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临终视频（上）
屋门渐渐推开，只见夜母正躺在夜父的怀里，双目紧闭，脸上呈现出一丝解脱的安宁。 而夜父则是坐在床上，背靠着墙，脸上留有一抹还未褪去的微笑，一只手紧紧环抱住躺在怀里的夜母，而另一只手瘫软的放在了一旁，手中还握着一把警用手枪。 二老的怀里相拥着一个12寸大小的相框。 相框里正是夜阳与夜欣，夜离，李小雅的全家照。 看着这一幕，纵使夜阳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让他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快坍塌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 夜阳艰难踱步的走到二老身旁。 对着二老额头，轻吻了上去，哽咽着嘶声道: “爸，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凝雪走到夜阳身后，轻拍了拍肩膀，安慰着夜阳，说道。 “二老应该是自杀的，并没有遭罪。” 夜阳:“凝雪，我想和我爸妈再待一会。” 凝雪:“嗯，我就在客厅，有事叫我。” 夜阳:“谢谢...” 说完凝雪便识趣的转身离去。 凝雪走后，夜阳爬到床上，与夜母一同躺在夜父怀中。 此时夜阳像个被人遗弃的孩童，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淌。 “爸，妈，我想你们...” “妈，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妈，其实我知道，您每次打我的时候，都会挑选最软的拖鞋...” “妈，其实我知道，您每次骂完我后，都会在背地里偷偷哭泣...” “妈，其实我知道，每次有人当您面说我没出息的时候，您都会极力反驳，还会与别人吵架...” “妈，我一直想亲口对您说，你儿子并不废物，你儿子是卧底，你儿子拯救过许多家庭，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 “妈...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不想当什么卧底，我不想拯救任何人，我只想和你们平平安安在一起...没有任何顾虑，没有任何秘密...” “爸，其实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您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父亲...” “爸，其实我知道上次我被捕逃跑，是您暗中帮助我，但您什么也没问过我，只是一味的相信，盲目的相信我...” “爸，在我迷茫的时候，我几次想与您坦白，想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卧底，你都会说出同样话，让我保护好自己...” “您从不问我为什么，做什么，想什么...但我知道，您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的，想什么，我却从没问过你们...要什么...” “爸，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的夜阳，是第一次与二老敞开心扉，但也是最后一次，可惜二老已经再也无法听见夜阳的倾诉。 夜阳在这一声声对不起中晕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凝雪的声音将夜阳惊醒。 “夜阳？夜阳？” 凝雪一边拍打着夜阳的身体，一边呼唤着。 见夜阳醒了过来，凝雪才放心的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夜阳从床上爬了起来，将被盖搭在了二老的身上，转身看向凝雪。 “我没事，怎么了？” “哦，你来看看，二老好像给你留了东西。” 夜阳跟着凝雪来到客厅，凝雪将餐桌上的录影机递给夜阳。 “我刚才看了看，里面好像有你爸妈给你录的视频。” 夜阳接过录影机，点击了播放。 画面中显示夜父与夜母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录影机。 夜母率先开口道: “夜阳，你这臭小子，说好的第二天回来，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你吗？” 夜母一开始就发出母亲的专属的咆哮，但此时夜阳听来并不刺耳，反而让他感到幸福。 这时，视频中的夜父见状，立忙制止道: “你这老婆子，你不是有许多话想对阳儿说吗，怎么一来就开始念叨了，注意点形象，孩子以后可是能看见的。” 夜母撇了一眼夜父，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是，就你懂，我这不是紧张吗。” 夜父在一旁被夜母逗的一直乐呵。 “哈哈哈，有什么紧张的，就当这录影机是阳儿，对他说说话。” 夜母迟疑了一下，说道: “要不重新录制，给儿子留个好印象？” 夜父起身哈哈一笑: “哈哈哈，依你，依你...” 说完便走到录影机前，关闭了本段录制的视频。 夜阳见视频关闭，于是又点开了下一条视频。 这次的视频中，夜母像刻意做了准备一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摄像头。 “儿子，当你见到这段时间，很有可能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要替我保护好你爸，照顾好你爸。” “你爸，这些年没少受我的冤枉气，但你爸从来没有埋怨过我。” “我这辈子呢，最大的运气就是嫁给你爸，和有了你...” 夜父突然打岔道: “好啦好啦，叫你给儿子聊聊，老提我干嘛...” 夜母面带微笑，温柔的看看夜父，又转向摄像头继续说道: “好啦，你爹害羞了，不聊他，真没劲。” 随后夜母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儿子，对不起...这些年，妈一直都没好好了解你，每次回家都念叨你，我本想骂醒你，却不知该醒的人是我自己。” “妈知道，妈什么都知道了，孩子，这些年你委屈了...你在妈心中从来都不是什么废物，一直都是懂事的乖孩子，但妈就是控制不住这张嘴。” “妈很后悔对你说过很多伤害你的话，你当时心里该有多难受啊，但你从来不反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你应该很痛苦吧...” 说着说着夜母便开始哭泣。 夜父安慰着轻拍了拍夜母的肩膀。 “儿子，你一直都是守信用的人，这次没回到家，应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吧，爸妈都理解你，相信你，所以我们会一直等着你回家，我们哪也不去。” “新闻上说，这次爆发的是生化病毒，什么生化病毒我们不懂，但我看见外面的人都在互相撕咬，太恐怖了，我想此时你应该也在某处战斗不能抽身回家吧，儿子，你一定要平安，夜欣与夜离还在等着你...” 咳咳！ 说到此处，夜母猛的咳了两声，一口鲜血从夜母口中喷了出来。 同时夜阳拿着摄影机的手，也随着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