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独行者与同行者
布莱德与查尔斯谈论了很多，双方都为对方思考中的某些特质感到折服。 查尔斯钦佩于布莱德谈吐中蕴含的远见。 而布莱德则惊诧于查尔斯的韧性。 那种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也想让人类社会接纳变种人的美好愿景。 最终，布莱德得到了副校长的位置，并且兼任了之前一直由查尔斯负责的思政课老师的位置。 布莱德生平第一次站在了教室的讲台前。 尽管这所学校有些超出常规。 思政课，是很无聊的。 这是所有上过查尔斯的课程的学生的统一意见。 查尔斯一直忽略了一点。 他只是在用大爱无疆包裹并且保护着学生，但他没考虑到的是，查尔斯毕竟出生贵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自己在人生历程中也有着大把的时间去进行相关思考。 但他没法把这些思考让学生们感同身受。 美国的教育普及一直是很垃圾的。 对，就是垃圾，不过这涉及到了社会形态和历史问题。 总之，绝大部分的年轻变种人，并不具备去独立思考的特质。 他们大部分连学都没上过。 所以查尔斯教授的思政课对他们来讲，更多的是一种折磨。 大部分人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在战斗课上表现的更帅一点，拿更高的分。 所以布莱德的第一堂课，就向台下的学生们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觉得，什么是强者？” 这无疑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 “罗根老师！我见过他战斗，那爪子，太帅了！” “斯考特大哥才强呢，他的射线可以融化一切！” “你们有考虑过校长吗？” 。。。 布莱德让他们自由讨论了十几分钟。 ‘果然啊，一昧的只知道去搞战力比拼，低能儿一群。’ 布莱德闭眼站在讲台边，食指关节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等待看看有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最终，那个粉毛昆丁站了起来。 “布莱德老师，你不会想说，你最强吧？” 他当然不服气，上次在斯考特的开导下，昆丁意识到了布莱德的语言陷阱。 这令他更加对其不爽了起来，但考虑到上次的结果，昆丁意识到自己在言语和思想上确实匮乏了一些。 所以下意识的想要知道布莱德的想法。 “我觉得，我在强者的这个想法上，跟你们有些不同。” “可不是在杀人比赛中，杀得越多就越强的。” “每个人，都可以在某些激励、仇恨、、偏见、感情甚至是正义的原因下，向着他人举起屠刀。” “这叫杀人放火易。” “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因为正义、感情，甚至是激励、仇恨、偏见下，去好好的生活、去学习，去让自己最终趋向于完美的人生。” “谁都可以杀人，你、我，你们的罗根老师，斯考特大哥，甚至是查尔斯校长。” “可你有看到大家的生活变得更好吗？” “获取想要的生活，甚至是活下去，才是很多人做不到的难。” “你们做不到，罗根做不到，斯考特也做不到，尤其是后面两个，你们或许觉得他们每天眉头紧锁的模样叫做酷，可他们，快被心里的仇恨，恐惧的偏见，肩膀上的压力，弄得快喘不过气了。” 年轻小伙子们愣住了。 他们想起，他们都见过斯考特经常满面愁容，有时候走路都会不自觉躬着背，仿佛一直背着什么很重的东西。 他们也都见过罗根老师在讲起历史课的时候，身上总是弥漫着悲伤与一些其他难以言喻的气息，那种眼神中的伤感触目心惊。 他们不是看不到，只是少年人，连自己的烦恼都容留不下，怎么会去体悟他人呢？ 一时间课堂陷入了沉默。 布莱德觉得这堂课讲到这里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没有知识与阅历打底，年轻人就算暂时的陷入了这种积极有益的思考，也持续不了多久。 但出乎意料的是，昆丁站了起来。 “那您呢？老师，您第二次举例的时候，没有提到您自己的名字与查尔斯校长的名字。” “您觉得您和校长都是强者吗？” 布莱德即将走出教室的脚步顿住。 整个教室里，堪称良才美玉的，目前看来只有昆丁了。 不是指对方的能力，而是思考起来的某些特质。 “当然，我和你们的校长都是强者，哪怕没有变种能力，我们也都是强者。” “我们都在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坚定的走下去。” “当然，我比你们的校长更强一些，他需要一些身份认同，没有同伴，你们的校长就会陷入悲伤和绝望，所以他的强者还不够强。” “但我不一样，我身边几乎不可能有跟我走到最后的同行者，我一直把我自己当做独行者，就算没有同伴，没有认可，就算我追到最后会是一场空，但我只会想尽办法再来一次。” 昆丁忍不住了，又一次的忍不住，因为他非常的崇拜查尔斯校长，也崇拜信任罗根和斯考特，但现在布莱德连同这三者一个没放过都损了一遍。 “您是不是有些大放厥词的成分了？” 昆丁倔强的与布莱德对视着。 布莱德笑了笑，电子眼盯着昆丁，缓慢的旋转着，蓝光幽幽。 “独行者不需要认可，不过关于你们的校长。。。” “或许有一天，你们的校长真的会落到那个地步，希望那时候你们还能想起我的话，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有多么正确。” 布莱德走出了教室，他享受这种好为人师的感觉，他打算去找罗根喝一杯。 教室内，艾玛趴在课桌上，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悲伤。 就在刚刚布莱德说他是独行者的时候。 但很快，艾玛又振作了起来，小脑瓜子里有了新的想法。 她也要成为独行者！ 而她的目标，就是支持同样是独行者的布莱德。 这并不矛盾，哪怕不被支持，不被认可，甚至她最后根本没办法站在布莱德先生身边去面对布莱德心里藏着的那些东西。 那就像是布莱德说的，大不了再来一遍！ 至于昆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脑子又一次混乱了。 这次布莱德说的是诡辩吗？ 也没有辩论的成分啊？ 为什么自己总是弄不明白这些大道理？ 以前查尔斯教授讲的，他不感兴趣就罢了，但布莱德讲的，他是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可以违反寻常老师的常理，为什么他可以那么笃定。 为什么布莱德先生看着他的时候，哪怕是那个神秘的机械仿生眼珠子，里面都仿佛蕴含着深邃的、无法用其他言语来描述但更为复杂的感觉。 这个人是有多狂妄，连未来能成为黑凤凰的自己都不看在眼里？ 是的，昆丁的意识曾经到达过遥远的未来。 就如同所有凤凰之力注定的宿主那样，现在年级还比他低一层的琴·葛蕾，以及斯考特大哥。 他们都看见了成为凤凰宿主的未来。 他们注定要在某个特殊的时间段，掌握那股宇宙中不可思议的伟力，然后，去面对某些困难，去拯救某些即将毁灭的宇宙。 这样的人，都不被布莱德先生认为是能站在身边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