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身在此山
首先提一句，这次他们进来的是真正的鞍马山，天狗聚居地。 此时的山中并不平静。 今天的鞍马山迎来了太多的闯入者，还比较有本事。 先有奇怪的和尚，浑身妖气缭绕，进山就横冲直撞，视天狗一族布置的迷阵结界如无物，直挺挺地就朝聚居地来了。 后有一个奇怪的年轻人和一只两面四臂的精壮妖怪进山，一开始倒是被结界困了半盏茶时间，但天狗一族的监控员还是失算了，它也没想到......如果是一盏茶时间前有谁和他说监控水晶球里发生的事情，它肯定是不屑地嘲笑对方的，可现在他看到了。 在年轻人和四臂妖怪被困后，它原以为就算结界最终被破那也是四臂妖怪的施为，没想到当那对奇怪的组合发现自己被结界困住后，那年轻人竟然当场开坛作法召来天雷就往结界上劈！ 此书位面中，天雷那是妥妥的辟邪之力，这结界被天雷一冲，当场烟消云散，整个鞍马山就此暴露在了凡人的世界中。 ‘紫光阁’先按住不表，说回方凡与净空这边。 看着这山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感如强风散雾般迅速消失，心有余悸地感受着方才的天雷之威，净空吞了口唾沫，道：“那个...道友，您这是直接把人家鞍马山的大门给踹了啊！这样真的好吗？” 方凡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只是感慨：“果然就算是有所突破，召唤天雷也还是太勉强了......前摇太大、读条时间太长......还消耗过多......”他一边说着自己从卖书胖子那里买来的一堆书籍里的那些‘方便的词儿’，一边气喘吁吁揉着额角。 通过半个多月的相处，好好的净空终究也是学坏了一些，它看着方凡此时的造型与语气，脑子一抽来了句：“您直接就说您一道雷把自己劈肾虚了吧。” 方凡跳脚：“这是空虚！不是肾虚！从小我肾这一块就有好好保护......” 还好此时没有四个老太太抬轿子，不然这事儿就没完了。 结界破掉的山林里弥漫着快活的空气。 只是苦了身在远方的天狗一族监控员，他从这两位那近乎行为艺术的言行中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谐。 净空问：“那接下来我们干嘛？就在这里歇一会吗？我看你真的很虚的样子。” 方凡笑道：“对，就在这里等就行了，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我的‘被窥视感’一向很灵光。” 果如他所言，还没等他喘几口气呢，就听得‘扑啦啦’、‘哭叉’之类的动静——总之就是巨大的鸟类拍翅膀的声音。 十几位背生双翼、头戴奇怪面具、全副武装的人形生物从空中飞了过来，找准地方降入林中，在半空中拍着翅膀将方凡与净空围在了中间。 净空道：“你看吧，你把人家大门踹了人家果然是要找你麻烦的。” 方凡回：“有没有可能，你是我的同伙，也被他们围了起来？” 这十几位是接到了山里的‘最高警戒度警急调员令’过来的，临出发前还受到了发起调员令的长老的叮嘱：“先问对方来意，若无恶意便请进来做客，若有恶意就逃回来。” 领头的天狗开口了：“汝等何人？来我鞍马山有何贵干？” 方凡回答：“我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 净空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捂住方凡的金口：“您可住嘴吧，我来说！” 还没等净空开口，一只天狗小队成员便指着净空道：“我认得你！去年你想来山里讲经，被我们赶出去了！” 这话一说，净空表情直接僵住（虽然它本来也就更接近石像，都是僵的），捂着方凡的手也不知不觉松了下来。 方凡竟然还接着刚才的说：“说起来，大唐对这里而言好像也不是东土，而是西土嚯......” 领头天狗一听自家成员一说，握紧武器道：“好哇！去年进不来今年就找了个帮手是吧？” 当它正要说：“兄弟们和我一起上”的时候，一个纸人从方凡袖中飘出，还发出了：“且慢动手”这样的动静。 “嘭！”纸人炸成一团烟雾，再有‘哭叉’之声响起，随着这动静出现一缕狂风将烟雾吹散，从中现身的正是晴明赠予方凡的式神‘大·正义之刃·天·漆黑之羽·狗·罡风之翼’（下文简称大天狗）。 直到看见这货，方凡才想起来一个很关键的事情...... 方凡看着大天狗的背影，喃喃道：“其实，是不是我本来不用踹门的......” 只见天狗小队见到这中二天狗，当场就齐齐给跪了，还口称‘阁下’‘大人’之类。 大天狗开口了：“鉴真法师可还安好？” 领头天狗手拍胸膛：“大师吃好喝好，一切正常！” 方凡人都傻掉了，他扯住了大天狗的袖子：“什么鉴真，你在说什么啊？” 大天狗道：“你要不给自己起个扶桑名字叫‘黑崎一护’算了，你和他一样的聋。” 嘲讽完后他接着说：“鉴真法师是吾在海边见到的，当时他在一艘小船上，那船在海上孤舟漂流，最终漂到了扶桑，当时的鉴真法师已经水尽粮绝、饿了两天了，由于吾辈天狗一族崇尚佛法，于是吾就将他带来了鞍马山招待了一番。” 方凡目瞪狗呆，大天狗不以为然地通过手势示意天狗小队带路，自己接着边走边说：“不曾想那法师行为上是德行昭然、语言上是字字珠玑，完全就是位得道高僧嘛！”说着，他还瞥了净空一眼：“虽说最近遇到的某个小和尚对佛法的理解也还过得去就是了......” 插曲过后，他接着说：“于是法师就被吾之父上，也就是鞍马山的天狗大长老极力劝说在鞍马山再做客一段时间，为吾辈开坛讲经，鉴真法师答应了。” 方凡口内干涩，缓缓说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大天狗嘴角上翘：“对呀！” 方凡：“那你怎么不早说？” 大天狗理所当然：“那你也没问呀！” 方凡道：“喔尻，不是有让你画他的寻人启事么？当时你还装傻......” 大天狗叉腰：“当时你有指名道姓地说那是一个叫做‘鉴真’的唐和尚么？你不就是和其他阴阳师对待式神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则去地叫吾给你画画么？” 他顿了一顿，满意地欣赏着周围除了方凡之外的所有人的憋笑表情，道：“更何况，吾这式神之则还不属于你，只有安倍晴明层让吾心服口服，你这等屑还是再修炼个几十年吧。” 方凡哪能忍受被这样跳脸，这只是一只大天狗，又不是什么‘上古妖狐’、‘古来之鲲’、‘罗城门鬼’这种离谱的东西，于是他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呼“妈个鸡老子要和你决斗！” 大天狗冷笑：“汝，一介屑人，才修行了多少年月？要和吾大·正义之刃·天·漆黑之羽·狗·罡风之翼决斗？笑死人了！” 方凡绕到大天狗前面，指着他的鼻子：“你才笑死人，电系克飞行都不知道，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都不好意思跟人说！” 大天狗也脾气上来了：“那好，打就打！吾要是败了吾的名字就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