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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暗算

    第2152章

    写完稿子,交到总编室,往往已经是晚上8、9点钟。

    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泡上一碗大碗面,犒劳饥肠辘辘的肚子。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过来。

    我接受刘飞下派的任务时总是很痛快,丝毫不讲价、不抱怨,毫无怨言,任劳任怨。

    我知道,刘飞一定在位自己的权力而自豪,一定在为我受到惩罚而得意,一定在为我不能写出有新闻价值的稿件而暗暗快意。

    我以无条件的接受和全面的顺从换取了刘飞对自己权力的认可和享受。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了窍门,在默默无闻中开始了出动的出击。

    我在晚上回到宿舍,吃完大碗面之后,随手翻阅当天的会议材料,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政府部门的经验总结和介绍,脑门突然开窍,突然发现,原来这些会议材料中隐藏着大量的有价值的信息,不仅仅有各种经济发展数字,还有各种工作具体措施和下一步打算,特别重要的是,还有许多材料都对所属的部门工作有着行家里手的论述。我猛然发觉,从这些材料中做新闻,挖信息,搞述评,写调研报告,弄一些带有思辨性的论述新闻,不是太容易了吗?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脑子一下子兴奋起来。

    刘飞想利用会议新闻对我实行围剿,让我写不成真正有价值的新闻稿,那我就来个反围剿,从内线跳到外线去作战。

    于是,我每天晚上,就开始翻阅这些会议材料,撰写带有探讨性、思辨性的论述文章。

    很快,我在会议新闻圆满完成采访任务的同时,几个大块头的论述通讯出现在本报的重要版面重要位置上。

    我得到了包括马书记在内的报社领导和同事们更加高度的赞扬和肯定,也得到了包括刘飞在内的本部同事更多的羡慕和嫉妒。

    看着刘飞无奈而又嫉妒的眼神,我神色平静,表情谦虚,内心却感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老子反围剿成功了!

    但是,我也知道,我和刘飞真正的较量也就由此开始了,现在是在幕后,下一步或许就会走到台前。

    我在无言的沉默中等待刘飞的下一次出击。

    刘飞的出击暂时没有出现,我在忙碌中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有些日子没有柳月的消息了,同样,也没有晴儿的消息。

    其实,如果我想打听,还是很容易从同事和同学的口中知道她们的近况的,只是,我没有这个兴趣,我对任何人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我除了工作,就是在浑浑噩噩中昏睡,工作之外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rou,没有思想,没有灵魂。

    这天,我去采访市里的一个解放思想大讨论动员会议,市委召开的,市委市政府各部门的负责人都参加了。

    会议间隙,我去休息大厅抽烟,遇到了宋明正。

    他主动从后面喊我:“江记者,江峰!”

    我正往外走,停住,回头:“宋局长,你好!”

    “呵呵……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宋明正主动伸手和我握手:“一直等你这个大记者来我们局里采访呢,就是等不来,看来,你很忙啊……”

    我平静地笑了下:“真抱歉,宋局长,最近事情真多很多,市里的活动一个接一个……”

    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每天白天都是在外面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写东西。

    另外,就是我有空,也未必就想起去卫生局采访,这个傀儡局长说了又不算,去那里自找麻烦。

    “是啊,看报纸就知道你的行踪,确实很忙啊,一天报纸上光你的名字就出现好几次,”宋明正微笑着看着我:“我看你最近写了几篇重量级的大块头述评,论述经济发展和改革中的某些现象,很有深度,很有见地,观点很清晰,看得出,你很有思想……”

    我已经习惯了各种场合中真的和假的恭维与表扬,淡淡一笑:“谢谢宋局长夸奖,以后有时间一定去卫生局拜访,只要您不嫌麻烦……”

    “何来麻烦之谈,求之不得,”宋明正继续笑着:“什么时候来,提前给我联系,我派车去接你……”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我看着宋明正:“还有事情吗?宋局长。”

    我做出要走的姿势。

    “嗯……”宋明正沉吟了一下:“还有个小事……”

    “你说。”

    “我想问一下,妮妮她mama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在省城还顺利吗?”宋明正看着我。

    我明白了,这才是宋明正今天叫我的真正原因,他想知道柳月的近况。

    我看着可怜的宋局长,同病相怜,甚至感觉自己比他还要可怜。

    两个被遗弃的男人,在一起谈论遗弃自己的女人,其中先被遗弃的向后被遗弃的打听女人的近况,不是很可悲可笑的事情吗?

    宋明正比我强,他虽然被抛弃,但是柳月并不是因为有了第三者离开他的,而且,他还有孩子在一起,我呢,是柳月有了别的男人不要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属于被扫地出门。

    我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哀,觉得自己很落魄,努努嘴巴,看着宋明正:“我最近一直很忙,柳主任的近况我也不大清楚,要不,你问问报社别的人吧。”

    我知道这话等于是废话,宋明正不可能找报社的人打听自己的前妻的消息,他之所以问我,是因为我去看过2次妮妮,觉得比较亲密而已。

    “哦……”宋明正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去忙吧……”

    看得出,宋明正对柳月还是很关心的,我想起柳月和我谈起的事情,知道宋明正虽然已经结婚,但是,他仍然还在爱着柳月。

    我冲宋明正礼貌地点点头,走到会场休息大厅的角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点燃一颗香烟,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萧条的树林发呆……

    正在这时,我的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一个低沉而舒缓的男中音在身后传来:“小表弟!”

    我的身体一震,仿佛被过了电流,慢慢转过身来。

    是杨哥,市委组织部雷副部长。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一向和蔼可亲的杨哥在我眼中突然变得丑恶而可憎,这个老男人,利用手里的权势和地位,夺走了我的女人,毁灭了我的幸福,粉碎了我的梦想,击垮了我的世界,愚弄了我的尊严……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不由绷紧了表情,手里的拳头慢慢握紧……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说不定我会一拳将他打成rou酱!

    我确信两点:第一,他比我官大,现在在官场我不是他对手;第二,在搏击场,他不是我对手,我轻而易举就能打倒他。

    这个时候,他来找我干嘛?奚落我?嘲笑我?鄙视我?清算我?

    我牙根不由咬紧了,眼神漠然地看着杨哥。

    “小表弟,你怎么了?”杨哥发现了我神情的异样,皱皱眉头:“见了我,这么紧张干嘛?好像要打架似的……”

    杨哥不紧不慢地一句话,一下子就把我的满腔怒火给肢解了,我顿时泄气,猛然意识到此刻我面对的是江海市委组织部的二号人物,实权派高官,万人敬仰的大官,我如何能够和他对抗甚至使用武力呢?如果那样做了,我无异于自取灭亡。

    而且,从杨哥的表情和语气看,他好像不知道我和柳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把我当做小表弟,也就是说,柳月没有告诉他我们之间的事,仍然把我说成是她的表弟。

    我的勇气和胆量在他的气质和气势面前被瓦解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巨大差距,一个天一个地,天壤之别,他的能量和权力大到足以让我这样的小人物仰视许多年,或许一辈子;他甚至可以利用他的权势实现他的许多愿望和理想,包括他想得到的女人。

    “没……我没怎么啊,”我突然在杨哥面前变得局促和不自信起来:“原来你也在这里开会的,我没看到你……好久没见你了……”

    我说的是实话,仔细回忆一下,我真的好久不见杨哥了,不知道他在忙啥。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大人物,忙碌的事情多了,平时的工作和应酬就够忙的,再加上最近和柳月春风几度,估计省城是没有少跑。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酸酸的,杨哥终于如愿以偿了,柳月终于投入了他的怀抱,他这许久的努力和心思没有白费。

    他是如愿了,我呢?我成了孤家寡人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我最近一直很忙,这不,今天上午才刚从西京回来,从柳月那里回来,我在那里呆了3天……”杨哥神色凝重地看着我说。

    我的脑袋开始充1血,妈的,欺人太甚,和我说这个干吗,故意刺激我啊,不但说去西京,还专门挑明去看柳月,还特意说在柳月那里呆了3天!这摆明了是要故意弄我难堪,让我无颜。

    我的心里又充满了愤怒,看着杨哥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忿恨。

    杨哥却没有看我的眼睛,自顾看着窗外,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柳月在西京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转脸看着杨哥。

    杨哥的神色突然变得很沉重和忧虑。

    “怎么了?”我不由自主地问道,心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涌起一种不祥之感。

    第2153章狂怒

    “柳月提拔副处长的事情告吹了,黄了,”杨哥缓缓地说:“本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凭她的能力和表现,凭部里领导的赏识和大家的公认,她都没问题,谁知……”

    “谁知什么?”我紧跟着问杨哥,同时,向周围看了看,贴近杨哥的身体,仿佛怕外人听到。

    “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一夜之间,省委宣传部所有的部领导和处室负责人都收到一封相同内容的匿名信,”杨哥的声音微微颤抖:“就是这封匿名信,毁了柳月的这次提拔,也毁了柳月今后在省委宣传部的前程和希望……”

    我大吃一惊:“匿名信?什么匿名信?”

    “一封从江海发出的匿名信,打印好的,信的内容是说柳月生活作风有问题,说柳月从大学毕业一开始就主动出卖色相,和被抓进去的前常务副市长睡觉,用身体作为交换,找到江海日报社的工作……而且,这许多年以来生活作风愈加泛滥,持续糜烂,利用工作之便,勾yin自己的下属,乱搞男女关系……信里没有提及人的具体性命,但是说的很详细具体,甚至还有时间、地点……”杨哥激愤地说着:“这个写信的人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想制造天衣无缝的谎言!”

    “卑鄙!无耻!小人!”我激愤地说道:“整个就是一派胡言,污蔑!”

    “省委宣传部是省委重要部门,又是宣传机关,提拔人,生活作风非常看重,对被选拔干部的名声和影响要求很高,出了这种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影响已经出去了,而且非常恶劣,整个宣传部都知道了,所有人看柳月的眼神和目光都变了……”杨哥继续缓慢而沉重地叙说:“首先,这种事,没有人去给你调查真伪,组织上没这个责任和义务去甄别,而且,这种事,越调查反而影响越坏,愈发说不清,就像林biao当年给组织上出书面条子证明叶群是处nv……其次,中国人的思维习惯,大家对这样的事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而言,大家都喜欢津津乐道这事;第三,提拔重用干部,同等资历同等条件下,自然要优先重用口碑好、名声好的人……就这样,柳月这次的提拔告吹了,不仅仅是这次,今后,柳月在省委宣传部的前程基本也就毁了……”

    杨哥的声音里充满了激愤和难过。

    我的心中非常难过,我知道柳月非常要强非常自立,一心想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一心想做出一番事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了自己的理想,她一直在努力奋斗,努力拼搏,可是,就是这么一封匿名信,就把她的所有努力和希望都毁灭掉了!

    那一刻,我忘掉了和柳月的仇隙,忘掉了和杨哥的不快,巨大的悲伤充斥了我的心间,我为柳月的不幸遭遇陷入深深的悲痛。

    此时,休息大厅已经安静下来,大家都又继续去开会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抑郁的我和杨哥。

    “杨哥……”我的喉咙有些哽咽:“难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了吗?”

    杨哥苦笑了一下,看着我,亲切而疼爱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是在为柳月有如此关爱自己的表弟而感动:“官场的事情,复杂得很,人言可畏,舆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我和张处长同你一样,都知道这匿名信的内容是诬陷之词,纯属诬告,都知道你表姐是一个怎样的人,都相信她的人格和人品,可是,外人未必都这么看,有些人,最喜欢折腾别人的私生活,最喜欢拿别人的私生活做文章……现在,柳月正顶着巨大的压力,我和张处长正在找人做工作,争取把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争取为柳月博得一个进步的机会……我这几天在西京,就是忙乎这事的,要不是今天开这大会,我不会回来的……开完会,下午,我还得去西京……”

    我被杨哥感动了,多好的男人,多么负责的男人,为了柳月,千里来回奔波,不辞辛苦,而我,却龌龊地只知道去想象杨哥去西京只为了和柳月去男欢1女爱。

    我立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心理和肮脏意识,有些无地自容,我觉得真的只有杨哥才配得上柳月,他能知道疼柳月,爱柳月,保护柳月,帮助柳月,而我,能给予柳月什么呢?

    同时,我从杨哥的话里还判断出,杨哥并不知道柳月的过去,不知道柳月和那常务副市长的事情,当然更不用说知道和我的事情了。他坚定地把匿名信的内容认定为诬告。

    世界上有些事情真假对错是很难说清楚的,单纯的一个男女关系,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说法,色相引诱、强占民女、rou1体需求、感情升华……不怕有这事,就怕被人利用来做文章。

    我想起柳月曾经告诉我的话。

    “我回来之前,柳月反复叮嘱我,让我见了你不要说这事,她主要还是担心你因为这个影响工作,怕你分心……柳月这是在疼你,呵护你……”杨哥说:“可是,我考虑了,你这个表弟已经不小了,已经长大了,已经能独立生存思考问题了,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让你多了解官场和社会的复杂多变、险恶风云,对你以后的成长不无好处,所以,我决定还是告诉你……”

    我的心里一真感动,柳月在这种时候还记挂我,还为我考虑,而我,却曾经一直是那么地恨她……

    我在感受到柳月博大胸怀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心胸的狭窄和自私。

    我开始从心里真心实意祝福柳月和杨哥了。

    “还有,柳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有多大的艰辛,无论有多大的难处,一定要坚强,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自己’!”杨哥看着我,将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我的大脑一阵轰隆隆作响,头皮一阵发木,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翻江倒海……

    “杨哥,这信是谁写的?查出来没有?”我恍惚间突然想起这个事情。

    “不知道,”杨哥摇摇头:“我问过柳月,既然这封信这么说,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些捕风捉影的谣传出自某些人的口,既然这人在这种时候寄出这封信,那么,这个人第一对柳月的工作情况很了解,知道她最近要提拔;第二,这个人和柳月是死对头,对柳月的提拔和进步一定是抱着刻骨地嫉妒和仇视;第三,这个人出自江海,平时应该是和柳月有仇隙……可是,柳月,这个傻丫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唉……”

    杨哥的一声叹息中,我听出了对柳月深深地怜惜和疼爱。

    我仔细掂量着杨哥的话,突然,一道闪电从我脑海里闪击过来!

    我猛然想到,是她,一定是她!

    除了她,不会有人知道柳月的这个事情,柳月说过,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只有我和宋明正,而宋明正显然是不会出卖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前妻的。

    我的大脑立时血往上涌,我几乎肯定,这事就是梅玲干的,我一下子想起来那晚梅玲神情诡秘地在我沉睡之际坐在我写字台前翻看的东西,想起我的日记本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书架里……

    我恨得牙根痒痒,心里怒火万丈。

    杨哥不能在休息室久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会场。

    我没有在会场逗留,带着会议材料,以飞快的速度往回赶,满怀着对这个女人的刻骨仇恨。

    我要杀了她,我要将她化作齑粉,我要让她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路上,我一遍遍发狠,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卑鄙丑恶蝎毒心肠的女人碾成rou酱!

    我是个混蛋,我是个下流昏庸的混蛋,我竟然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竟然让这个女人利用我去毁掉了柳月!

    我一遍遍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痛恨着自己!

    我觉得自己真的该死了!

    冬日的阳光冷冷地照耀在我的身上,照耀在骑着自行车拼命往回飞奔的我身上。

    我的身体整个冰冷,我的大脑一片麻木,我的心里怒海翻腾,我的双目像要喷出火焰。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宿舍,将自行车往门前一扔,进门就在屋里翻找。

    很快,我找到了一把雪亮的匕首,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买了作为玩耍用的,此刻,它派上用场了!

    我要用这把匕首上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堕落和丑恶。

    我把匕首放进口袋,恶向胆边伸,准备去报社。

    刚要出去,突然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梅玲出现在门口。

    “我刚回报社,在路上看到你骑自行车回宿舍,就赶紧过来了……”梅玲没有觉察到我的异常,带着yin1邪而妖媚的笑,往我宿舍里走。

    她是想利用这个时间来和我来一次床弟之欢。

    臭婊zi,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没说话,将房门猛地关死,回身一手抓住梅玲的头发,一手抓住梅玲的身体,一用力,随着梅玲的一声惊呼,她被我扔到了几米开外的床上。

    木板床在梅玲身体重量的冲击下发出一阵痛苦的呻音,床板几乎都要被折断。

    这是我从小到大,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一个女人。

    第2154章凶神恶煞

    伴随着一声怒吼,我随即欺身到了梅玲身边,又一把抓住了梅玲的头发,往后猛地一用力,将梅玲的脸拉到仰面朝天,面对我爆火的双眼。

    “啊——你——你要干什么?”梅玲被我这么一扔一拉一摔,差点闭过气,看着我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我咬紧牙根,二话不说,伸出右手,照着梅玲那妖精一般涂满粉脂的雪白脸蛋来回就是狠狠的两巴掌。

    “啪——啪——”

    两掌过后尽开颜,梅玲雪白的脸蛋立刻就变成了血红色。

    梅玲被我打地闭了气,晴儿过了10多秒钟才苏醒过来,惊惧的眼神看着我:“你——你疯了——干嘛用这么暴力!我——我受不了,太虐了,轻点好吗……”

    这个臭婊zi,这个份上还想着男欢1女爱,还以为是在给她实施性1虐待。

    “草泥马——你脑子里就那点sao事!”我一把伸手卡住梅玲的脖子,怒吼着:“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说!”

    梅玲这才醒悟过来,知道我不是要和她做那事,而是在质问她。

    “我——我——”梅玲被我卡住脖子说不出话,两腿乱蹬,双手乱舞,脸憋得通红。

    我的手放松,但是仍然卡在她脖子上:“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你——你什么意思?”梅玲缓过气来,想坐起来,无奈被我卡住脖子,无法动弹。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仍然恶狠狠地说。

    “我做的事情?我做的事情多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梅玲神色缓和了一下,两眼瞪着我。

    “说,你都对柳月做什么了?”我怒视梅玲。

    梅玲明白过来,神色顿时发虚:“我……我哪里做什么了?她在西京,我在江海,她的省里,我在市里,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梅玲来了个死不认账,同时还反问我:“原来是就是因为这个打我,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打我,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动我一个指头,你能耐大了,敢打我!”

    我不想和梅玲多罗嗦,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掏出匕首,一下子抵在梅玲的喉咙,歇斯底里地怒吼着:“马尔戈壁的,说不说,不说,老子这就割断你的喉咙!”

    那一刻,暴怒的我真有可能将梅玲的喉咙切断,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柳月的嫉妒心疼和内疚让我快发疯了。

    梅玲看到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就要切入她的脖颈,看到我血红的眼睛,还有扭曲而抽搐的面孔,害怕了。

    “我……我说……”梅玲的声音哆嗦着:“我……我那天晚上无意中看到了你的日记,看到了你和柳月的事情,还有柳月和前常务副市长的事情,我……我就……就写了那封信,寄到省委宣传部……”

    果然如此,果真是那该死的日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日记本,如果那晚我不喝醉酒,如果那晚我不和梅玲发生那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柳月反复告诫我,不要和梅玲多接近,一定要敬而远之,我却一直当做了耳旁风,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现在,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终于惹出了大祸。

    梅玲和柳月水火不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却还是放纵自己和梅玲发生关系,给了梅玲可乘之机。

    这事固然有梅玲的因素,可是,同样有我的因素,如果我听从柳月的话,怎么会到这个程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甚至可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我自己亲手葬送了柳月的前程和希望。

    我的心中一阵阵强烈的自责和愧疚。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逼视着梅玲,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和哀怒,握着匕首的手变得无力起来。

    梅玲趁势推开我的手,从床上坐起来,抚摸着被我打肿的脸颊,恨恨地看着我:“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我不能看到她比我强,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得归她,,凭什么她调到省里去,凭什么我现在是正科她要提副处,凭什么好男人要归她享用,我得拣她剩下的……她不是很能吗?她不是有背景有后台吗?她不是想仕途光明吗?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别小人得志便猖狂,我就是要给你出口气,别以为把你玩够了扔了就没事了……”

    “你他妈的混蛋,你混账逻辑,老子不要你来管,你个狗日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被梅玲的回答气蒙了,一把将她从床上拖下来:“你给我滚出去,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切断你喉咙之前滚出去,以后,不准再踏进这屋子半步……”

    我疯狂地咆哮着,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梅玲被我吓坏了,她不敢再言语,急忙跑了出去。

    我狠狠地一脚将门踢死,一头栽倒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是我毁了柳月,是我将柳月送入了末路,是我让柳月为止奋斗的理想和前程走入死路。

    柳月一定知道是梅玲写的匿名信,一定知道梅玲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一定会以为我是出于报复而将消息走漏给了梅玲。

    可是,柳月对我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委托杨哥转告我,要我坚强,要我自醒,要我不要迷失自己。

    她在这种时候还在关心专注着我,在和我分手后还这么大度地原谅了我的过失,这是一种多么博大的胸怀,这是一种多么纯洁无私地心地!

    我痛不欲生,几欲疯狂,面向西京方向,跪在宿舍里床前地板上,脑袋猛烈撞击着床架,痛哭流涕……

    稍微清醒之后,我知道我不可能杀了梅玲,那是犯法的,那是要偿命的;我还知道,这事我不能向外说,没有凭证,没有依据,只凭我的嘴巴,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给人以我诬告梅玲的口实。

    何况,梅玲说的事情,虽然事情的本质性质不像她说的那样,却是实际存在的。

    还有,这种事,不能解释,越解释反而越显得欲盖弥彰,越让人不会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让时间来带走一切。

    我恨死了梅玲。

    这种恨,和当初对柳月和晴儿的恨属于截然不同的性质。

    我不再恨柳月,心里充满的只有深深的歉疚和自责,同时,我也祝福她和杨哥能够幸福美满,虽然我的心里仍旧无比地刻骨地爱着她。

    爱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得到,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祝她幸福快乐,而不是一定要攫取。

    那一天,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天,直到天色将晚,我才从痛苦中稍微解脱出来,才想起今天开会的稿子还没有写。

    时间很紧了,明天就要见报。

    关键是写完还得找市委秘书长去审稿,因为这次会议规模很大,4大班子的主要领导都出席了。

    我挣扎着站直身子,洗了把脸,穿好外套,晚饭也没吃,拿起采访包,就直奔办公室。

    正是下班时间,报社的同事们都在向外走,只有我逆流而上。

    进了办公楼的门厅,正好遇见马书记下楼往外走。

    “马书记好!”我恭敬地和马书记打招呼。

    “小江,采访刚回来?”马书记停住脚步。

    “是啊,今天去采访市里那解放思想大讨论动员大会了……”

    “嗯……我也刚开完那会回来,这会很重要,一定要写好,不要出错!”马书记叮嘱着。

    “嗯……”我连忙点头。

    “去吧,辛苦了!”马书记微笑了下,走出了办公楼。

    我知道马书记现在对我印象很好,很喜欢我。

    我急忙上楼,刚走到2楼,正好在楼梯拐角处遇到梅玲。

    梅玲的脸用围巾半围着,正好遮住了被打肿的部分。

    见了我,梅玲的神色有些惊惧,身体不由抖了一下,一只手不由自主去抚摸脸颊。

    我没有说话,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咬咬牙根,继续上楼。

    对这个女人,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挨打,是她应得的报应。

    我到了办公室门口,看到刘飞正在自己办公室里忙乎写东西,还没下班。

    我和刘飞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办公室,同事们都走了。

    我打开电脑,急忙开始写稿。

    今天我心神不定,精力很分散,有些忙乱,写稿速度也大不如从前。

    一想到还得审稿,心里又不由有些着急,打字速度也越来越快。

    好不容易写完稿,已经是晚上9点了,我急忙打电话找市委秘书长的秘书,联系审稿事宜。

    “秘书长正在下面县里陪领导吃饭,你稍等,我去问问。”秘书告诉我。

    因为经常采访审稿,市委办和市府办的秘书我已经基本混得很熟,几大班子的秘书长也都认识我。

    过了一会,秘书回电话:“秘书长说了,他今晚不回市里了,稿子他不能审了,反正这类稿子你经常写,自己注意把好关就行了。”

    我巴不得秘书长不审稿,不然我还得这么冷的夜晚跑出去找他。

    我伸头看见刘飞正在办公室,就过去把稿子交给了刘飞:“刘主任,今天市委会议的稿子,市委秘书长在下面县里,说不审稿了,你先给看看签发吧。”

    这是一般的发稿程序,紧急稿件,主任在,就要先给主任审,然后送总编室,主任不在,记者可以直接送总编室。

    这会刘飞在办公室,我自然不能越过他这门槛,犯不着没事找事。

    “辛苦了!”刘飞抬头冲我笑了笑,镜片后面的两只小眼睛发出智慧的光芒。

    刘飞接过稿子,认真看了起来。

    我站在旁边,看见刘飞的眼珠子在飞快地转悠。

    第2155章我被暗算

    我没有心思去琢磨刘飞的眼珠子,我仍然沉浸在柳月被暗算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看完后,刘飞眨眨眼睛,随手将稿子递给我:“行,送总编室去吧。”

    我接过稿子就去了总编室,交上了稿子。

    当时,我因为心不在焉,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刘飞没有在发稿签“主任”这一栏签字。

    交完稿子,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继续在宿舍里抒发我的悲意和自责,继续让惭愧和歉疚的情怀任意奔流……

    没想到,第二天,出大事了。

    第二天,我昏沉沉起床,照常上班。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刘飞的办公室锁着门。

    进了办公室,陈静正在写稿子,和我打了个招呼:“来了。”

    “来了!”我看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问陈静:“他们都忙去了?”

    “是的,都出去采访去了,刘主任也亲自出马了,今天各部门都在贯彻落实昨天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的会议精神,老总明天要发专栏,这不,大家都出去了,只留我值班。”陈静说。

    “哦……”我答应了一声,觉得有些反常,这个刘飞,这些日子每当我一进办公室,就会将一堆会议通知递给我,今儿个咋没找我,反倒自己带人出去了。

    “奇怪啊,江峰,今天刘飞发善心了,放你一马,没有提溜你去跑这些垃圾采访活动,呵呵……”陈静笑着看我:“今儿个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闷声答应了一声,坐在办公桌前,随手摸起今天的报纸,看今天的头版头条,我写的全市解放思想大讨论活动的新闻报道。

    刚看了个开头,我猛地蹦起来:“坏了!”

    “怎么了?”陈静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

    “我把领导排序写错了,把人大主任写到市长后面去了……”我的口气里有些惊慌。

    市里两个月前进行了市级班子调整,老资格的市委第一副书记兼任人大主任,第二副书记担任市长。按照党内和党外职务排序,这人大主任都应该排在市长前面,可是,昨天我头脑发晕,竟然将市长的名字写在了前面。

    人大主任和市长关系不和,这是市里公开的秘密,人大主任一心想干市长未遂,本来就对自己被架空就很不满,这下我可是要捅出大漏子了!

    “怎么办?”我一下子慌了,这不是小事情,这可是政治问题,江海市最大的政治问题。

    陈静过来一看,也慌了:“江峰,你这是要命了,怎么能出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下子可好,弄不好我这饭碗也得端了!”我烦闷地使劲拍打自己的脑袋,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柳月曾经告诉我很多次,采访市里的会议,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要写错领导名字,不要排错领导次序,这就是党报记者首要的政治敏感性。

    我很懊丧,又很无助。

    “不过,江峰,也不要担心,这稿子不是有市领导审稿吗,到时候追究起来,也好往上推一下……”陈静说。

    “哪里啊,昨晚秘书长不在市里,没有审。”

    “那……”陈静停顿了一下:“那咱们报社也还有人审稿啊,第一关是刘主任,接着是总编室的责任编辑,然后是总编室主任、值班老总,都有责任的……不要太担心了,有责任大家一起分担……”

    “刘主任……”我抬起头,猛然想起了昨晚刘飞那滴溜溜转悠的眼珠子,还有他没有在发稿签上签字的事情,顿时明白了,刘飞昨晚看稿子的时候已经发现市领导名字排错了,所以故意没签字。他知道今天我必定要迎来一顿暴风骤雨,所以一大早就带人出去采访,也故意没有给我安排采访任务。

    好狡猾的刘飞,我在不知不觉中又被他暗算了一次。

    但是,这能怪谁呢,谁让我自己写错了呢,不管追究谁的责任,我是第一责任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雪上加霜,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暗暗祈祷今天的报纸市领导不要看,最好大家都不要看这篇稿子。

    很显然,我的祈祷是幼稚的,是可笑的,这么大的活动报道,市领导怎么能不看?

    很快,我接到了梅玲的通知:“江峰,你到马书记办公室来一趟。”

    我知道事发了,急忙下楼,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到了马书记办公室门口,梅玲正在门口等候。

    见了我,梅玲脸上流露出担忧和幽怨的表情。

    我没理她,径直推门进去。

    一进去,才发现值班副总编辑和总编室的主任都在,坐在沙发上。

    我坐在一个双人沙发上,低下头。

    马书记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室内的气氛很紧张,大家都阴着脸,不说话。

    梅玲关好门,进来,在我身边轻轻坐下。

    “刘飞呢?”马书记发问梅玲。

    “出去采访去了,”梅玲回答:“要不,我打传呼让他回来?”

    “昨晚小江交稿比较晚,这稿子刘主任没看,没有在发稿签上签字!”总编室主任说话了。

    “那算了,不通知他了!”马书记说。

    我彻底明白了刘飞的高招,没签字就等于没看,我无论告诉谁说刘飞审过稿子了,都不会相信的,此事吗,他没有一点责任。

    “小江,这么重要的市里的活动,为什么没有给市委秘书长审稿?”马书记发话了,语气很低沉。

    我忙将原因说了一下,然后难过地说:“马书记,都是我的错,您狠狠批评我吧,我请求给我严厉处分!”

    说完,我又低下头。

    “我也有责任,把关不严,我也请求处分!”总编室主任忙说。

    “我是最终版面签付人,这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小江还年轻,不要处分小江了,我自请党委给我处分!”白发苍苍的值班副总编辑说话了。

    老报人副总编辑的话让我差点热泪盈眶,多好的前辈啊。

    马书记抽着烟,一会说:“这不是一个小事情,这是严肃的政治问题,领导排名顺序是党委定的,我们作为媒体,岂能随便改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是如何给领导交代的问题,市人大主任是我们宣传部的老部长,是我的老领导,在我负责的报纸上出了这事,我如何向老领导交代……”

    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都不知马书记将如何办理。

    “刚才我接到了市人大办公室的电话,说老领导让我去一趟,我估摸一准就是这事,”马书记说:“这样吧,你们编委会和总编室重新制定一个审稿发稿流程,一定要确保以后不再出现类似事件,杜绝隐患发生……我去市人大见老领导,小江,你跟我去,梅玲,同志驾驶员备车,这就走……”

    我们四人都点头答应,各自去安排,我跟随马书记下楼,上了马书记的车,直奔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地点。

    我依然坐在副驾驶位置,马书记和梅玲坐在后面。

    路上,马书记不说话,我只听见他鼻孔里粗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马书记一定很生气。

    “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梅玲柔声对马书记说:“这事已经发生了,还是想好怎么去处理吧,那老头子那边,我估摸让他训一顿,出出火,也就好了……”

    “嗯……小江啊小江,昨天我遇见你还专门提醒你,这个稿子很重要,你参加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采访政教新闻也很有一些经验了,怎么会出现如此重大的疏漏呢?”马书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不说话,也无话可说,就干脆低头挨训。

    “小江还年轻,这个不能全怪他,吃一堑长一智,年轻人,总是要慢慢成长的,”梅玲接过话:“再说了,后面还有那些审稿的关口,把关不严,他们也有责任的……”

    我知道梅玲是在替我说话,昨天让我那么一顿暴揍,今天她竟然还帮我说话,这女人真他妈够贱的!

    我一想起她对柳月的伤害,就毫不领情。

    “唉——”马书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到了市人大常委会,先去了秘书长办公室。

    果然,老领导找马书记来是为这事。

    “主任很恼火,待会你要有个思想准备,”秘书长告诉马书记:“他正在办公室等你,你过去吧。”

    马书记唯唯点头。

    市人大主任办公室就在秘书长办公室对门,我和梅玲坐在秘书长办公室,马书记要过去挨训。

    马书记跟随秘书长进了人大主任办公室,秘书长办公室只剩下我和梅玲,我们坐在一个二人沙发上。

    梅玲将身体向我挪了挪,抿着嘴唇看着我。

    我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起身站起来,走进门口坐下,远离她。

    梅玲没有跟过来。

    我不理会梅玲,倾斜身体,竖起耳朵听主任办公室的动静。

    开始什么也听不清,只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过了一会,忽听里面的嗓门抬高了:“亏了你还跟我干了这么多年宣传,亏了你还是宣传部出来的,连一张报纸都管不好,犯下这等低级错误,丢人现眼,不争气的东西……”

    这声音不是秘书长的,更不是马书记的,无疑是人大主任的。

    我一阵心跳,领导发威,好厉害!

    接着,室内的声音又小起来。

    我坐在门口,心里很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我进去受训。

    又过了好一会,马书记擦着额头的汗,退出人大主任办公室,跟随秘书长回到秘书长办公室。

    秘书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本书交给马书记:“呶——按照主任的指示,这是你们的学习读本,回去,让你的记者编辑们好好学学我们国家的政体,到底是人大厉害还是政府厉害,到底是谁应该拍在前面……至于你们内部的处理情况,报上来就行了……”

    马书记点头接过,和秘书长告辞,带领我和梅玲离去。

    我来了一趟,白来,没挨训,也没被接见。

    我明白过来,像我这样的小卒子,挨训都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