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扬眉吐气
镇上中学。 这日，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由校长亲自招待。 王大厨特地打电话，叫姜浩多送一些菜过去，当时姜华正在菜地里忙活——菜摊那边已经不用他过去了，姜父和钱淑芳两人配合，一个看秤一个收钱，姜华也能省下时间多用在地里。 姜家人都知道姜华会种地、会看菜。 他精心挑选的总是比别人摘的更好些。 姜浩直接就去了地里，火急火燎道， “阿华，我听说咱镇上的初中去了一位大领导，要给学校捐款，要建教师小区，便宜卖给他们，四叔四婶虽然教了二三十年，论成绩、论资历足足的，就一点，没教过那学生，怕是名额上没他们，你多挑一些好菜，我送过去，到时候让王大厨帮忙提一句，或许就成了。” 这一说姜华也高兴起来。 小地方当老师不容易，工资低，四叔四婶一直住学校的宿舍，连带着两个堂弟，拥挤得很，早就想在镇上买个房子了。 只可惜一直没攒够钱。 后来姜华买房，四叔他们琢磨着大城市的房价涨得不比他们镇上快多了，姜华两口子能干能赚钱，没准过个一两年就能把钱还给他们，就把这钱挪给他们应应急。 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 这买房就没了消息。 姜华心里也挺愧疚的，和四叔同龄、差不多条件的，哪怕是背着房贷也住上新房了，他们教师稳定，银行都不担忧贷的款收不回来。 只是四叔这人固执，不喜欢欠人的钱，家里的都很勉强，更别提外面的银行了。 素来就只有去存钱的。 哪能借啊。 这回撞上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有便宜不占那是活该受穷。 姜华就带着姜浩在几个菜地轮转，尽挑了良品菜过去，种类多样，目送姜浩离开，姜华心想：尽人事听天命。 若是这一回没拿到名额，再给他半年，绝对能给四叔一家在镇上买个大房子。 至于包山的事，可以先往后边挪一挪。 目前这一百多亩已经足够他挥霍了。 不着急。 这边，姜浩把三轮踩得飞快，赶在九点前去了镇上的初中，把东西送去食堂，王大厨看着眼睛都直了， “这菜好，非常好。” 作为一个干了几十年厨师的人，王大厨那眼睛比年轻人还灵，打眼一看就能把蔬菜分个上中下。 本来按照他的标准，往日里食堂的菜，那也只能算中下品，就图个新鲜、健康，姜家送来的菜，那是难得的上品。 都不用他使上十成功力，随便一炒，这些学生吃得嗷嗷叫，白米饭打了一碗又一碗，吃得那叫一个香。 原本还有些挑食的，正经饭菜不吃，去吃外面的小摊小贩。 这回，全被勾回来了。 王大厨是越干越有劲。 什么食堂菜不好，那都是谣言，是少部分黑了良心的人干出来的活计！ 他王大厨也赚钱，赚的却是良心钱，毕竟不能给他姐夫抹黑啊。 再看姜浩送来的菜，王大厨直接定为极品，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你们这不厚道啊，有这么好的菜平日也没见送过来？” 姜浩连忙赔笑道， “哪能啊，这等品相的蔬菜早早就被人给定下了，咱家也没有多的，临江市有一个叫鹿鸣宴的私房菜馆子你听过没？据说是沈家开的，像番茄，人家开价二十五，这都是我弟弟精心培育的，少得可怜，花费的时间、精力还有成本都不可同日而语，供给咱食堂，价格高了，你们心疼，价格低了，我们也受不起啊。” “鹿鸣宴？”王大厨眼神一变，笑容扬了起来，“我听说鹿鸣宴最近换了供货渠道，出来的每一样蔬菜都有检测报告不说，那味道比起以往更上一层楼，吸引了很多有钱人过去，光一碟子青菜都能卖到八十八一盘，还是火爆得不行，订单都排到年后了，原来是你们姜家给供的。” 姜浩还真不知道光一盘青菜都能卖八十八，想到姜华特地送过来的好菜，吃了也有三四个月吧，那会儿不觉得，只想着好吃好吃真好吃，跟牛嚼牡丹似的，这下是心也疼肝也疼。 娘嘞。 我们全家这是吃了快几万吧。 他勉强保持笑容，把王大厨忽悠过去，又提了提四叔，请对方在大领导面前帮忙美言几句，王大厨拍着胸膛一口答应下来。 咱也是用上跟鹿鸣宴一样特供的厨子了！ 一句话而已，不费事。 姜浩正准备回去，突然想到什么，返回小三轮，带上大米和姜华收拾的几样菜去看四叔了。 刚来到教师宿舍楼，姜浩就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 “梅子，我是真羡慕你，谁能想到咱这小破地方也能出一个这样的大人物！听听，人家点名说要回报老师，那建的小区房子直接便宜了一半，咱们学校多少人都得感激你。” “那是，我当年当班主任，可真是呕心沥血，那群小兔崽子特能造，天天不上课跑去网吧，我啊严师出高徒，可不惯着他们，把所有人叫到讲台上，一个个打板子……” 姜浩多灵的一个人，立马就听出这叫梅子的当过那大老板的班主任，当即就羡慕了。 我四叔那也是勤勤恳恳，为这群祖国花朵劳心劳力了好多年，为此周六周日都没怎么回去，免费给人开小灶，怎么就没出一个这么厉害的学生呢？ 这运道，着实比不了。 姜浩没多想，路过那两人，往一栋楼走去，忽然听到了一个女人拔高的声音， “要我说那姚乐清年年都评优秀教师有什么用，教了那么多重点高中的苗子出来，也不过每年过年的时候，给她送点小玩意，哪像你，直接给咱们挣回来这么多套房？” 姜浩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姚乐清就是他四婶的名字。 “姚乐清那女人长得妖妖娆娆的，看着就不安分，这优秀教师怎么得来的，都不一定呢。”叫梅子道，“有了这名头，她直接去带实验班，不像我，带的都是一群垃圾，本来就没有重点的苗子，如何能出头？每年都叫她压着，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说的是，可怜那姜文远头上都戴了不知多少顶绿帽子，还浑然不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