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金龙血
“舜华…”静雅也沉默了很久，嘶哑着声音开口。两年多不说话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更不要说把她心里面那些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苏舜华看着静雅笑着，眼睛有点发直，发傻。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静雅看着苏舜华，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聚集自己的语言，怎样完整的把想要说的都说出来。 叶笙歌看着静雅，脸上是满足的笑，整个人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傻傻的笑着。 “笙…”雅静眼睛垂下看向叶笙歌，想让他起来，地上太凉。但是却把要出口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苏舜华一会哭一会笑，整个人矛盾极了。 之前经历的很多人，听到的许多话都在大脑中像是回放一样的闪动。很多模模糊糊的记忆的变得清晰起来，苏舜华的身体开始发冷，僵住，颤抖… 苏舜华的手扒着缸沿儿，看着雅静瞪大了眼睛。 静雅察觉到了苏舜华的不对劲，皱了皱眉心：“你…你怎么…了…？” 苏舜华没有说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似乎… 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所预谋，一切都是早早的便注定好了的。就像是一个布好的大圈套，所有人都是知情人。然后他们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错路，陷进去，越来越深，然后… 苏舜华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寒冷的冰窖中。她想逃，拼命的想要逃跑，却发现无路可逃。 轩辕前些日子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妖孽还没有告诉她？告诉她什么？ 妖孽一开始就在说，隐瞒了她一些事情。 以后会告诉，但是时机还没有到。可是…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呢？苏舜华开始觉得可怕。 曾经梦到的那两个名字，龙儿…浅钰…这又是谁？ 龙儿…无情…凤弑天… 就像是噩梦一样，三个名字不断的纠缠着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去想那个龙儿，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让她想要忘记都难。 听到静雅的声音，苏舜华才回过神来，看着静雅，敛下眼睑：“静雅…” 静雅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变阴沉的苏舜华：“嗯…？” 沉默片刻，苏舜华摇了摇头：“没什么…” 苏舜华说着垂下了头，她想要求救，但是却不知道该求谁。这个世界还有她可以相信的人吗？轩辕祁…她一直把他当做很好的朋友，但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曾经，她对他是真的信任的。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她退缩了，害怕了… 敛下所有情绪，苏舜华看向静雅：“你现在还好么？”说完，苏舜华便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还好么？有个眼睛就可以看出来好坏了。 但是静雅却有些甜蜜的笑了：“嗯…” 声音很小，苏舜华却听的很真切。而且她看的出来静雅是真的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 但是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可以忍受吗？ 苏舜华没有问，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是不能忍受的，这种可怕又疯狂，与恨交织的爱她是承受不住的。 mama爸爸的爱也是可怕而又疯狂的，但是她却会羡慕。 自己与妖孽的感情也是有点偏执与病态的，她也可以承受。但是她永远都不会接受的就是背叛。 “舜华…你…知道…吗…”静雅磕磕巴巴的开口对苏舜华说着。 苏舜华点点头：“嗯，你说。”因为那突然的顿悟，苏舜华的酒是完全清醒了。大脑也是再清醒不过了。 静雅笑了笑：“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真的很…不错…” 静雅说的很磕巴，苏舜华却听的没有半点儿的不耐烦。她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喜欢讲述一些听到的趣事。也喜欢与人排忧解难。她可以是一个很糟糕的破坏者，打断人，也可以是一个很安静的倾听者。 很明显，今晚，她选择了做这个倾听者。 “这样…我过得…也很快乐…”静雅脸上带着笑容。 苏舜华是不知道静雅是怎样用着这样的身躯对着此刻的她发笑，但是苏舜华看得出来，静雅是真心的。 苏舜华没有打断她。 静雅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努力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结巴，话也说的通顺一些。 “笙歌每日都会借喝醉酒来到这里陪我…每次…都会说一些…说一些他…心里的话…”静雅说话已经很有进步了。结巴变得少了。苏舜华也听的很真切。 苏舜华点头。 “以前的我…们…从来没有说这么多…多…过…”静雅说着垂眸看着自己的胸口，笑了笑，继续道：“以前的我们…相聚的…时间…并没有很多…我外出，他被…丢在宫里…我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静雅说着看向坐在地上快要睡着的叶笙歌。 苏舜华也歪头看了叶笙歌一眼，有些无奈。 “我一直以为…笙歌…什么都不懂…所以…想要好好的保护…他，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什么都知道…我以前他是小…时候的…他…”静雅说着开始流泪。看到滴落下来的眼泪时静雅自己都觉得很稀奇，她原来还可以流泪啊… 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叶笙歌变成原本的自己时就流光了。却没想到自己原来还可以。但是…每次的眼泪似乎都是为他而流。 苏舜华点了点头。 静雅的视线被眼泪模糊的看不清苏舜华的脸，但是她却没有手来擦干脸上的眼泪。 苏舜华伸出手想要给静雅擦干眼泪，却被突然站起来的叶笙歌推到一旁，心疼的捧着静雅的脸：“怎么又哭了呢？静雅啊…对不起…” 苏舜华垂眸笑了笑。 静雅看着叶笙歌完全愣住了，虽然这么久的时间以来，笙歌一直借着醉酒来到她这里，却从来没有做过如此亲昵呢动作。 叶笙歌心疼的擦掉静雅脸上的眼泪，嘴里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 静雅的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叶笙歌看着静雅残缺的身体，声音哽咽的流着眼泪：“静雅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把你变成原来的模样，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忘掉一切好不好？” 静雅嘴唇颤抖的看着叶笙歌没有说话，变成原来的模样？怎么可能呢… “静雅…我们重新开始吧…把之前的都忘掉。我们两个谁都不记得，然后再找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过你想要过的那种日子好不好…”叶笙歌语无伦次的看着静雅说着，不停的重复那一句话。 静雅也哽咽着看着叶笙歌说不出来，只是眼泪一直掉落着。 苏舜华看着叶笙歌和静雅，决定走出去，就在离开之际，却听到了自己的目标。 “静雅…我有办法的！我去龙族，去求金龙的血，做复原药剂，可以的，你一定可以变成原样的…”叶笙歌擦着静雅脸上的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静雅说不出话来，她想让叶笙歌不要做。这些事情都是有违天道的事情。做了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的…但是面对这样的叶笙歌，她却不想拒绝，不想打击他的热情，他的希望。 同样的，这也是自己的希望。 叶笙歌也是想起了国师曾经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告诉他可以救回静雅。他当时是觉得不可能，他不会后悔，永远不会，他要这样折磨着静雅，折磨着自己。两个人互相折磨一辈子… 但是现在…他却不想了… 他想让以后的日子都好好的，好好的和静雅在一起。静雅从来都不是错的那个，他凭什么要把这些报应在静雅的身上呢？ 想通了这一切的叶笙歌整个人豁然开朗。他不想再看静雅难受，也不想再这样继续折磨自己了。 其实自己想想，其实他也有过快乐的时光吧… 那时候不知道父母的仇恨，只有静雅。她把所有好的东西与自己分享。外人眼里冷酷可怕的静雅的公主，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会撒娇，会生气。 没有御青国其他女人那种掌控欲还有对权利的追求。但是一切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自己知道父母的恨后，故意对自己的伪装。静雅为了照顾自己保护自己，所以才开始变得吧… 甚至害怕把自己托付给任何一个人。害怕他们会欺负他，伤害他… 但是从头至尾，一直没有单纯过的就是他啊… 苏舜华还是离开了，不想打扰这两个，也没有再宫中乱逛。只是整个人坐在殿外，抱着膝盖蜷缩成了一团。 外面有些冷，苏舜华身上的衣服也很薄。她却没有用灵力来御寒，身体被冻的瑟瑟发抖，苏舜华突然发现，她好像还是一个人… 夜，永远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苏舜华也不例外。 苏舜华不喜欢这种感觉，真的不喜欢… 但是又不受控制的想要知道妖孽现在还好么？ 很多之前的事情，想着想着，便有些困了，抱着腿睡着了。 由于静雅这边也是宫里的禁地，所以苏舜华才得以安静的在这里睡了一晚，没有一个人来打扰。 … “你的目标也是金龙的血吗？所以说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叶笙歌看着苏舜华一脸惊讶。 苏舜华点点头：“嗯…但是我要的是金龙王的血…”苏舜华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难。但是，这是她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 叶笙歌没有说话。 “其实我自己出行，要找的东西很多，第一个目标就是金龙王的一滴血。我知道很难…笙歌，我不求你帮助我，只求你告诉我在哪里就好。龙族的地址，我一定不会泄露的。”苏舜华以为叶笙歌不说话是在忌讳她泄露出去龙族的位置。 一旦泄露出去，龙族就可能遇到危机的。人类对于神兽的渴望很强烈，更不要说是几近消失的龙族了。 叶笙歌知道苏舜华误会之后立刻摇了摇头：“小华华，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你的…我怕你到那里会有危险…” 苏舜华摇头：“我不怕这个，你只要可以告诉我就好了。” 一旁在缸里的静雅轻声笑了：“笙歌，你就告诉她吧。想要为喜欢的人做些什么，甚至牺牲一切的那种心情我太理解了。你不告诉舜华她会难过的。” 似乎是心结的解开，又似乎是说的话变得多了的原因。静雅的话说的越来越通顺卡顿也变得很少了。 一句话，让叶笙歌的愧疚又燃了起来。 “好…你和我一起去吧…”叶笙歌低声道。 苏舜华有些诧异：“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会有太大麻烦，它们也不认识我…”叶笙歌说着看了眼淡笑的静雅，又打量了眼苏舜华道：“就你这个样子，我真怕你到那里就死掉…” 对于苏舜华的不相信，一点都没有掩饰。 苏舜华抿唇不说话，这是对她赤果果的歧视…她想抗议… 静雅笑的很开心，她喜欢看到这样的笙歌… 叶笙歌看着静雅开怀的笑很开心，但是在看到盛着她身体的缸时眸子又黯淡下去… 他说他想要把她带出来，让她正大光明的出现，让她好好的…但是她却拒绝了… 她当时说的话让他心底狠狠地一抽。 她说：笙歌，你知道吗？只有在这里被掩盖住整个身体只露出这张脸，我才告诉自己，我还是完好的。会让第一次见到我的人以为我是好好的。 至少…给我个错觉也好啊… 他当时只能苦笑，但是他会竭尽全力的让她恢复。不！是一定要恢复！ 苏舜华看着静雅也发自内心的笑了：“看到你们可以放下过去我真的很开心，希望你们的以后，只有好的，不要再有不开心的事情。” 静雅回以一笑：“你也是。” … 苏舜华和叶笙歌出发了。 静雅在宫里是有人照顾的，其他人都靠近不了那里。也有专门看守保护的人，不怕被人伤害。而朝政，叶笙歌也都安排好了。 是叶璟燃，而非叶璟琰… 比起老实憨厚的叶璟琰，显然狡猾多端的叶璟燃更加合适。 以后他是要带静雅离开的，所以叶璟燃迟早都要接手的，现在只是提前适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