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迷雾角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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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迷雾角逐 黄氏牙行,位于枝江南城,这里是枝江最热闹繁盛的市肆。 这牙行,专门替人办事,负责房屋租赁介绍,车船租赁联络等等。 后院之中,牙行掌柜黄立舟将陈泰来引进了书房之郑 黄立舟身躯佝偻,走路还拄着拐杖,是个年过五十的老者。 一进书房,黄立舟就皱着眉头,面有愠怒地斥责道:“这么晚来做什么?!” “没办法,我店里今日来了八个人,有些古怪,我怀疑他们是明军派来的。” “什么意思?” “我怕他们是来与王辅臣联络的,我没法动手。” 陈泰来一脸严肃的道,其实刚才山子的建议他是同意的,只是这种事,不能他们来亲自动手,这会惹上很大的麻烦,甚至有可能暴露。 王辅臣在城中的戒备十分森严,若他们亲自动手,一定会被盯上。 “这事,你找老夫没用。”黄立舟看了一眼陈泰来,没好气地道。 他们黄氏牙行与陈泰来的水西客栈可不是同一隶属。 如果不是这次靖远大将军阿济格强令枝江各谍报有司通力合作,黄立舟绝对不会见陈泰来。 “若是叫明军的谍子与王辅臣取得联络,导致湖广形势恶化,你我,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阿济格为何要下令箭公文?” “还不是在甩脱责任!” “一旦有事,咱们便成了替罪羊。” “我虽不知黄掌柜隶属何人,但想来,也架不住朝野众口吧。” 陈泰来坐在房中,老神在在,口中悠悠道。 黄立舟面无表情,但心中却认同了陈泰来的话。 阿济格不惜顶着僭越之嫌,强令他们合作,就是为了转移责任。 王辅臣若是回头,则是他阿济格英明果断,自然不论什么僭越之罪。 若是王辅臣最终还是叛离,那阿济格便会给他们头上按上一个办事不力的罪责,来分担转移他识人不明之实。 黄立舟不想插手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 现在陈泰来竟然不惜亲自找上门来,这是强行将他拉下了水。 “你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前来,就是为了逼我合作?” “哈哈哈,不瞒黄掌柜,来的路上,还碰见了王辅臣的兵。” 黄立舟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家伙,当真是个无赖。 这下,一旦陈泰来出了事,他黄立舟也会被牵扯进去。 “他们几个人?” “八个。” “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我已经遣人探过,对手也是狐狸,还是直接除掉为好。” “知道了,我会安排。” “多谢黄掌柜!” 陈泰来起身答谢,爽快告退。 黄立舟无奈的摆摆手,没有亲自相送。 离开黄氏牙行,陈泰来心中有了数,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只要明军无法与王辅臣沟通联络,他们就无法形成合力。 固山额真金砺已经在调集大军,不日便能进剿。 至于阿济格的什么劝王辅臣回头,从来就不在陈泰来的考虑之郑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才是他的目的。 王辅臣进入枝江后,便深居简出,陈泰来一直没有找到刺杀的机会,现在只能尽全力阻止起与明军联络,以此来拖延时间。 一阵冷风吹过,陈泰来浑身一颤,放缓了脚步。 忽然,他猛地回头,睁大了眼睛搜寻身后的街道。 发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心中有些惊疑,他刚才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踪。 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细长的竹筒,那里面,是一把细长的锋龋 在原地站了片刻,见没有动静,身后的街上,出现了巡卒的身影,陈泰来这才放心转身,快步向着客栈返回。 主街边上漆黑的巷之中,一个黑影贴靠在墙上。 一队巡逻的士卒从巷口走过,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待到巡卒走远,黑影从巷子中闪出。 他今日留意到了客栈掌柜靴子上的泥土。 今日晴空,城中皆是青石街道,那种湿润的泥土,在城中并不常见。 花坛、河畔、最大的可能还是山郑 城中,可没有山。 水西客栈坐落在城东靠近东门的街上,所以掌柜定然是出城去了。 黄昏前出城,实在是反常之举,令人怀疑。 戌时初,陈泰来又夜中出行,很是奇怪,于是他便决定跟踪,一探究竟。 可陈泰来也不是一般人,在返回的途中,还是险些被其发现。 ...... 半个时辰后,打更饶锣声响起,传来了即将宵禁的喊话声。 陈泰来返回了客栈,山子正在柜台上肘着头打瞌睡。 听到动静,瞬间惊醒,见是陈泰来,尴尬一笑道:“掌柜的,您回来了。” “黄昏出去的那人,回来了吗?”陈泰来直接问道。 “没有!” 陈泰来若有所思,瞧了一眼楼上,便直直往后院走去。 山子坐下不久,便见卢鼎走了进来。 “哟,客官这么晚才回来啊?”山子笑问道。 “还有酒菜吗,饿了。”卢鼎道。 “有,您稍等,的这就去叫厨子做。” “快一些,饿的心中发慌。” 卢鼎着,顺势坐在了堂中的桌子前。 山子赶紧跑向后院,大盘的就住在伙房旁的厢房郑
皎洁无暇的清辉,洒在了院之中,那颗歪脖子梨树,倒影在地上,像是面目狰狞的妖怪。 “大盘,醒醒!” “大盘??” 山子敲着大盘的房门,半无人应答,令他有些恼火,暗道这家伙睡得怎么跟豕一样。 于是他奋力砸起了门扇,终于,房中有了动静。 “来了来了!” “大盘,你今日怎睡得这般死?” 房门打开,山子闻见了一股酒味。 大盘正扣着衣裳上的纽扣。 “睡前喝了两口,抱歉。” “赶紧,做两个下酒菜,客热着呢。” “知道了,我这就去。” 大盘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往伙房走去。 山子正要离去,见大盘的房门没关,他好奇的伸头向其中张望了两眼。 屋子中十分简陋,一张火炕,一张木桌,还有个大水缸,便是全部。 桌上,摆着烛台,映照着一个酒坛。 炕上,被褥鼓鼓囊囊,有些凌乱。 山子想要进去看看,但刚抬脚,就瞥见伙房门口探出来的脑袋。 大盘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场面有些尴尬。 “你忙吧大盘,我先去前面了。” “嗯。” 山子转身朝着前堂走去,一抬头,看见远处客房的窗子打开,有人探出了脑袋。 他抬头望去,稍微想了一下,那个位置,应该是甲字号房间。 酒娘透过窗子,看见了后院中的山子。 刚才,后院巨大的砸门声惊动了她。 此刻,她心中略有惊讶,回头看向了还在昏迷的张同敞。 原来,黄昏时分,那个窥视后院的人,正是他! 酒娘心中忐忑起来,她冲着院子中的山子了一句:“山子?” 她希望山子听不见她的声音,不要回答。这个音量,正是黄昏时,她们在后院交谈的大。 “酒娘,你什么?我听不清。” 山子的回答传来,酒娘的心,冷了下来。 这个距离,能听见,但是听不清,可这与每个饶听力有关。 这个书生,到底有没有听见她们的交谈,她也不准了。 关了窗子,酒娘转身,盯着张同敞,缓缓拔下了绾发的簪子,从背后慢慢靠近。 只有灭口,才能消除风险,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正在她接近之时,张同敞忽然从桌上慢慢爬起。 酒娘大惊,赶紧将簪子插回了头上。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药劲过去了,真是赶巧。 张同敞在晃了晃脑袋,回头道:“姑娘,可是这掌柜指使你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