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刚刚说了山猪，那么这应该就是那位大人的权能……乌鲁斯拉格纳第五化身，是拥有锐利爪子的山猪，传说单凭一击就能粉碎任何东西——” 城墙上的〈凶狼〉统帅与〖水之骑士〗开始动摇。 刚才的言灵正是召唤被称为破坏化身的神兽所用的圣句。 仿佛是因为感受到神兽将会降临一样，天空颤抖着聚集起乌云，大地恐惧着鸣动起微弱的地震。 “居、居然来这招……跟我这种程度的对手决斗，竟然连〖山猪〗都用上了，你还真是不留情，弄不好的话，别说这个山丘跟罗马竞技场，说不定连市区都会被破坏殆尽！” 爱丽娅罕见地表现出狼狈模样。 看到她难得一见的慌忙表情，唐华得到了些许满足感。 “用正常的手段跟你战斗根本不可能获胜，所以我决定使出现在能使用的最强攻击。” 在唐华他们所处的山丘上空，空间出现扭曲，现实世界与不应该存在的异世界之间出现一道被贯穿的裂缝，从那里出现一只身披漆黑皮毛的巨大猛兽，正挣扎着想要从那出来。 它的身形比起刚才爱丽娅呼唤出的狮子还要大上两倍。 全长最少也有二十米。 现在只露出鼻子到脖子附近，以及两只巨大尖锐的獠牙。 可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出现在地面上。 巨大身躯的全貌还无法完全辨识，还无法判断是哪种〖猛兽〗，但是鼻子、面貌以及獠牙全都像是山猪。 唐华与爱丽娅曾经亲眼目睹过几次巨兽的威容。 巨大的〖山猪〗在漆黑的皮毛下，有着惊人的肥壮腰身。 原本这是乌鲁斯拉格纳为了歼灭主神密特拉的敌人所化身的姿态，眼前唐华所召唤出来魁梧的神兽，正是〖山猪〗的化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使用这个能力的条件很宽松。 只要唐华〖以巨大的物体当成目标，决意想破坏它〗就可以了。精准的大小并没测量过，不过只要是看起来超过十吨重的物体，就能指定成目标。 〖山猪〗的化身并非只有巨大而已。 它的咆啸会变成超音波摧毁周遭的建筑物，在地面奔驰时会引发芮氏规模五级的地震。在攻击目标化为尘埃前（就连周遭其他东西也会一并化为瓦砾），就会不停破坏。 这个拥有凶恶破坏力的化身，没有比用怪兽来形容更贴切的词了。 “果然唐华一点都不普通，和平主义什么的也只是嘴上讲讲而已……Eloi，Eloi，LamaSabachthani！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爱丽娅将剑举向天空，高声唱起咒文。 那是已经听过许多次，解放最强密术使用的言灵。 “主呀，我白昼呼唤，您不应允，夜里呼求，亦然沉默。但你是圣洁的，是用以色列的赞美为宝座的！” 绝望的言灵撼动着空气，开始冻结整个世界。 唐华的身体微微颤抖。 因为周遭的气温以惊人的速度骤降。 ……果然使出这招了，由于爱丽娅出手毫不保留，相对也容易预测。不，她应该认为被识破也无所谓，以全力压倒对手就好了。 唐华瞧了一下地面。 趁现在赶紧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目标。 “我身之骨皆被错位，心痛如蜡融化。你将我安置在死地的尘土中！野狗围着我，恶党环绕我！” 神高坐于天，不愿予以庇护。 孤独与绝望、困境与诅咒。 带有负面思绪的言灵充满这个世界，而此时身为cao控者的爱丽娅正在集中负面的力量。 气温仍然不断下降，已经到冰冷刺骨的程度了。 “我的救主啊，求你快来帮助我！求你救我的灵魂脱离刀剑、救我脱离狮子的口、使我脱离野牛的角！” 这是古代的圣者在临死前，对神倾吐出绝望以及渴望的祸曲，同时也是颂歌。 光是听到这些内容，就会让一般常人失明，身体虚弱者更会倒下，如果施术者有这意图，甚至能将在场所有人一起咒杀。 唐华丢弃长枪，突然弯身蹲下。 他捡起刚刚确认过位置的小石头，立即扔了出去。这是以前在棒球场上，早已重复了数万次的动作。 瞄准的是爱丽娅的胸口。 唐华对强壮的臂力与准确的传球很有自信，这个距离绝对不会丢偏。 虽然只是石头，却不能小看它。自古以来，投石就是最简单也最便宜的武器，而且还附上足以杀死人的威力，传说中大卫打倒巨人歌利亚的武器就是石头。 ——不过爱丽娅用断誓之剑将石头击落了。 〖我的神呀！为什么离弃我。〗 由于这个言灵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更会夺去施术者的集中力，使人犯下无谓的小错误。唐华所找到的胜机就是这一瞬间。 爱丽娅没预想到唐华的企图，所以毫不在乎地使用了剑。 呼唤〖山猪〗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压垮爱丽娅。 而是这一瞬间——只为了让她片刻间能松懈下架式才召唤出来的！ 看准剑尖挪开的一瞬间，唐华开始冲刺。 在使用〖山猪〗的化身时，唐华自己也能得到山猪般的突进能力。 ……不过仅仅只是直线猛冲而已，如果是用在橄榄球或角力竞赛还无所谓，在实战中面对手持刀刃的对手，实在不太想使用这招。 不过当敌人的架势崩溃时，就可以趁隙冲上前去撞倒。 如果是普通剑士，面对这招突击应该会被轻易地压制。 问题在这次的对手是远远出乎常人的怪物。 爱丽娅一瞬间就将已经崩溃的架势重新调整回来，这正是她可怕的地方，可以说是超凡的平衡感。 断誓之剑瞬间一闪，朝着弯低身体冲刺过来的唐华砍下！ 幸好〖山猪〗的速度略胜一筹。 只有刀身的底部划过唐华的肩膀。 伤口很浅，大概只切开一层皮。 即使是高手，也不可能只用这个部份就能杀死对手，如果冲刺的速度再慢一点，恐怕就会被刀身的尖端加上冲刺的重力给一刀两断了…… 唐华一边捏了把冷汗一边架住爱丽娅，顺势将她压倒。 “——！？” 即使是爱丽娅，面对〖山猪〗的冲刺力也是无计可施。 唐华完全将她压制住，骑坐在她身上。 并且立刻按住爱丽娅拿着断誓之剑那只手。 两个人有好一段时间沉默以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种姿势，能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床上再做。” “别、别再说那种玩笑话啦，已经够了吧？我已经压制住你了，这一场对决应该是我赢了吧。” 面对闹别扭的爱丽娅，唐华冷冷地回嘴。 “刚刚那招实在有点卑鄙。完全没有正面交锋到，根本一点都不华丽。” 唐华很清楚她想要表达的事情。 刻意投其所好，让爱丽娅准备使出最强一击来一较高下，却在那之前就简单分出胜负，用相扑来举例，就像是与相扑最高地位的横纲力士比赛，对手却使出击掌奇袭这种小手段。 “以你为对手还要赢得漂亮，我办不到这么灵巧的事，而且就算肮脏还是卑鄙，赢了就是赢了吧？” “我说你呀，就是因为你这样想，才没有办法赢得漂亮呀。算了，毕竟你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到现在为止都连战连胜……好吧，我认输，会上当是我自己的失误。不过只有这一次而已，真的只有这一次而已！” “……我知道了，你别输了就学小孩一样闹脾气啦。” 爱丽娅不服气的表情就像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让看的人不禁会心一笑。 可是，两秒之后唐华就改变想法了。 爱丽娅突然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 那是当她以捉弄唐华为乐时，才会露出来如同恶魔般的笑容。 “唐华，我们已经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紧紧相拥了——” “咦，不，这绝对不是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吧！” 察觉到危险时已经太迟了。 爱丽娅用没有被压制的左手，缠上唐华的脖子。 “刚好，让我给你一个庆祝胜利的吻，这时候当护花使者可是男孩子的责任喔。” 低声细语着的樱红色双唇看起来鲜艳欲滴。 “别乱来啦，我不是刚刚才说过不要做出那些举动了吗！”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好意思，因为被爱人欺骗的打击，我好像已经全部忘光了。” 平常总是会刻意不去在意，但是爱丽娅的身材好到令人可怕。 身材如同丝柏树一样瘦长，可是该丰满的地方却丰满到令人无法直视。 看起来十分沉甸的胸部就如同丰硕的成熟果实，从纤细的腰围到腰部的完美曲线已经可以说是犯罪般的煽情了。 被这样的少女紧密贴身，还一边感受着她的体温，一边被甜密的吻诱惑。 不能被爱丽娅牵着鼻子走！ 这与刚才的决斗不同，是与自己理智的战斗。 爱丽娅身上淡淡的香水、体温以及柔软触感，都让唐华头晕目眩，不过他还是不断提醒自己。 “爱丽娅，这种行为是正式交往的情侣才能做的事，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这么做，而且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快点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