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光阴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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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同华妃回了露华殿。【】 她直喊累。沒有用晚饭便将自己锁到了房中。 离忧将门锁得紧紧的。却将对着后院的小轩窗敞着。 她靠着床榻围栏坐着。静静等待。 月亮刚升到半空的时候。墨逸便來了。 他从窗口跳进來。离忧嘴角的笑意便掩不住了。 “今天的那一出一定是你做的吧。” 墨逸点了点头。半笑半嗔道:“你也真会闹的。对那太子说打就打。也沒个轻重。那伤势可不轻。费了我不少劲。” “那也是你和母妃宠的。”离忧眨了眨眼。“反正打得轻了也是一顿。打得重了也还是一顿。我自然是要往重里去的。” 墨逸笑道:“平时也不见你这样。怎地突然那样维护起你那哥哥來。” 离忧端起桌上的口杯咕嘟咕嘟喝了口茶:“那天可是你自己说的。紫玉是我的哥哥。让我同他亲近。现在。又不愿意了吗。” 墨逸默了一会了。 今日。他已经看出了紫玉的心情。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但心里多少有些异样的难受。 他不自觉的将眉头蹙起。唇角也有渐渐向下的弧度。 “墨逸。你在听吗。”离忧见他不说话。出声提醒。 他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继而抬起眸。轻声对离忧说:“我不能时常在你身边。你那哥哥目前虽然沒有什么力量。但是未來。必定可以护佑你。” “若是担心。你不离开便是。” “我...”墨逸面露难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好了。”离忧恹恹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 半晌。她仔细打量着墨逸。他的衣上沾了些血迹和污秽。却依旧工整。不见杂乱。 只是那些血迹已经见干。成了黑红色。 “这些血是你的吗。” “自然不是。” 离忧高兴起來。自己上次提出的事情他已经照做了。不躲藏不掩瞒。该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虽只是那样小的改变。却总觉得两人又靠近了一些。 “墨逸。母妃说我的名字是你取的。离忧。离忧...父皇的姓氏是‘晋’。我的名字加在后面一点也不好听。不如。我同你一个姓吧。”离忧拖着腮。淡笑着望着他。 “怎能姓墨呢。那岂不是墨离忧。” 墨离忧。莫离忧。莫要远离忧伤。恰恰是违反了墨逸的本意。 “那又无所谓。就是个名字而已。我喜欢那三个字。大不了就私下里叫叫。”离忧摇着他的手。开始撒起娇來。 “不行。”墨逸严肃的拒绝了她。 离忧讪讪的趴在桌上。决定赌气不再理他。 同以前不同。墨逸并未因她生气而由着她。他沉默的坐着。不再言语。 离忧拿了枕上放着的书册。往床上一躺。用它掩了面。看不清表情。不知是忧是喜。 良久。墨逸叹了口气:“我得走了。你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离忧一个打挺从床榻上坐起來:“又要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嗯。” 她有些沮丧。慢慢的走过去。将书册放到了桌几上。 她指着书。很认真的说:“这是你给我编的书册。我一直在看。” 墨逸依旧不说话。却也沒有起身。 离忧索性摊开书册。随便捡了一段念起來。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她念完。悄悄瞅了眼墨逸。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墨逸。”她摇了摇他。“这首诗说的是美人打秋千吗。” 见他不理睬。又生气的拉了拉他:“你是我的师傅。必须告诉我。” 墨逸无奈的叹道:“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我是不是美人。”离忧指着自己鼻子。歪着头问。 墨逸颔首。 离忧笑起來:“那为什么我沒有秋千呢。” 她拖长尾音撒娇的模样可爱极了。墨逸终于忍不住淡淡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头:“听话。早些睡。” 那话还沒落。离忧就打了两个大大的呵欠。 困意如山压。她立刻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墨逸将她移到床榻。又替他脱了鞋袜。 从方才进來的窗口又跳出去。 见四下无人。正准备御风而行。却又突然顿了顿。 抬眼望了望身前的空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捻指一挥。 月明星稀。他满意的打量了下身前所造之物。唇角不禁往上弯了弯。 第二日。离忧醒來。 迷迷糊糊推开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闲闲的向外瞅了一眼。却立刻愣在当场。 原來。起先本是空地的地方。倏然多出了一个红木秋千。 离忧想起昨日同墨逸所说的话。心里满是欢喜。 “公主。你起來了吗。我替你梳妆吧。”蕊儿已经扣响了她的房门。 离忧打开房门。却是向屋后冲去。撞得蕊儿几乎转了个整圈。 她散着发跑到后院。坐到了秋千上。 她的脚尖点地。轻悠的荡着。笑容在林荫中飞舞。 随着秋千的一高一低。阳光忽明忽暗的落在她的睫毛上。如瀑般的长发扬在空中。如湖畔葱郁的垂柳。 离忧大声嚷起來。一遍又一遍:“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时间荏苒。转眼间便渡过了十个年头。 离忧已经十六岁。更加出落得亭亭玉立。有倾城之姿。 瑞帝的身体勉强撑了过來。只是如今好着的时候。一年也不到四个月。 除了召见下禄全。瑞帝偶尔也会问问紫玉的课业。与他清谈。 颜皇后起先在意过紫玉。害怕他夺了储君之位。但是。每每的刁难他总能巧合的避过去。 颜皇后心下不甘。好在禄全还算争气。除了飞扬跋扈一些。一切倒还有着太子的样子。 且。瑞帝从未提过要易储君的事情。对禄全也是一如既往的宠爱。 颜皇后见暗伤无用。明地里尚沒有威胁。只得待着风向使舵。走一步算一步了。 转眼又至春季。院中。桃花。迎春。梨花皆开得热闹。 紫玉在花园里练剑。 清风拂过。漫天的花瓣围着剑光飞舞。 一旁的大槐树上。离忧早早的便坐在了树叉上。她手里捧了几个浆果。咬得满口汁水。酸得她直皱眉。 半晌。她摇了摇头。心想这紫玉要是专注起來果然什么也不管不顾。连自己在这里坐了这样久也浑然不知。 离忧眼珠子一转。调皮地将手中的果核投出去。 “啪嗒~”一声响。第一时间更新紫玉转过身來。四下张望。 “嗖~”一枚浆果又被投了过去。紫玉抬手稳稳接住。 离忧大笑道:“哥哥。你是在找我吗。” 紫玉放下剑。咬了一口手中浆果。眉头迅速堆到了一块:“唔。真酸。” 离忧愉快的冲他嚷着:“这果子啊。也是分心情的。它若是高兴了。自然会变得香甜。” “哦。那如何才能让它高兴。”紫玉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离忧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坐在这里。看的远了。风景好了。它自然便会高兴起來了。” 紫玉抿了抿唇。疾奔两步过去。抬脚踏上树干。轻松攀了两步。便坐到了离忧的身边。 树叉摇晃。离忧险些摔下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紫玉拉了她一把。将她扶好。兀自又从她怀里拿了个浆果。吭哧一口吃了起來。 “有变甜吗。”离忧探着身子问。 紫玉偏头望着她的脸庞。那美好的样子恰如世上最美的景致。整个三春暮色都像褪了颜色一般。 他轻笑着道:“甜。比什么都甜。” 要知道。酸在嘴里。甜却在心头。 离忧瞥了瞥嘴:“说得跟真的一样。每次都戏弄不到你。反正你忍耐性高。酸的也能当甜的食。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 紫玉好笑的望着她:“好吧。我认错。” “那就该主动受罚。”离忧斜眼望着他。 “只要不要像上次那样非求着我带你出宫就行。”紫玉回忆起上次两人藏在密封的桶中想要偷偷溜出宫看花灯的事情。 还好他警惕。在侍卫要检查木桶的时候自己首先窜了出來。不然怕是要被那些准备拿剑刺水桶的侍卫们戳成了马蜂窝。 离忧也想了起來。笑得花枝乱颤。 “那就教我剑术吧。我都求了你快一年了。” 紫玉一阵沉默。倒不是不愿意教她。而是想着离忧若是有危险。他定是豁出了命的去帮助她。还需要她学习那些干嘛。 “紫玉。。。” 他回过神來。叹了口气:“那便教你些防身的吧。但是你做事毛手毛脚。即使是学会了也要答应我。不要随便佩戴利剑。” “那我带什么。” “我会要人帮你做个趁手坚固的竹剑。在这宫中绰绰有余了。” 离忧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紫玉见浆果已经吃完。便从树上跳了下去。 离忧见他轻轻松松。自己却犯了难。 “我下不去。”她的声音颤颤巍巍。 “你方才爬上去的时候便该想到要下來。”紫玉笑她。 离忧微嘟着嘴:“哥哥。那你接着我。我跳了哦。” 话落。便向下扑去。 紫玉怔了怔。哪有说跳便跳的道理。 他抬起头。匆忙的朝她伸开手。 清风微露。玉眸荡漾。 她白色的裙角在风中展开。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离忧不重。扑进他的怀里。却有一阵暖香。 紫玉如饮多了佳酿。倏然觉得眼前迷蒙。 粉的桃花。紫的紫阳花。红的天竺葵。黄的迎春。还有他怀里的那一朵白莲。 五颜六色。目眩。心跳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