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败兴而归
“啧啧，还真是热情好客。” 看着冲出来的一众黑衣人，沈秋词细细感应了一番，啧啧称奇。 来者个个身上都布满血煞之气，显然没少做杀人劫财的勾当，而且对方还蒙着面，显然是有备而来，或者说干脆就是奔着他兄弟二人而来。 沈秋词看了一眼为首之人手里的刀，揶揄道：“什么时候主人家在自己地盘都要偷偷摸摸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等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回了一句。 “原来如此，我还当黑风刀是个什么人物。” 沈秋词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冷冽，不屑道：“真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撇开责任？目光短浅，掩耳盗铃，蠢货一个！” 不过是一群小蟊贼，收了些许好处，就敢对平乱侯府的公子动手，不是蠢货是什么？真以为小小的黑风山惹得起平乱侯？ “找死！都给我上！” 黑衣人之首显然就是黑风山那位大当家，在这一带肆虐多年，黑风刀自然有些膨胀，自认也算是一方豪强，却被如此小看，当下这位被沈秋词的言论激怒的大当家一挥手，示意手下动手。 “二哥，站我身后！” 沈秋词见状，提醒一句身后的沈傲，随后随手擒住上前的一人的手臂，手上用劲，一拧，顿时来人就宛如破布娃娃一般，生死不知，被沈秋词当做武器砸向身旁众人。 劲力凝而未尽，直接将上前的一众黑风盗喽啰给砸得倒飞出去，死伤惨重。 像是扔垃圾一般，沈秋词满不在意地拍了拍手，眸子一转，冷笑着看向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一群土鸡瓦狗，也敢对当朝侯爷之子动手，真以为你这黑风山拦得住我大梁军伍？” 黑风刀眼神变幻，他本来是看到厉云飞后，才觉得所谓侯府子弟也不过如此，这才胆气十足地接过了袭杀沈秋词二人的活计。 但现在看来，那位厉二公子也不过就是勋爵子弟中的纨绔，和眼前的沈秋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仔细回忆了一番，黑风刀并没有十成地把握胜过对方，于是他便虚眯着眼睛：“沈四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只是你不该点明我等身份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陡然消失，一闪便已出现在沈秋词面前，挥刀斩下。 与此同时，后半句话才幽幽地响起—— “你，这是在逼我杀你啊……” 事已至此，黑风刀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这位沈四公子既然已经毫不留情地点明了他们的身份，那就意味着双方的梁子已经结下，哪怕此刻他服软也无济于事。 眼前的沈四公子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向来骄傲，所以对方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们的身份，这也代表着黑风山袭杀平乱候嫡子的事实成立，再无回旋余地。 能够从草芥攀爬到今天，黑风刀自然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但却非怕事之人，当下便打定了主意，一条道走到黑，亲自出手击杀沈秋词兄弟二人。 沈傲见状，目呲欲裂：“小弟，小心！” 但令人大跌眼界的是，黑风刀的那一刀并没有如愿地斩落，那一刀被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无法下落半分。 “若是鼎鼎大名的黑风刀，就只有这点能耐，我可是会很失望的。”沈秋词眉头微皱，往后一推，顺手松开了刀。 黑风刀踉跄着后退几步，神色阴晴不定，内心更是有些惊惶，他的确是没有全力出手，却也没有轻敌。 狮子搏兔，尚使全力，更何况这位沈家四公子也并非孱弱的兔子。 先前的一刀虽说力道未尽全功，但胜在暴起发难，一般人恐怕都无法反应过来，更别说像是眼前的沈秋词一般，轻松写意，毫发无损地接下这一刀。 行家出手，便知有无。 黑风刀在江湖摸爬滚打，除了做事小心谨慎之外，靠的还有眼力和魄力，还有那见势不对，风紧扯呼的机警。 逃！ 当下，这位黑风刀便佯装蓄势，沈秋词见状，但是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等待黑风刀出招，然后…… 只见这位黑风刀摆了个架势，僵持数息后，在沈秋词和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直接脚底抹油开溜，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沈秋词：…… 沈傲：…… 一众黑风盗小喽啰：…… “倒还算个聪明人，只是，跑得了和尚，可跑不了庙啊……” 沈秋词见状，摇了摇头，无形刀罡破体而出，直接将剩余的黑衣人挨个补刀，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在小喽啰惊恐地眼神中，沈秋词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他：“你们老巢在哪儿，会带路吗？” 看这些山贼身上的血煞之气，再加上先前动手的狠厉，想来也不是善茬，杀了也不冤。 而还处在呆滞的小喽啰闻言，立马回神过来，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回答慢了这杀胚也给他补上那么一下。 “带路！” 沈秋词踢了小喽啰一脚，然后扭头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二哥沈傲，宽慰道：“二哥在原地等我就是，我去和那位大当家谈谈心。” 说罢，便动身跟在了小喽啰身后，徒留沈傲一人懵在原地。 “该死，同为勋爵子弟，怎么就有如此大的差距！” 黑风刀回到山寨，眼里仍然存有几分惊悸，就在沈秋词双指夹住他刀的那一刻，他竟然无法生起反抗的心思，甚至连手中的刀都仿佛不听指挥一般。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厉云飞给抓过来，让对方亲眼看看——你他娘的管这叫初入先天境界不稳？！ 他堂堂黑风刀，已经是半只脚踏进宗师的先天极致了，可在对方面前，却连动手的勇气都无法生起，这叫初入先天？！ 说他是宗师也不为过！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当家的可回来了？” 正当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黑风刀的思绪，让他脸上多添了几分惊惧，但隐隐又有几分恼羞成怒。 “岂有此理，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 黑风刀一捶桌面，怒气冲冲出了寨子，他承认沈秋词的确强过他，但这里可是黑风山，是他的地盘！ 黑风山上有个黑风洞，天然生成，背倚天险，易守难攻，这也是黑风盗留存至今的依仗，但今天却有人单枪匹马地闯了进来。 一众黑风盗都冲了出来，团团将沈秋词围住，并非所有人都知晓大当家的计划，他们只是想让这敢在黑风山放肆的毛头小子好看。 在一众黑风盗的眼里，眼前的年轻人多半也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菜鸟，这类公子少侠，最喜欢行侠仗义，且拎不清自己的实力水平，这样的少侠，最后大多都被丢去了断魂崖，化作白骨。 “沈公子，你就真以为我董山虎好欺？” 正当黑风盗们七嘴八舌讨论如何处置沈秋词时，大当家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黑风盗之首，黑风刀，真名董山虎。 原来大当家认识这小子，一伙山贼有些讶异，听大当家这语气，此人竟然还是个硬茬子？ 但山贼们却没有太过担心，哪怕能击败大当家又如何，实力强横过大当家的少侠，断魂崖下也不是没有，这里可是黑风山，他们可是黑风盗！ “没错。” 看着一脸怒色冲出来的董山虎，沈秋词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对方的问题，这让董山虎的脸色越发难看，一众山贼也是怒不可遏。 打人不打脸，董山虎可是他们的大当家，虽不至于主辱臣死，却也是一体同枝。 当下，便缓缓围了上来，还有几个机灵的小弟悄悄摸到沈秋词身后，隐隐成包围之势。 沈秋词见状，也不在意，只是抬起头，看向站在高处的大当家，眼里满是戏谑：“怎么，站得高些，胆气也壮些？” “啧啧……” 沈秋词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身为武者，反倒是要借地势和以众敌寡才能增长胆气，可你就真的觉得，这些东西可以给你直面我的勇气和资格吗？” 董山虎神色阴冷，周围的一众山贼也是面色难看，沈秋词的话无疑是把他们也骂了进去。 “锵” 无形刀罡破体而出，无尽的气机充斥四周，让人遍体生寒。 随后，在董山虎惊恐地眼神中，他的那些手下，一个又一个地喋血倒地，再起不能。 “妖怪！妖怪！” 眼见着身边同伴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剩余的山贼们终于绷不住了，面色仓皇地四散逃窜，只是逃得再快，又如何比得过无形的刀罡，又如何逃得出无形的气场领域。 正如关七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最高层次描述的那般，气场领域内，吾即是。 沈秋词虽然未至那一步，但对付一群土鸡瓦狗的山贼还是轻轻松松。 没一会儿，先前人满为患的寨子前，就只剩下董山虎和沈秋词。 此刻，这位肆虐周边已久的黑风刀终于怕了，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呆呆地站在原地，直至此刻，他竟是连刀都未拔，更遑论反抗。 “锐气尽失，你的刀法，不看也罢！” 沈秋词见状，失望地摇了摇头，道：“我以为能在此地创下黑风刀偌大的声名，你的刀法一定有可取之处，现在想来，恐怕也就是占了位置偏远的便宜，再加上久出高位，养尊处优，身手生疏，恐怕此刻论及武道搏杀，你甚至不如厉家那个未入先天的侍卫！” 董山虎黑风刀的名头，也就是沈秋词不肯绕路远行的原因之一，他也是主修刀的，听闻董山虎的名号，自然见猎心喜。 但现在看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一塌糊涂！ 连拔刀的勇气和锐气都没有，刀法精妙通神又如何？刀的强弱，从来都不是取决于刀法，而是取决于执刀之人。 同为草莽出身，步千山要比这董山虎强一万倍不止，不，拿他和步千山比都是一种侮辱！ “小弟，小弟！” 正当沈秋词准备结果了董山虎时，沈傲的声音却突然传来过来。 循着声音望去，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提着沈傲便出现在了沈秋词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