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那道彩虹
典刚吩咐一名甲士跃上马车，驾着马车入宫。 他则是骑着“红龙”，随后跟进。 马车上，曹髦向吕氏介绍了朝政情况，希望吕扬能忠诚，能真正的为大魏出力。他说：“吕爱卿，人性最特别的弱点就是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令先祖之事，已经过去数十年，往事随风。这一程，希望你活得烈马青葱，不为他人目光所累。” 他又侧头对吕桐说：“爱妃，朕希望能成为你心中的一座大山，不仅仅让你有所依靠，也会让你总往高处爬，让你有一个奋斗的方向，让你任何一刻抬起头，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吕氏三口被曹髦的真诚所感动。 吕桐羞的俏脸飞霞，浑身发烫。 吕扬在马车里更是拔刀划臂，滴血为誓：终生忠于曹髦！终生忠于大魏！ 入宫之后，曹髦信守诺言，将吕布当年用过的方天画戟和兽头黄金甲赐还给吕扬，又让典刚从宫中的宝马中，挑选最好的一匹名马，赠送予吕扬。 曹髦更是亲自给吕扬介绍此马，名曰：紫骍！此马乃是西域所产。其毛发呈赤色，比寻常成年马要高出半个头，奔驰速度极快，负重能耐。以吕兄身高和铠甲及兵器之厚重，非此马不可。 至于吕扬在城里的店铺，曹髦命人用万钱收购，店里的女仆、男仆全部接入宫中，继续服侍吕扬、吕母和吕桐。吕扬和吕母暂住后宫，均是单人单间，陪伴吕桐，就连膳食都是单独的。 曹髦如此周到，如此关爱，又让吕氏一家三口激动落泪。自吕布被缢杀后，其后人几乎不与外人交往，因为不想听到“三姓家奴”的骂名，而且一直都活在“三姓家奴”的阴影下。 在公务方面，吕扬暂时跟着典刚行事。 当夜，曹髦拥着美貌如仙的吕桐进入婚房。 …… 婚事暂时秘密进行。 婚房设在郭太后寝宫后室。 郭太后听说吕氏乃是吕布后人，既惊又怕更喜。 她惊的是曹髦怎么能够找到吕布的后人呢？ 她怕的是吕氏后人会不会暗藏反心，将来为吕布报仇。待她听说曹髦暗纳吕桐为妃，郭太后又变忧为喜。如果曹髦正式纳妃，公告天下。 郭太后肯定反对。 因为此事是朝廷大事，必须得由郭太后和护国重臣商议决定。否则，郭太后就会感觉自己在大魏国没地位，就会与曹髦闹矛盾。 宫外，有司马氏虎视帝位。宫内，如果有郭太后闹矛盾，那曹髦就死定了。 所以，曹髦只能暗纳吕桐为妃。 郭太后暗赞自己没有选错皇帝： 曹髦小儿果然与那道彩虹有关，神仙下凡啊！扳倒司马氏，指日可待啊！嗯，是时候立卞隆之女卞瑛为皇后了。亲上加亲，强强联合！嗯！ …… 那道彩虹到底是怎么回事？ 郯县东临东海，西邻邳州，南与新沂交界，北与罗庄接壤；东北毗邻临沭，西北毗邻兰陵。 郯城里的东海王宫，东海王曹霖这天黄昏陪伴腆着大肚子的王妃孟氏，在夕阳下漫步于简陋王宫的庭院里，牵手走在历经岁月的银杏老树下，踏着满地的黄叶，感觉今秋的风姿更加绰约美丽。 曹霖有好几个妃子。他虽然是落难王子，但也是王子，自然与一般人是不同的。孟氏是他去年刚娶的妃子，年轻漂亮。两人还浸沉在新婚喜悦之中。现在，年仅十七岁的孟氏怀上了他的孩子，这让曹霖在大魏天下的落寞之中，又添了几分喜气。 “你看，彩虹好美啊！” “这是天生异象啊！” “嗯！没有下雨，也亮彩虹，郯城定出大人物。”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太好了！当今世道，混乱不堪，君臣颠倒。” “是啊！司马氏专权啊！” “都怪当今皇帝昏庸！” “嘶！别乱说话，小心人头落地。” 突然，屋外人声大嘈。 众人纷纷出外观之。 曹霖和漂亮的王妃孟氏相视一笑。 他牵手王妃，走出王府外，但见西北上空彩虹映现，光彩夺目，此景奇异。 轰隆隆！ 随之，雷声阵阵，四周犹如山地崩裂，地动山摇。 彩虹化作斜斜的一道血光，疾飞而来，曹霖和王妃顿感眼前一红，眼睛一花，均是晃晃脑袋，眨眨眼。待定定神时，他们抬头再看看，天边那道美丽的彩虹已经消失。 不过，就此瞬间，王妃孟氏却身感不适。 她腹中疼痛难忍，盆骨闷胀，羊水外溢，寸步难行，随卧于曹霖怀中，但还是疼痛难忍，手抚腹部，缓缓萎顿在地上。 “来人！来人啊！王妃临产了。” “快传医官！” “快！快准备静室！” “打热水来，快！” 曹霖又惊又喜，急忙大吼一声。 他并非第一次当父亲，而是有好几个孩子的壮年人了。而且，他拥有好几个妃子，知道此时此刻，喜事降临。怎么彩虹横空之后，孩子忽然降临？ 这孩子与那道彩虹有关？ 王宫的仆役也纷纷传话。 丫环们忙这忙那。 医官提着箱子，奔疾而至。 虽然有些奇疑，但是曹霖还是急抱着王妃回屋。 东海王宫顿时乱作一团。 不一会，王妃于痛苦之中，产生一男婴。 医官抱起男婴，但见男婴脐带自断，双目有神，两拳紧握，不由大奇，颤声惊叫：“大王，大王，大王，您快来看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在室外等候的曹霖闻声撞门而入，大吼大叫，他误以为王妃难产或是婴儿有难，疾跑至医官面前，站立在医官面前。 此时，他看到男婴脐带自断，也甚是惊奇。 医官急为男婴擦去污物，将男婴送于曹霖怀中。 曹霖抱着小男婴，喜悦而吼：“吾儿神人也！” 他忽然又想起了刚才那道彩虹。 “哈哈哈哈……” 他抱着男婴，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 吕扬回到寝室，望着方天画戟，一副兽面吞头连环铠甲及三叉束发紫金冠，红锦百花战袍，勒甲玲珑狮蛮带，当真是百感交集，激动泪流。 他跪于这些兵器和铠甲面前，握拳举誓：扬儿一定承先祖遗风，效忠大魏，效忠陛下，摒弃前嫌，当一个好将军，为先祖挽回名声，重树吕家形象。 曹髦此举，一是不刺激司马燕和郭晓文及其他美人，二是掩藏吕扬来投。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对曹髦而言，吕扬就是好钢，将来是杀司马昭所用的。 他和吕桐没有爱情，但是，可以先婚后爱。 作为帝皇，也无法太讲究爱情，只能江山为重。比如他与司马燕，有情有爱，又能如何？能轻易成亲吗？不能！选妃必须经过郭太后和朝中大臣同意并由朝廷大臣在全国筛选，尤其是要过司马昭一关。司马昭绝对不会同意司马燕嫁与曹髦为妃的。 又比如曹髦与华露，也是有情有爱，但也无法成亲。 因为华露是江湖中人，难过朝廷文武大臣这一关，郭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当然，如果曹髦只是玩玩，只是让华露侍寝，那也没人反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同样，身为帝王，也是身不由己。 现在郭太后看来，曹髦只是让吕桐侍寝，并不是在纳吕桐为妃，也无大办婚礼。 所以，郭太后也没啥好反对的。年轻人嘛，有这方面的需要，只要不玩的太过分就行。 吕扬也是聪明人。 他心里明白：曹髦纳吕桐为妃，实际上是拿吕桐作为人质。只要吕扬忠于曹髦，曹髦便会对吕氏满门皆好，荣华富贵自然永存。而一旦吕扬有异心，吕桐和吕母便会成为曹髦手中的人质。 …… 翌日早朝过后，曹髦来到国学馆，命群臣赋诗。侍中和荄、尚书陈骞等人作诗时拖延时间，掌管文化教育的朝官奏免他们的官职。 曹髦说道：“朕是不太聪明的人，却比较爱好风雅，今天让众爱卿即席吟咏，不过是想从中了解朝政的得失。但众卿无法理解朕之意图，言语不着边际。这次就原谅了和荄等人，从今以后众卿都应认真钻研古书的含义，弄明经典的意旨。如此，朕才会高兴。” 他说罢，离开国学馆，吩咐典当召集张传、张新、庞会、华堪、罗靖等诸将领来见。 众将来到曹髦的上书房，没见着司马燕，便知道曹髦这次召见他们，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所以，众将侍立，十分严肃。 果然，曹髦说道：“众爱卿，朕和司马氏即将决斗。过几天，诸葛诞会起兵，讨伐司马昭。这是我等改变朝政局面的大好机会。 因为朕在京都驻扎了八万多部队，所以，司马昭必定会要求朕和太后御驾亲征，以鼓士气，实则怕朕在其离开京都期间发动清君侧事件。 但是，天下乃朕之天下，非司马魏天下。然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皇权回收是必然，朕与司马氏的决斗也是必然。 所以，众爱卿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届时，田豫老将军也会悄然率部进京勤王，秦朗则继续留在边关，率部替田豫镇守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