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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却源山上游(上)

    人间最高处第500章却源山上游一艘往南寻源的凡俗渡船之上,有个老夫子领着一众学子,站在船头甲板指点山河。

    盛夏时节,两岸蝉鸣蛙鸣,似要与那老夫子遥遥问道。

    老夫子站立船头,双耳不闻船外音,只是手扶围栏,背对着一众学子,问道:

    有个学子笑着答道:

    老夫子也是一笑,

    年轻学子赶忙收敛笑意,沉声道:

    老夫子一笑,轻声道:」

    刘景浊就坐在不远处,听老先生借着河水群山去教学子。

    其实,对于炼气士来说,山水起名,无一不关乎运道。就如同中土北边的河,南边的江,就是天下水的老祖宗,天下河神、江神,无论位处何地,只要碰上中土四渎,尤其是江河龙神,那就跟儿子见爹一个道理。

    而这却河,起名如此,也有深意。

    节制欲望,不只是说说而已。

    前方即将到达却源山,有学子问道:

    老夫子一笑,解释道:

    顿了顿,老夫子又说道:

    这话说的对,却河龙神是当之无愧的青鸾洲水神之首,也是这青鸾洲唯一一个一洲山水神灵了。以至于这却源山,谁看了都眼红,谁都都不敢动。

    这可是一洲最高山,若在却源山开宗立派,那就是冥冥之中有气运加持,恐怕光是开山之时的气运反哺,都得将那禀天告地之人硬生生抬起几个境界。

    其实青椋山开山之时若是禀天告地,刘景浊这个山主,也能得到一份气运加持的,但刘景浊就是不想。

    刘景浊带着白猿,不敢上前,而白猿看着两岸山林,估计憋了一路没吼了。

    刘景浊笑着拍了拍白猿,轻声道:

    白猿哼唧一声,还是趴在围栏处,看向河岸,目不转睛。

    鱼儿上岸难活,白猿离山,哪儿有不思自由之理?

    黄昏前后,老夫子给学子布下课业,就是去写一篇山水文章,可以在逛完却源山之后再交。

    站了一下午的学子们与先生作揖,之后就四散返回船舱,熬灯油去了。

    刘景浊反倒觉得这写山写水没什么难的,真要跟莫问春似的,动辄几百万字的话本,想着都头疼,凑那么些字,水神转世么?

    倘若莫问春真靠着写书活着,挣的钱最多能管一天两顿饭。

    此时那老夫子笑着走到刘景浊身边,也没说话,就坐在一边。

    老夫子扭头看了一眼白猿,笑问道: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

    老夫子笑道:

    话锋一转,老夫子问道:

    刘景浊点点头,

    也是闲聊而已,几句之后,老夫子便告辞离去,说人老了,睡得早醒得早,已经乏了。

    两个时辰之后,天已经暗透了,船停在最后一处渡口,要卸货,顺便上人下人,船上管事说最多也就停靠半个时辰,赶在明日巳时之前绝对能到。

    刘景浊便也带着白猿返回船舱。

    闲来无事,刘景浊便问道:

    白猿看了一眼刘景浊放在床头的长剑,居然扯了扯嘴角,之后就摇头不止。

    刘景浊哑然失笑,问道:

    白猿摇头不止,他也就七八岁孩子的灵智,问他喜欢什么,自然是问不出的。日后迈入黄庭境界,化形之后再说想学什么也不迟。

    一夜无事,天亮之后刘景浊也没出门,一直等到辰时末刻,船靠岸之后,这才带着白猿下船。

    抬头看了一眼青鸾洲第一高山,其实也就那样,半截儿山身于云上罢了。

    之所以第一高,是因为却源山地势本就高。就如同中土大雪山那座比昆仑还要高的山峰,那是方圆十万里都高。

    白猿已经按捺不住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了刘景浊。

    刘景浊笑着说道:

    白猿哪儿会管你这个?撒丫子就狂奔出去了。

    刘景浊缓缓收敛笑意,仰头看向那半截山在云上的却源山,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青鸾洲,最早是中土神洲东南方向的一块儿陆地,那场大战之后,人间四分五裂,这才有东边的青鸾洲。

    人间处处是先贤埋骨之地,也处处是神陨之地。

    按照楚衢所言,醒神王朝之所以定国号为醒神,是因为龙兴之地在这却源山。而却源山,又有个如今极少有人知道的名字,醒神山。

    还有一个让刘景浊瞠目结舌的事儿,是这却河,最早是在醒神王朝与大瑶王朝中间的十余小国往东折去注入海中的,但在数千年前,至少也是归墟开门之前前推一两千年,有人硬生生往北凿了三十几万里,硬是将却河改道了。

    据楚衢说,楚家族谱记载,醒神王朝太祖皇帝,就是在这却源山下得一尊沉睡神灵点拨,后来历经四世皇帝,这才有了如今的七成版图。>

    所谓醒神,是要唤醒沉睡于却源山中的神灵,以报恩。

    此时刘景浊忽然听到一句:

    是啊,不高只是对于炼气士来说的不高,凡人花三天能登顶已经极其不易了。

    把一众学子赶在前面,老夫子这才走到刘景浊这边,笑问道:

    刘景浊点点头,笑道:

    老夫子笑道:

    刘景浊轻声道:

    两人一道登山,步子放的很慢,身边老人到底是吃力,刘景浊便以温和灵气帮着老夫子呼吸,免得喘不上气了。刘景浊也说可以施法让老人家坐着上山,但老夫子严词拒绝,说不靠双脚登山还有什么意思?

    一路聊到了午时前后,那帮学子们都只是在前方一里地,没一个着急走,隔一个时辰还会有人特意折回来看一眼。

    此时二人坐在山路一处歇脚地,前方就有个学子背着吃食走来,多余的话都没敢说,放下就走了。

    刘景浊笑着问道:

    路上闲聊,老夫子也没隐瞒自己身份,与刘景浊说他姓梁,在醒神王朝当了一辈子教书匠了,早年间是国子监大祭酒,另外还有个翰林院大学士头衔儿,领的是一品俸禄,如今朝廷之中,六部尚书有四个是他弟子。现今年过六十,确实是思念家乡,就回南疆在一处书院担任山长。

    老夫子拿出食物分给刘景浊,却瞧见刘景浊拿着油饼下酒,也是有些震惊。

    刘景浊笑道:

    歇息了小半个时辰,两人继续登山。

    刘景浊问了句:

    不愧是老读书人,说起这个,老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就是闲聊一问,没想到老夫子还真知道。

    又抬头看了一眼被云雾遮挡的山峰,刘景浊笑着问了句:

    老夫子沉吟片刻,也抬头看向山巅,最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