳风与剑气相碰，气流炸出阵阵音爆，在两人身边出现了一圈真空地带，余唯一双臂上也是剑痕累累，鲜血一直在喷涌，即便有着肌rou的掌控，也难以阻止流血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异变骤升，整个空间内寒风暴涨，很快演化为飓风龙卷，带着无数碎冰雪片席卷而来，这种气候变化是演武场设计时添加进去的随机因素，目的也是为了模拟是实战时各种不确定因素。 余唯一慕照影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此番风暴袭来，两人同时罢手，毕竟只是训练，两人也并不是动真格。远处龙卷风还在肆虐，携带着刮骨寒风，朝着两人压来。 百米高的龙卷风，此地又是空地，连个可以抓的东西都没有，要是被卷飞再落下来，指不定变成什么鬼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慕照影屈膝半跪，长剑深深插入地下，双手抓住剑柄，余唯一同样半跪下，气沉下半身，双手搂着慕照影肩头，两人就这样扎在地上，余唯一气力下沉，类似千斤坠，固定住两人。 龙卷转瞬而至，疯狂的拉扯两人，不过两人稳如磐石，纹丝不动，想想也是，以两人的实力，这点风暴最多也就对移动有些影响罢了，之所以选择防御姿态，主要是因为两人消耗都不小，为防止被卷上天才出此下策。 此时两人面对面屈膝半跪，弯下的双腿交叠，慕照影长剑插在中间，双手握剑，余唯一抱着慕照影的肩膀，感受着狂风渐弱，两人同时抬起头，四目相对，余唯一可以在慕照影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想来对方也是。 看着眼前微微蹙眉的女子，余唯一呼吸一滞，紧接着慕照影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红，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此番美景尽数落入余唯一眼中。 他心头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一股冲动，促使他去接近眼前的人，了解眼前的人，珍爱眼前的人，这种想法瞬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让他一阵心慌，他认为不应该，凭什么，一共认识还没几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余唯一不想承认。 慕照影却心颤，她的社交生活只限于祁问安，最近又出现了余唯一，她从祁问安嘴里了解过他的事，几人几天的相处也让她相信了余唯一的人品，慢慢的接受了这个朋友，否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余唯一相约的，但此时她终于意识到，余唯一跟祁问安不同，他在她的生活里是一个全新的人，而自己一直在以对待祁问安的心态对待他，她认为不该如此，至少现在不该如此，她既然认可这个朋友，就应该去认真了解他，因为这个人，真的很好的。 风暴过的很快，没一会儿便逐渐平息，两人也分开来，相对而立，余唯一淡然笑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照影，期待你在新生大比上一鸣惊人。” 慕照影本来还有话要说，但余唯一此番，让她也收回了原本的话，改口道：“唯一，你也一样，大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