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道扬镳
霍英鸿此时在一边肃然危坐，双眼紧闭，不再言语。 场内的气氛此刻变得有些诡异，在自家的祠堂里居然被一个外人在气势上压住。让这些在香江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心里如何没有怨气，但又发作不得。 秦道此时倒是为难起来，他是不想外公来的，原本就算和家里人闹翻了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但是现在变成了霍季两个家族的事了。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秦道再次示意阿禄。又有一个人被推了出来。这个人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但是也是满脸苦涩一副吃了黄连的表情。 秦道接着说道“他是当时洪帮的十二堂主之一乾叔的白纸扇基爷，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计划的，然后联系那个珠江人。可惜这位乾叔两年前就金盆洗手，移民道拿大国安享晚年去了。乾叔他老人家既然已经退休了，我们就不劳烦他大老远回来了。” 此时安静的会场上似乎有人松了口气。 “但是。我们还有别的证人。”秦道马上话锋一转。 这时候第四个人自己站了出来。这人年岁不大二十五岁的样子，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匀称，虽然有点尖嘴猴腮，阴沟鼻，但是一脸的机灵，没有让人厌恶的感觉。右臂短袖处漏出一些似龙形的纹身，最醒目的还是一头栗色整洁的短发和左脸颊处的一条醒目的刀疤。 这人也不怯场，站出来就对着这些顶级富豪们施了一个帮派里的抱拳礼，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是洪帮的欢喜，二年前我就在乾叔身边做事。事发前他打过几个关于这件事的电话，我那时候听到过。” “他只是一个古惑仔而已，他说的话谁信。” 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周围也有人纷纷应和。 秦道这时候站了出来道“我就知道大家会这么说，大家别急，听他把话说完自然就明白了，欢喜你继续。” “是大佬。”欢喜毕恭毕敬的对着秦道颔首，接着继续说道 “我是当了几年的古惑仔，但是那又怎么样。”此时说话的欢喜痞性十足。说着从裤袋里掏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然后把一张照片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警校毕业时的合影，我的编号PC9527，本名陆欢喜。毕业后的第二天我就被安排退出差人的队伍，去做了卧底。” 说着陆欢喜吐出了一口烟圈，面露深沉，像是在怀念过往的光辉岁月。 “你们说古惑仔小混混的话不可信，但是我可是一个差人，虽然只当了一天的差。但是我的档案可是还在那里的。” 阿福此时又拿出了一份档案袋，放在了桌子上。阿福道“这就是他在官方的档案。” 都这时候了一桩一件秦道都讲得明明白白，人证物证都有，没有人会傻乎乎去怀疑桌子上文件的真假。 陆欢喜此时也有点被吓到了，他是没想到这个大佬真的是手能通天，连自己的机密档案都能搞到，他咽了咽口水，更加坚定了之前他自己的想法。 “三年前我确实听到过乾叔的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在事发前一个月，应该是安排人员，谈了一些条件，这件事我也有报告上去，但是目标不明，这件事最后也没有得到重视。 第二个电话是在事发前一天有人通知路线的，我明明白白听到乾叔当时喊了一声秦先生。” 这时秦道上前挥了挥手阻止了欢喜仔继续往下说。看向自己的爸爸道 “爸爸现在可以了吗？到此为止，我承诺之后我还是秦家的人，秦家有什么吩咐我也会尽量照办。” 秦家家主此时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别说了，什么差人，又是卧底的又是古惑仔，差人说的话就一定可信了吗。我看未必。” 事情已经到这个程度，人已经站在黄河边上了，其他人都已经不敢再多言了，但是秦道的父亲还没有死心，这个儿子他怎么也要捏在手里，死都要捏住。 “我就知道，这些人就算到了黄河心也不会死。欢喜你接着讲。” “是，大佬。”陆欢喜角色转换居然如此没有痕迹，对秦道说话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陆欢喜从裤袋里拿出一盒电话录音带放到了桌子上道“这是当时的电话录音，是我去拿大国乾叔给我的。这种事情，乾叔这种老江湖当然会留下点证据，来会买个保险。” 他说得轻松，但是在座的人没一个是傻子，什乾叔给的，可以想象这卷录音带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的，乾叔人现在怎么样了都不一定呢。 秦道再次举手阻止陆欢喜，看向他爸爸，见他爸爸还是不为所动，放下手来示意陆欢喜继续。 “录音带的内容是事发前的通话，听口气那个人应该是大佬的哥哥，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听。”说完就直接站到秦道的身后去了。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片刻后秦道的声音再次响起“事发当日，我外公也接到一个电话，让他放弃淡水湾一块靠海的地，后来这块地被我大哥同学的公司拿下，现在那里的豪宅还没开售，但是据我所知那里有三成房屋的产权已经在大嫂娘家人公司名下了。” 牛皮纸袋一个个被阿福放在桌子上。事情讲到这里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电话录音里的两个人，一方是乾叔，还有一方就是我的二哥。爸爸。” 秦家家主此时表面还是没有太多波澜，好似事已至此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算你和你大哥二哥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说到底，我还是你的父亲，是你现在唯一的监护人。你想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 “其实不需要你同意，我坚持要离家，不是因为大哥和二哥，他们搞得这些事情在我看来完全不值一提。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家是因为你，我的父亲大人。” 说着又有几张照片被阿福放到了桌子上。照片有些模糊，应该是从远处拍摄的，但是可以看得出照片上有一个女人在一个大屋子的草坪上修剪着花草。 “我之所以如此厌恶这个家是因为你的不作为，mama明明还活着，这些年你都干过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去找过她。” 秦家家主此时拿起照片，眼中流露出些许愧疚。但是他心里似乎还是在盘算着。 此时如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件事就这样吧，既然孩子他mama还活着，那么我这个当外公的就代表他mama带走我外孙。” 霍老爷子话打破了秦家家主的所有盘算，他走到霍老爷子面前道“爸爸......” 霍英鸿伸手打断了他道“不用叫我爸爸，我受不起，事情结束了吗，结束了的话我就带走孩子了。”霍英杰看也没看这个人一眼，女儿不管是死是活，这个人都不再是自己的女婿。 “您要接孩子回去住几天，不用这么劳师动众。说一声就好。我们会把孩子送过去的。”秦家家主这时候口气放软了下来。他多少要给自己留一点点退路。 这时他指了指阿福阿禄说道“但是Fleck，Lois你们两个不许走，秦道去他外公家住几天，你们就不用去了，家里还有事情要你们处理。” 秦家家主知道这俩人和自己这个儿子的关系，还想拿捏一下他们，但是见二人完全不理会自己，他把今天受的气全部发xiele出来。 他恼羞成怒道“你们别忘了是谁给你们发薪水的。” 阿福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秦先生很抱歉，我从来没拿过秦家一毛钱，之前一直是霍小姐发的薪水，现在是少爷。” “我也是，一直是少爷发的薪水。”阿禄依旧简洁明了，面无表情。 “我们走吧。”霍老爷子此刻已经拉着秦道往电梯走去。 “等等外公我还有事没做完。”说着秦道走向阿福，拿起一个阿福递过来的信封。 “这里有价值一个亿债券，算是我在秦家这些年的生活费。”说罢牛皮纸袋被放在了桌子上。 秦道不顾背后的喧哗，头也不回地搀着自己外公往电梯里走去。 他从此和这个家算是彻底的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