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才艺
起床最早的龙九望着眼前的情景，静默三秒，悄无声息的路过。 许久之后，第二个起床的苏蓉蓉望着眼前的情景，手忙脚乱的下床，惊慌的大喊：“不好啦，林夏草从上铺摔下来啦！好像是晕死过去啦！” 平地一声惊雷，惊起一滩鸥鹭。 林夏草哼哼着转醒，脑袋缓缓开机。谁从上铺摔下来了？林夏草……我好像就是林夏草…… 我去！眼前怎么这么多张大脸？ 苏蓉蓉把林夏草缓缓抬起的头强行按下去，固定住，“林夏草你现在不能动，你们快摁住她的手和脚，别让她乱动。” 于是林夏草被她最亲爱的室友死死摁在地上。 苏蓉蓉继续科普从她当医生的妈那儿学来的医学常识，“人从高处摔下后不能随便移动，要用担架抬走，否则容易内出血。” 众人一起点头，表示铭记于心。 “你现在哪儿疼吗？”苏蓉蓉俨然将身上的白睡衣想象成了白大褂，恨不能缝个口袋别支笔，以示庄严。 “我腰疼……”不知道在水泥地上冰了多久，腰好酸。 “完了完了，这是磕到脊椎了！严重的话可能瘫痪啊……” “没那么严重吧？我没事儿。”林夏草挣扎着要起来，仰头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发力。 “完了完了，已经开始抽搐癫痫了。你们按住她啊！”苏蓉蓉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她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把眼前的情况当成了老天对她的考验，对她紧急情况处理能力的考验。苏蓉蓉边指挥边顺手把陈妍妍的枕巾抽了下来，撬开林夏草的嘴把枕巾塞了进去。林夏草你感谢我吧，我没用陈妍妍丢在地上的袜子算你不幸中的万幸。 “唔唔唔……”放开我！老娘没病！你们才有病！一群疯子！ “你们在干嘛？” 听见龙九的声音林夏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说不出话只能“唔唔唔……”，用眼神向龙九求救。 “快来搭把手，我们快要按不住她了。”苏蓉蓉也同时向龙九求救。 “为什么要按住她？” “林夏草从上铺摔下来，可能磕到了后脑，引发癫痫抽搐。”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她从上铺摔下来了？这么大一只从上面掉下来会没有声音？” “可是她一大早儿躺在地上……”别告诉我林夏草卷着被躺在地上，这是在玩行为艺术。 “陈妍妍！”陈妍妍一直被众人遗忘在角落里，捂嘴看热闹，听见龙九的传唤一个激灵，怯怯的举起手，“其实……小黑昨晚跟我一起睡在下铺……不知怎么就滚到了地上……” 纳尼？？？？？ 伴随着掉了满地的下巴，这场闹剧划上了小小的一瞥逗号。 寝室的门被锁上，陈妍妍扶着床栏缩在角落里，蹬着她肥嘟嘟的小腿虚张声势：“你们不要过来……” “一、二、三！扁她！” “救命啊！龙九救我！不要捏我的咪咪！我的裤子！你们这群女流氓！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救命……呜呜呜……” 陈妍妍拉扯着凌乱的衣服，凄凄惨惨的啜泣，“你们这群女流氓……说好了不捏咪咪的……” 随着陈妍妍被蹂躏得不忍直视，这场闹剧终于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元旦早上，寝室的大门开得格外的早。 走出寝室大门，众人集体打了个哆嗦，缩紧了羽绒服的领子，真冷。外面还是一团漆黑，路灯柔和的光胧出一团银白的光晕，为凄冷的黑夜添了一份温暖。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地上厚厚的一层，踩下去咯吱咯吱响，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瑞雪兆丰年，今年的庄稼一定会有个好收成。 第一次向家人介绍左思睿的时候，她说睿是瑞的错别字。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谁会写那么复杂的一个错别字啊？ 今天是元旦，左思睿这厮一定又在抱着吉他耍酷。初三那年元旦，左思睿抱着吉他接连唱了四首歌，最后一首是谢霆锋的《今生共相伴》，左思睿眉眼之间都是柔情的笑意，温暖得能融化冰雪。门口挤满了别班的女生，为了抢占最佳视角都快打起来了。本班女生除了洛雪之外全疯了，眼睛齐齐呈现桃心状，脑中小剧场播放着相同的场景：左思睿牵着自己的手走在礼堂里，几只白色的小天使在空中飞舞撒花。这厮抱着吉他装深沉的时候，比谢霆锋还要冷酷和不羁，歌唱得又那么好听，林夏草少女的小心脏差点撞破胸口越狱。接连几晚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左思睿抱着吉他帅帅的样子，睡梦中嘴角都挂着花痴的笑。 现在一想到二高中的女生们也会像她一样垂涎左思睿的美色，林夏草心中就万分忐忑。美女什么的都是白骨，左思睿你一定不要被迷惑啊！ 教室里已经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班上画画最好的女生婷站在黑板前写写画画，生活委员领着一群人在装饰教室，韩墨充分发挥他的肱二头肌往走廊里搬运多余的课桌，英语课代表脖子上挂着相机，咔嚓咔嚓不停的拍照。一群女生围着一个大盆热热闹闹的和面，面多了添水，水多了又添面，玩得不亦乐乎。 林夏草洗了手回来，发现女生们已经折腾出半盆面糊了，这浓度摊煎饼果子正好。 “还是我来吧，照你们这进度，这顿饺子估计要到明早才能吃上。”林夏草挽起袖子，老练的往盆里加面粉，搅拌成碎絮状之后开始揉搓，不一会儿面就和好了。围观的陈妍妍竖起了大拇指，“goodjob！看不出你还有这才艺。” 林夏草得意洋洋的秀她的成果，“那是，咱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青年。”逢年过节包饺子，都是老妈调馅，林夏草和面，老爸擀皮，其他人包，分工明确。林夏草和面的技术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面是有了，饺子馅和擀面杖呢？”林夏草问。没有饺子馅包个毛饺子啊，总不能半路改吃手擀面吧？ “班长已经去取了，应该快到了。” 苏蓉蓉的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呼呼喝喝：“饺子馅来啦！” 班长端着一个大盆三鲜馅儿走在前面，身后的韩墨端着一大盆芹菜馅儿，邓斌同学一手握两个擀面杖，凶神恶煞的跟着，假装旧社会的监工，一路呼呼喝喝：“快给老子干活！动作麻利着点儿！” 邓斌家搞水产养殖和出口，是Z市排得上号的土豪，这两大盆馅儿就是他让家里赞助的。邓斌把两根擀面杖往苏蓉蓉手里一塞，撒腿就跑，身后班长和韩墨像两条恶犬一样追了出去。 准备就绪，苏蓉蓉把四根擀面杖分发下去，包饺子大战正式打响。十分钟之后，女生们发现了一个很汗颜的问题，摆在桌子上的饺子皮囊括了所有的平面几何形状，而成品饺子则囊括了所有的立体几何形状。 “林夏草你也不会擀饺子皮吗？”苏蓉蓉不解的问，刚才那和面的架势很专业呀。要是早知道大家都不会，还不如买现成的饺子皮呢。 “在我家，这道工序不归我管。”林夏草虽然回答的理直气壮，但是额头已经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平时看着老爸擀皮的时候觉得挺简单的呀，没想到实践起来这么难。 “我来吧。” 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一双大手从她旁边伸了出来，从她手里抽出擀面杖，宽大的手掌揉搓几下，一个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圆圆的饺子皮就飞了出去。 林夏草认识这双手，更认识这个声音，她偏着头望着站在身边的高大身躯，眼中因为惊讶和崇拜闪闪发光。 “夏天，看不出你还有这才艺。” “我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新青年。”夏天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你看了多久了？” “从你和面的时候开始。” “这么说你是故意看我出糗喽？”好你个夏天，真是跟韩墨学坏了。 “没有，我以为你只是刚上手，发挥失常。”刚开始看林夏草和面的架势，还以为她什么都会呢。他也就站在附近观望着看热闹。毕竟这是女生们的集体活动，他一个大男生不好意思掺合进来。发现林夏草不断的生产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饺子皮，有的正中间还破了个洞，夏天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憋住了笑，这才上来替她解围。 女生们捧着圆圆的饺子皮，像对着****令一样膜拜。林夏草寝室昨晚刚谈论过谁最有好男人潜质，此刻互相挤眉弄眼的暗传信息，果然是居家好男人。 想象着夏天穿着白衬衫，围着碎花小围裙站在厨房叮叮当当的炒菜的场景，林夏草发自内心的夸赞：“夏天啊，这将来谁要嫁了你该多幸福啊！” 夏天有条不紊忙碌的手骤然乱了一拍，眼底的光亮像寒夜中亮起的万家灯火，从林夏草的脸上一扫而过，隐匿在长长的睫毛下，脸颊悄然爬上两朵小红云。 林夏草最受不了他这种笑了。不是觉得娘，而是太纯良太无辜，让人不忍心下手摧残。本来还想逗逗他，谁知心里居然升起罪恶感，只好作罢。 有女同学好奇的问：“夏天你会做饭吗？” “不会。”夏天回答得很坦白。 “不会？那你怎么会擀饺子皮？”林夏草不解的追问。 “在我家，这道工序刚好由我负责。” “……我决定收回刚才的话。” “太翻脸无情了吧？” “你不知道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吗？” “…………饺子包得不错。” “谢谢夸奖，我家皇额娘说这形状像元宝，过年的时候吃特吉利，一口一个，招财进宝。”林夏草举着刚包好的饺子显摆，无比得意。 “哟，夏天同学，什么时候改当妇女主任了呀？”韩墨忙里偷闲凑过来看热闹，将一只胳膊搭在了夏天的肩膀上。 夏天也不理会他，继续低头忙碌。林夏草心说韩墨你就是一颗陀螺，绝对的欠抽！ 韩墨抬头望向对面的陈妍妍。陈妍妍白嫩嫩的手指头笨拙的捏着饺子边，红扑扑的小圆脸蛋上沾着两块面粉，显得更加粉嫩可爱。看的韩墨心痒痒，特别想伸手摸一摸，替她擦掉。看着看着，心跳得越来越快，胸腔内一股茫然的躁动，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韩墨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桌上各种形状诡异的饺子上，“小浣熊，哪些是你包的？” 陈妍妍笑嘻嘻的回答：“你猜呀！” “我猜……一定是最难看的那个。”韩墨仔细观察一圈，指着软绵绵趴在地上的一个，“这个！” 陈妍妍拍手大笑，“这个是龙九包的！这种圆圆的像包子一样的才是我包的。” “这个朴实中透露着遗世独立的孤傲，粗陋中饱含对自然的向往，一看就与众不同。”韩墨立即改口。龙九在男生的眼中那就是仙女，仙女包的饺子，再难看那都是仙品。 韩墨说完讪讪的抬头，发现龙九正冲他温柔的笑，美得勾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