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双管齐下
第541章双管齐下 虽然方独树没有去过万象三派，但这三派是以他参悟的道法命名，说他是开派祖师并无不妥。 不过他没有正面承认，只说：“我在外游历百年，期间都不曾返回万象青河，三派的镇山道法到底有哪些，我需要入派印证后才能给道友你一个确凿答复！” 一旁的俞七翁听他没有否认，不禁大惊失色，心想这位方道友竟然是万象三派的大祖师？大家一路相谈甚欢，从未见这位方道友流露丝毫的相关情况呀？ 英蕊花师倒是没有质疑方独树的说辞，她徒弟蓝月芽几乎年年造访万象三派，以图报答昔年的赠胶之恩，却没有再见过方独树，据万象三派弟子透露，方独树也确实是远游在外。 她就不再深究开派祖师的身份，转而问道：“方道友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肯定是为了抵御花间三国的联军侵犯吧？” 方独树点头：“确实如此。” 他目光迎前打量着英蕊花师，这位女修面容沉静，超乎俗流，修为已至元婴中期，想来是虔心苦修之功。 他随即又问：“我回来时途径嫣红山，想起昔年与令徒有过渊源，就请俞道友引路，顺便过来走访，敢问英蕊道友，令徒是否在山中？” 英蕊花师回道：“她有恩必报，得知万象三派有难，就带着本族兵马前去支援。” 采茶女蓝月芽临行之前，专程过来游说英蕊花师，让英蕊花师也出山，但英蕊花师身份特殊，代表着五谷国的态度，如果她也增援三派，极可能引发五谷国与花间三国的战祸，她就没有答应。 这件事她并没有对方独树提到。 其实就算她提，方独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方独树与她徒弟蓝月芽仅仅是一面之缘，蓝月芽知恩图报，方独树已经相当满意：“昔年我只是赠送令徒一瓶灵胶，些许微薄之情，不足挂齿，令徒在危难之间愿意援助三派，实属难得，三派必会感恩在心。” 英蕊花师听到感恩两字，微微一笑：“吾徒早在一甲子前，修为已经练到金丹期巅峰，却迟迟无法突破元婴，我曾替她寻到一颗百花遗珠，希望可以帮她悟道结婴，奈何遗珠玄机太深，她始终无法参悟圆满，听闻方道友是不世出的悟道天才，等到战后，能否助她一臂之力？” 她这番话是在试探方独树的深浅，刚才询问方独树是否亲悟了万象三派的镇山道法，也是出于这个缘故。 她手上积攒的百花遗珠着实不少，但凡能够破解的遗珠，她都已经自悟出来，余者全都晦涩难懂，她已是束手无策，虽然也请教过不少道友，却都帮不上忙，今次见到方独树，她又重新燃起希望。 按说大家是第一次碰面，冒然求助并不妥当，但方独树先开口提到感恩，英蕊花师就顺口说出了这个不情之请。 方独树早前已经从俞七翁口中得知，英蕊花师悟道成痴，此刻大家刚刚照面，英蕊花师就聊到百花遗珠，心想俞七翁所讲果然不虚。 他就道：“我确实有一些悟道心得，不过我没有见过百花遗珠，必须观摩实物，才能印证出我是否可以破解珠内奥秘。” “这简单！” 英蕊花师随即甩动袖口，给方独树抛来一件灵物：“这一枚结绳遗珠，就是我赐给小徒结婴使用，但她观读多年，丝毫眉目也没有读出来，就寄存在了我身边，方道友可以试着看看。” 方独树接在手上，定睛一瞧，不禁目露奇光。 这枚结绳遗珠，外相类似珍珠，但珠内封印了密密麻麻的泛白花瓣，这些花瓣毫无规律可言，如同雪花飘落，也如星斗悬浮，混乱排列在珠内空间。 方独树最初观读时，总会下意识把遗珠当成是已经祭炼完好的悟道皿，因为每一片花瓣都代表着一枚真文。 随着方独树深入细看，他渐渐明白过来，遗珠内封印的仅仅是一幕幻境，不过这幕幻境极其玄奇，原本是上古百花仙子亲身悟道后，把悟道过程演化成了幻境。 这种幻境蕴藏有两大益处。 第一是幻境为虚，百花仙子仅仅是参与了构想，她并未展开实质性的祭炼悟道皿，任何破解幻境的修士，都能继承百花仙子的构想，把此道据为己有，让外道变成己道。 第二是遗珠价值，幻境一旦被破解，遗珠内封印的文髓也会显踪，到时只需要手持遗珠，然后寻一处道河烘炉，就能把遗珠转换成为一颗完整的悟道皿。 等方独树摸清百花遗珠的底细，心里颇多震惊，这种遗珠简直是天才之作，能够帮助修士省去大部分的悟道步骤。 只要找到一颗遗珠，破解了幻境奥秘，基本上就能成就一部己道真法了。 如果放在青河神洲修仙界，这种遗珠肯定会成为诸方势力争夺的至宝，实在是太便利，太省事，也让悟道变的太轻松。 不过方独树仍有一个疑惑想不通，炼制这种遗珠是出于什么目的？完全是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大无私奉献行为。 翻遍所有修仙界，追逐长生的修士们注定与奉献绝缘，谁不是自私自利之徒？私利也才是人之常态！ 试想自己辛辛苦苦构想的至道，自己不去孵法，而是把构想封印起来，遗留给非亲非故的外人成道，谁能接受的了？ 可是百花遗珠的存在，却是一反常态。 “那位传说中的百花仙子，生前到底遭遇了什么人生变故？才会造就她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慷慨精神？” 方独树百思不得其解。 英蕊花师见他只顾沉思，久久不发一言，忍不住询问：“方道友，你观读的怎么样？能否瞧出这颗遗珠的玄机？” 方独树缓过神，朝英蕊花师点点头，随后两指捏着遗珠，在英蕊花师面前轻轻一晃，只见珠内原本混乱分布的花瓣，霎时凝聚在一起，结成一朵含苞待放的泛白花蕊。 “幻境之秘并不难破解！”方独树把遗珠交还给英蕊花师，又道： “遗珠内的花朵成型，就意味着悟道圆满，现在不管任何修士持有遗珠，都能通过花朵窥视悟道全貌，只需把这颗遗珠拿到烘炉内祭炼，就能蜕变成为悟道皿了！” “方道友只瞧了片刻，竟然就洞察了遗珠奥秘？”英蕊花师难以置信： “万象三派的道统与鉴花修仙界差异巨大，真文形态更是大相径庭，方道友对鉴花真文应该研究不深，就算你天赋无双，破解速度也不该这么快吧！” “虽然真文不同，但精髓却是相通的！”方独树指指自己的双眼： “我观读真文也历来不看形态，不悟其意，只去感悟真文内蕴含的自然道理，所以不管真文如何变化，在我眼前，都会显露出它们最初始的道法精髓！” 这番话有点故弄玄虚。 俞七翁听的一阵头大。 英蕊花师也露出迷惑，但她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她知道悟道天赋是天生，生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强求不得。 她旋即又取出一枚遗珠，递到方独树面前：“这是一枚道莲遗珠，我已经参悟多年，奈何珠内真文散乱无序，我始终破解不开，还请方道友再试着观一观！” 方独树的天赋是无价之宝，他刚才观读结绳遗珠是为了证实自身能力，接下来他不会让英蕊花师继续占便宜。 他把道莲遗珠放在掌上，一边观摩，一边施法，珠内的零散花瓣，很快就聚合为一，再度凝结成了一朵泛金色的花蕊。 花蕊一旦成型，就意味着遗珠内所封印的悟道精髓被破解了出来。 但是下一刻，方独树又持珠一晃，原本成型的花蕊，瞬时崩裂，重新变回了散乱花瓣的状态。 “方道友，这是……”英蕊花师顿时怔住，她本想观读遗珠内的完整花影，只要看上一遍，就能领悟花中的悟道全貌，到时炼制悟道皿就能易如反掌。 结果不等她瞧上一眼，遗珠就被方独树打回了原形。 方独树似笑非笑：“英蕊道友不会觉得，方某会平白无故替你悟道吧？刚才那枚结绳遗珠，我没有复原珠花原形，权当是回报令徒支援万象三派的情分，但这枚道莲遗珠，我没有帮忙的理由！” 英蕊花师听罢，脸色随即一松，笑着问：“假如我也去支援贵派，能否换取方道友的帮忙？” 方独树没有答复，他反问一声：“英蕊道友身份特殊，如果你明目张胆援助万象三派，就不怕引起花间三国的报复，导致五谷国面临兵灾？” 英蕊花师自有打算：“这次花间三国发兵青河，并不得人心，他们是贪心作祟，为鉴花同道所不齿！我会去游说五谷国、映山国、百草国，只要方道友你做出承诺，战后替这三国同道观读遗珠，我保证他们会集体出兵，联合起来支援万象三派！” 说完望向一旁的俞七翁。 俞七翁所在的桃源国不喜征伐，历次大战都不愿介入，英蕊花师没有把握说服此国出兵。 俞七翁明白英蕊花师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出面劝说桃源国主。 他却叹息一声，面露无奈的道：“不介入鉴花战事，这是桃源国策！老夫左右不得，吾国恐怕是不会出兵的！” 英蕊花师立即劝道：“咱们几国的元婴同道，谁没有一批资质平庸的至亲后辈？只要方道友愿意帮忙，就能助力这些后辈悟道结丹甚至悟道结婴，不致于将来阴阳两隔，我听说贵国有位公主已到坐化年纪，迟迟突破不到元婴期，难道贵国国主也要坐视不理？” 俞七翁又叹：“即使方道友愿意帮忙观读遗珠，但炼制悟道皿需要时间，不等公主悟道结婴，花间三国的兵锋已经抵达桃源国内了，吾国国主不会派兵助阵的！如果英蕊道友你不信，可以亲赴吾国王城，当面找国主询问，他肯定会拒绝你！” 反正他认为桃源国出兵希望不大。 方独树忽然接上话：“拒绝就拒绝，不妨事的！” 他环视俞七翁与英蕊花师，又表态：“如果五谷、映山与百草三国愿意助阵，事后我自有回报，假如不愿助阵，也没有任何关系！单凭万象三派之力，足以抵御花间三国的兵锋，只是三派初创，不宜杀戮过甚，我因此主张威吓花间三国退兵，假如吓止不住，最终仍要兵戎相见，那到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番话讲的轻描淡写，听来却杀气十足。 俞七翁与英蕊花师不由对视一眼，全都略显迷惑，方独树如此从容不迫，丝毫不把花间三国放在眼里，到底是佯装镇定，还是真有对抗花间三国的底气与实力？ 英蕊花师原本是想亲自赶赴五谷、映山与百草三国王城，促成三国联盟出兵，此刻忽然改了主意。 她道：“不如我先跟随方道友前往青河，见一见花间三国的元婴同道，劝说他们罢兵，如果劝止不住，到时我再去联络援兵怎么样？” 她是打算先去观战，亲眼看一看万象三派的整体实力，如果真如方独树所讲，抵御花间三国易如反掌，那她何必再大费周章？ 方独树没有反对：“这样也好！” 这次对付花间三国，方独树会双管齐下，一边在战场上与花间修士交锋，另一边会委托英蕊花师去游说鉴花修仙界，如果最终可以说服其余四国，联手覆灭花间三国，瓜分三国领地，那将再好不过。 假如其余四国顾忌损失，不愿对花间三国下死手，那也没有关系，方独树会在将来扶持四国，直至他们有胆子摧毁花间三国为止。 事不宜迟。 三人随即结伴上路。 五谷国的国疆毗邻青河，半日不到，三人就已经赶到地方。 在距离河道百里开外，忽听震天的号角声，悠远传入三人耳中。 “不好，他们已经开战了！”俞七翁抬手前指：“万象神峰就在那个方向，看来花间三国是提前对三派总坛发起了攻势！” “三国联军才屯兵河岸没几天，他们的信使还在诸国走动，目前仍在广邀盟友，按说不应该这么着急开战才对！”英蕊花师也有点弄不清局势。 根据她对战事的了解，花间三国历次对外征战，首先是屯兵威慑，给敌手制造压力，以图不战屈人之兵，这样也可以减少己方的损失。 但这次前来攻打万象三派，花间三国刚刚才摆下战阵，就急匆匆展开攻势，并不吻合他们以往的作战风格。 方独树听着两人议论战况，始终不发一言。 如此又前行了几十里，直至rou眼可以目视到青河的广阔河道，他们才悬停在半空。 “咦？那是什么东西盘旋在万象神峰的上空？”俞七翁凝神远望，只见一团碧绿色青云盘踞在神峰之上，观其轮廓，像极了一头飞禽。 但这头飞禽体格过于庞大，左右延伸了上百里，若非俞七翁远离河岸进行远眺，很难目睹全貌。 “那团青云上充斥风力，应该是一道御风大阵！”英蕊花师忽然恍悟：“我知道了，万象三派极可能是要御阵逃遁，这才促使花间三国提前发起了围攻！” 她说到这里，扭头瞧了方独树一眼，又问：“方道友，你想必认得风阵来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