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忘川河

    “忘情水？去哪里弄？”我问。

    孟婆婆说:“忘情水，世间没有，天上没有，地下也没有！”

    “那什么地方有？”我忙问。

    “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三界之外的中天！”孟婆婆说。

    我眼睛一亮，天助我也，忙说:“是吗，那没问题，关键是中天该怎么走啊？我不知道怎么去？”

    孟婆婆往忘川河里一指，我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那河水别提有多恶心了，红的跟血浆一样，就像沸腾的开水一样翻滚着，还冒着白气，里面各种孤魂野鬼，哀嚎哭叫声一片，光是那死不死的声音都让人听了难受，孟婆婆说:“只能顺着这条忘川河随波逐流，一直往下，到了尽头就是中天了！”

    我恶心的翻了翻舌头，“孟婆婆，咱们能有别的方法过去吗？”

    孟婆婆使劲的摇头，然后她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来，二话不说直接塞进我嘴里:“一般人进了这忘川河立马就被河里的水鬼撕个粉身碎骨了，你有了这护灵丹那些水鬼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必须三天之内到达中天，不然这颗丹药就失去效果了。”

    “好的，孟婆婆！”我立刻将药丸吞下，只感觉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味道。

    “赶快去吧，找到忘情先生！”孟婆婆说着脸色一变，手突然伸了过来，对着我的胸口猛用力一推，我直接整个人都往河里掉了，我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脑袋一嗡，身边皆是水，待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一片红色，无数泡沫从水底冒出，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就不会游泳。

    我闭着气，四肢胡踢乱蹬，这种姿势，我有生绝对不想再做第二次，正胡乱蹬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我本能的回头，是一个白衣服的男的，长的和宫冰夜一个类型，一身白，头发也是白的，皮肤也苍白的不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水鬼，不过原来水鬼长这么好的，可是再怎么好看，他也是水鬼啊，我吓得赶紧逃，可是四肢蹬来蹬去却发现自己仍然在原地，这就是不会游泳的下场啊，肯定立刻要被那水鬼撕成碎片了吧，不怕不怕，我有灵丹护体，可是灵丹好像不怎么管用，因为那个水鬼看着我的样子也是无语了，然后摇了摇头一把抓起我的手直接往下游去，我拼命挣扎，可是好像没什么大用，不是说水鬼接近不了我吗？看来那个丹药是过期的嘛，我只能被那水鬼牵着往前游，游了不多远，前面出现了一大团乌黑黑的东西，我想问那是什么，可是想起在水里怎么能说话，只是嘴却不由自主的动了“那……”

    我发现自己竟然能在水底说话自如，孟婆婆给我的丹药果然是有一定的效果的，“前面是什么东西？”我问前面牵着我的人，又问“你是谁？”

    “那是水鬼，他们聚集在奈何桥下，等待从奈何桥下出现的鬼魂，顺便拉个替身，好脱离这忘川河。”拉着我的那个人回过头来温柔的看着我，那样子好熟悉，就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那里见过。他接着说“苏璃，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所以也过来了！”

    我依然云里雾里。

    他接着说:“我是初九！”

    啊？一开始完全是愕然的，两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是阿九，你竟然是阿九，怪不得了，看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变成了人型，还真好看呢！”

    阿九一脸正经，目光直视前方，“幸好我来了，没想到你竟然不会游泳的！”

    我脸一红，低下头去，本来是无意识的低头，却意外发现湖低尽是些剑，刀，标枪，用带着倒刺的铁链串着倒插在水低，有一些鬼魂被插住便无法脱身，越挣扎那倒刺的铁链便将那鬼捆的越紧，有些鬼魂就这样被钉在这里永远也无法脱身，恐怕已经千年万年了吧，我看着心惊胆战，看着那些被钉住的水鬼混乱的扑腾着四肢，心里直感觉发毛，看来人活着还是别做恶事的好，不然过奈何桥的时候就被这水里的鬼拉下来做了替身，若是不会游泳的，恐怕被钉在这里永远也无法脱身了。

    阿尼陀佛，我不敢多看，赶紧的往前看去，只见那一团黑压压的东西越来越近，更近时，发现他们的脸和身上的皮rou都因为长时间的河水的浸泡都已经不同程度的腐烂了，有些甚至只剩下了骨架子，他们围成一团，就像一团乌黑黑的蚂蚁，等待路过的那个鬼魂，新的鬼魂被拽下来，无数鬼魂一拥而上，都想享受着猎物，谁速度快谁就先得到投生的机会。

    我和阿九被卷入其中，就像进了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根本就已经身不由己了，虽然吃了孟婆婆给的丹药，那些鬼不敢靠近我，但他们都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那阴森森的目光别提多恐怖了。

    我只感觉自己处在一片混乱中，已经看不清阿九究竟在那里，只拼命拉紧他的手，可是由于惯力的缘故，我的手越来越没办法抓紧对方，一个强大的气流冲过来，我随着许多其它的鬼魂一起被冲散，像下流去，待反应过来，阿九已经不知去向何处，接下来的水流直线向下，水流速度很快，就算会游泳，也只能随着水流向下了，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冲进了下水道一样，不断的翻滚，翻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变的模糊。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一处岸边，半个身子浸泡在水里，那水殷红一片，于是我知道自己还没有离开忘川河，抬眼望去，河水并不深，只是宽的出奇，一眼望不到尽头，岸边，是大片的红色彼岸，更远处，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我感觉到的是无尽的荒凉与孤独。

    “阿九，阿九！”我试着喊了喊，可是没有任何回音，我的声音扩散出去便出去了，半点回音也没有，这时候，我并不知道究竟身在哪里，只知道眼前依然是忘川河，忘川河的河水流淌的很快，陆地上除了彼岸，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提起鞋子，还好鞋子还在，我提起鞋子，鞋子是湿湿的，穿到脚上，事实上我感觉一阵寒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地下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阴气果然很重，这种阴凉的气息又区别于阳间的冷，只感觉阴湿湿的，说不出的让人难受。

    我被起背包踏着彼岸继续往前走，那彼岸花开的红莲一样大朵，鲜血一样红艳，踩上去发出咔嗤的声音，红色的汁液不断从花叶里冒出，没走多远，我的鞋子就已经彻底被染成了红色。

    我心里有点替阿九担心，但是一想，阿九对这边地形熟悉，能力也比我高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