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回 他们失业了
明末:辽东雄狮第九百八十九回他们失业了八月初五,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噩梦。 每个活着回来的人,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回来后,不少人病倒。 他们还不知道,让他们更难受的事在后面呢。 当夜,杨承应在武英殿,为崇祯守灵。 他一身素白,盘腿坐在蒲团上,望着崇祯的牌位,若有所思。 平心而论,崇祯身上没有亡国之君的「品质」,是接手了亡国之相的王朝。 他的哥哥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把万历留下来的几千万内帑花得一干二净。 况且,官员贪污受贿,将领克扣士兵饷银,再多的钱也填不了那些人贪婪的黑洞。 「殿下。」遏必隆轻手轻脚而来,小声称呼。 「嗯?」 「前线邸报,请您过目。」 遏必隆双手捧着邸报,恭敬地说。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汉语越发的流利。 杨承应接过三份邸报,看了一眼,洪承畴已经顺利拿下蓟镇,正向宣府方向进军。 宣府没有精兵强将,不用cao心。唯一不放心的,只有驻守在大同的张天琳,希望一切顺利。 第二份是南路军,何可纲率军南下,一切都很顺利。 第三份是杨承应最关心的中路军,还在追击途中。 由于大顺军撤退的非常果断,吴三桂、阿济格和孔有德等人追上他们需要一点时间。 因为初五受到惊吓,再加上杨承应没强制要求,所以初六到武英殿的大臣少了一大半。 官员们稀稀疏疏的,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们已经被李自成和杨承应轮番上阵,吓破了胆。 杨承应一脸疲惫,望着他们:「我并非嗜杀之人,你们身处于险恶环境,有些身不由己也可以原谅。」 众人听着。 「宁完我。」杨承应忽然叫了一声。 「臣在。」宁完我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作揖施了一礼。 杨承应道:「你把今天来的这些人都记下来,尤其是记清楚官职和籍贯,等范文程一到,给他们安排新的岗位,以后好好效力,不会亏待你们。」 在场的大臣都蒙了:怎么?不需要走程序吗? 程序,指的是「劝进」,按照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得三辞三让。 「别的事咱们慢慢再谈,稳定京畿,为统一天下打下基础,才是首要的。」 杨承应猜到他们想什么,「你们以后不要想七想八,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比上蹿下跳的强。」 「是。」他们的榆木脑袋终于会过意。 杨承应昨日就在城内寻找太子,在太子下落没搞清楚前,着急忙慌的「劝进」那是不明智的。 而且京畿地区,需要迅速稳定,就得靠官员们干活。 经过昨天那么一吓,敢在没通知的情况下来的人,至少在胆量上值得一用。 不合适再说。 京师太大,逃亡的人口又多,太子的下落真不好找。 辽东军连续找了三天,都没有半点下落。 被吓到的官员中有一个叫薛国观,此时官拜礼部尚书。 他是陕西西安府韩城县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最开始授职莱州府推官。 天启年间提拔为户部给事中,多有建树。 魏忠贤专权时期,朝廷官员争相攻击东林党。 他也随大流,弹劾一批东林党人,并因此获得职位提升,顺便结识了一位重要人物——温体仁。 在温体仁的支持下,薛 国观升任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参与机要事务。 去年六月提升礼部尚书。 薛国观本来也想给杨承应写信,因为他是阁臣被重点针对,没有得到机会,稀里糊涂的在初五那天活下来了。 此后病倒了,稀里糊涂的到了初九,高烧才退。 他一醒,就问身边的家仆:「京师情况如何?」 「京师目下已解除戒严,辽东军正在城内清扫街道,设置粥厂赈济灾民。」 家仆回答。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我生病期间,有出去打听吗!」薛国观感到意外。 在他心目中,家奴和见识短可以画等号,不会主动探听这些事。 但是家奴如果自作主张,他又会觉得鸟儿翅膀硬了敢飞出他的手掌心。 「老爷,奴才怎敢随意乱走,是辽东军从门前经过才知道。粥棚也据此不远,奴才才得知。」家仆恭敬的说。 薛国观舒了一口气,从床上要下来。 夫人柯氏进来见到这一幕,劝道:「老爷身体刚好,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一会儿。」
「哎,一直躺着也不是事儿。我……我想到朝中看一看,也好知道朝中的事。」 薛国观有气无力的说道。 柯氏听了,无奈道:「正好,礼部张右侍郎几次来探病都被我打发了,今天估计一会儿就来。」 「哦,你怎么不早说。」 「他还没来嘛。」 夫妻正说着,仆人来报说,礼部右侍郎来了。 薛国观赶忙让他把张四知请进来。 柯氏退入内室。 「薛兄!」张四知一进来,就喊:「你怎么还在睡觉啊,都火烧眉毛了。」 「张兄,出了什么事?」薛国观懒散的问。 「你还不知道,杨承应在沈阳的班底都来了京师,各部官员都已经到任。」 「什么!」薛国观心头一颤,「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咱们再不去,以后只怕和我们没关系。」 「快!我们换上衣服,去看一眼。」 薛国观彻底坐不住,换了身官袍,和张四知一起乘轿子到礼部。 刚到门口,就被禁卫拦住去路。 一看身着辽东军军装的禁卫,薛国观和张四知胆气怯了三分。 想到自己是礼部尚书,薛国观硬着头皮道:「我是礼部尚书,你怎么拦住我的去路!」 「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姓冯,不知道阁下是谁?不过,我要提醒阁下一声,这里不是逗留之地,请你们离开。」 禁卫端着枪,完全不给面子。 薛国观和张四知见对方如此强横,也只得后退。 这时,有人从身后喊道:「哎哟,这不是薛国观和张四知吗?」 两人回头一看,来人原来是冯铨。 不过冯铨的穿着打扮,和他们完全不同,不是明朝的官服。 冯铨道:「两位不在家中养病,为什么来礼部?」 「我,我们是尚书和右侍郎当然可以来。」张四知道。 「我想起来了,两位的确是。不过,你们是崇祯朝的大臣,不是现在的,还是离开这里吧。」 冯铨笑着走进礼部衙门。 薛国观和张四知面面相觑,终于确定一件事,杨承应已经把沈阳的机构全部搬到京师。 他们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