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许仙已有妇
离开廖府，坐上廖府送他回国子监的马车，许仙情绪不高。 即便再次见到唐婉容又能怎么样？他不能和她相认。 在沐阳书院，他和唐婉容不仅同窗同桌，还同室而居，要是被传出去，唐婉容的名节就彻底毁了。 唐婉容是当今皇帝的亲外甥女，不可能下嫁给他做妾。除非他做负心人休了白素贞，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既然有缘无分，那还是不要相认。 “这么说来，在临安城府试和院试，两次给我送礼的神秘人是她了。”许仙叹了一口气道。 想到这里，他满心愧疚。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 却说唐婉容忍不住躲进阁楼哭了一阵后，渐渐才平静下来。 “这许仙太坏了，净写些让人难过的诗词！”廖雪妍故作生气地责怪许仙道，“去年中秋，他也写了一首词害我爹堂堂礼部尚书当众哭了。 她并不知道许仙和唐婉容早已认识，并且纠缠颇深。 唐婉容已经收了泪，但美目仍有些红，她吸了吸瑶鼻，道：“他写的诗词确实很好，我、我被感动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廖雪妍拿过许仙送给唐婉容的诗念起来，然后道，“这首诗只有半首，还真是绝了，它就不应该是一首完整的诗。” 唐婉容点点头，动情地道：“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记住当初的美好就是幸福。” 廖雪妍毕竟是少女，经历少，对这首诗感触不是很深。 只见她随即高兴地嘻嘻笑道：“不过，我这首也很不错。‘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嘻嘻，这句词要是传出去，不知会成为多少痴男怨女的口头禅。” “这个许仙真是才华横溢。”她俏脸上露出几分仰慕地道。 唐婉容微笑地点点臻首。 廖雪妍又拿起《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好好品味一阵，越看越喜欢，俏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县主，过段时间，我们再邀请他来作诗词，好不好？”廖雪妍忽然道。 唐婉容没有立即答应，理智上告诉她不能与许仙太多接触，但内心又非常渴望再看见许仙。 犹豫了一阵，她才说道：“再说吧。” 廖雪妍有些不高兴地扁了扁嘴。 唐婉容看在眼里，忽然道：“雪妍，我很羡慕你。” “我能有什么好羡慕的，不是应该是我羡慕你吗？”廖雪妍有些莫名其妙地道。 唐婉容微苦笑一下，不说话。 有过小半个时辰，唐婉容终于离开廖府回长公主府了。 这时，廖进派人把廖雪妍叫到书房问话。 “听下人说，你邀请许仙到你的留雪院了？”廖进看着女儿的脸问道。 他不得不对此事上心，许仙年轻，才华横溢，有功名在身，再加上一表人才、气质儒雅、言谈举止从容淡定，符合绝大多数深闺少女对男人的幻想，他担心自己的女儿迷恋上许仙。 廖雪妍俏脸一红，有些娇蛮地反问道：“是谁乱嚼舌根？！” 待她看见廖进严肃的目光，她声音顿时弱下来，小声道：“我和丰乐县主请他作诗词了。我没请他进阁楼，都是在院子里而已。” “作了什么诗词？”廖进问道。 廖雪妍立即来精神了，献宝地道：“爹爹，许仙送了我和丰乐县主各一首诗词。他送我的是一首词。” 接着，不等廖进询问，她就巴拉巴拉地将《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念出来。 “爹爹，这首词好不好？”末了，她问廖进道。 廖进有些叹气道：“其实是很好的词。不过……” 他语气顿了顿。 “不过什么？”廖雪妍立即追问道，以为廖进认为这首词有瑕疵，她心里不服气，准备与之争辩。 廖进道：“许仙已经成亲了。” 他说得很直白，自家女儿，又没外人。 “这首词好不好跟他成亲有什么关系？”廖雪妍下意识地道。 下一刻，她才反应过来，有些失声道：“什么？他已经成亲了？他不是才十七八岁吗？他不是刚刚考中秀才吗？怎么成亲这么……” 说道这里，她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后面便没有声息了。 廖进不作声地看着她，她俏脸羞红，强辩道：“他、他成不成亲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确实跟你没关系。”廖进道，“好了，你回去吧。” “哦。”廖雪妍应了一声，转身闷闷地离开。 回到留雪院，她看着纸上写着许仙送给她的词，就想把它撕了，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骗子！大骗子！”她恼声骂道，俏脸上挂着委屈。 许仙若知道自己被廖雪妍骂，估计他才满脸委屈，至此至终，他几乎没有注意廖雪妍，更没有骗她任何事情。 唐婉容回到长公主府，找到了长公主赵素兰，一位长相与她有六七分相似的美貌女人。 长公主赵素兰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足三十岁，皮肤水嫩雪白，与唐婉容站在一起，更像姐妹。 “娘，女儿不想嫁给王家的痴呆儿！”唐婉容依偎在赵素兰身上，恳求道。 赵素兰怜惜地伸手抚摸着唐婉容的秀发，微叹气道：“娘也不想你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奈何你舅舅意已决。” “凭什么？”唐婉容委屈地哭道，“他要与士大夫怄气，为什么要牺牲我？” “因为我们的荣华富贵都是他给的。”赵素兰有些逆来顺受地道，“天道是公平的，我们享受了这么多荣华富贵，在必要的时候就得牺牲。我们皇室女人一出生就是工具，用来联婚的。” 末了，她安慰唐婉容道：“王允不是天生痴呆，他只是被气得痴呆而已。说不定过几天就恢复了。” “女儿死也不嫁给他！舅舅要是逼我，我情愿一死！”唐婉容说完，跑回她的闺房去了。 赵素兰没拉住唐婉容，她叹了一口气，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痴呆。 “明日不论如何也要再进宫求一求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