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以逸待劳 三
ps:鞠躬感谢:十九平方、斑驳树影斜斜映、最美好前途的平安福。,感谢各位亲的票票。 *——————————**——————————**——————* 心知自家主子既然这样吩咐,必定有了甚么打算,东城沉声道:“是,仆这回定当办妥贴。” 春季里本来少雨多旱,这场暴雨却下了将近一月。此时漫说种庄稼,连人都被圈在屋里,路上绝了车马行人,霍伤要想调兵调人,就必须要有一个“契机”,要有个看起来合情合理,可以遮瞒人眼的“愰子”。 赵家娶妇……便是他可利用的“愰子”。 那个小东西……亦会坐船同往……。 九公子抬眸望向门外,仿似出了神。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四百余里之外,断云居。 北斗合上麻布伞,再低头瞅瞅自家两脚黄泥,干脆脚尖儿一转,转而去扒寝屋窗台:“娘子,赵郎君派人来问,此时装不装船?” 听说要坐船走,小丫头兴奋的忘了收腔。 “没有看见娘子正忙么?”韩嬷嬷“刷刷”两把眼刀“扔”过去,直等她蔫巴下来,才又转回来继续禀报:“娘子,衣料十箱,金器九箱,银器十二箱,另直裾、大裳、裘衣并鹤氅共二十箱;其他首饰匣子共十二,还有……。” “嬷嬷不是记清楚了么?我看看就成。”谢姜抚额哀叹,嫁一次人。简直要脱一层皮。不光天天要背甚么“食安于言,筷不碰碗……细嚼无声……收手垂肩”之类,还有:烤炙的东西不能食。腌渍的东西不能食。 不吃就不吃罢,哪曾想每天还要泡浴。泡不了一会儿,吃下去的两碗菜粥早泡没了。天天半饥饿状态下,还要听这些拉拉杂杂的索事,真是不如不嫁。 心里嘀咕归嘀咕,谢姜脸上却作出大为放心的样子,拎了韩嬷嬷递过来的帐册翻了几页。突然眸光一凝,指了其中一页问:“怎么多出来这么些仆役,前天看。不是还只十几人么?” 这页纸上密密麻麻,打眼一扫,怕不止二百人。 “哦,老奴忘了报于娘子了。”仔细瞅瞅上头的姓氏、年龄。韩嬷嬷便缓声解释:“这是各家世族为娘子添的仆役。看起来粗鄙jian滑的那些。二夫人已打发到田庄去了。” 言外的意思,要不是打发走一批,只能比这多。 各大世家添妆礼,可以添金玉布料,亦可以送田庄、丫头及做活的奴夫,这些谢姜知道。只是一下子送这么多……倒是有些不大合情理。 事有反常便为“妖”,她便又接着往下翻,翻来翻去。一连七八页皆是如此。仆役人数已近两千数。 韩嬷嬷吓了一跳,谢姜又非甚么嫡女。所嫁更非豪门权贵,这些人怎么下这样大的本钱?心里念头一闪而过,老妇人隐隐觉得不大对,只是到底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皱眉想了又想,韩嬷嬷便低声道:“但凡送仆役,均会送田庄或田亩。娘子看看有没有。” 谢姜一目十行,“哗啦啦”翻看了一遍,看过,细声道:“只得一块三四百亩洼地,且虽然书册上写了,实际上没有附送契书。” 不附送契书,便表示没有这块地。这种情形,更好像是有人为了送仆役,且让这种行为明面儿上看起来正常,而顺手那么一写。 活了大半辈子,韩嬷嬷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左思右想,不由低声问:“是不是写错了?”问了这句,亦觉得问了废话,写错一个两个尚说得过去,一气儿错两千?压根儿不可能。 事情有些不对! 不光是不对,往深了想,这是有人要借谢家嫁女,往里头塞人。再往更深一层想,塞人亦不对,且先不论这边儿是一小小庶女,单凭赵家一个二流氏族,有甚么惊天秘密值得出手动用千人“卧底查探”……? 谢姜盯住帐册看了半晌,忽然眼珠儿一转,扭脸看了北斗:“去对赵郎君说,这里箱笼没有收拾妥当,要明日装船。”说到这里,招手叫小丫头探身过来,小小声吩咐“找个借口去埠市,看看那里有多少船,小心些,知道么?” 后半向,便是提醒……莫要被人察觉。 “是,奴婢知道。”从那回打了费嬷嬷一顿,小丫头便天天寻了新月练武技,而今正想找人验证到底练到了甚么“境界”,可巧来了机会。 当下北斗回屋拎上“木锤”,兴冲冲窜出了断云居。 她那边儿一走,韩嬷嬷便扬声喊:“寒塘,院门刮得“咣咣”响,闩住去罢。”喊了这个,转过去又对着西厢房道:“玉京哎,且将茶具放一放,娘子有件衫儿挂破了,快来补补。” 前面是暗示守大门,后面这话暗示拿着针线簸箕看着廊下。 听见这种话音儿,两个丫头闷声不吭,各各照了吩咐去做。 韩嬷嬷这才低声问:“娘子是疑心……有人往你身边儿塞人么?” “嬷嬷想想,咱们到了新都,腾出手来不看帐册么?”谢姜伸出食指,在密密麻麻的页面儿上点了几点。 这还用问么?哪有新妇不查查帐册,理理银钱财物,以便清楚自家有多少家底儿的。韩嬷嬷有点糊涂。 谢姜只好解释:“没有依付的地契,这两千人便等于没有东西可证明来处,这种来历不明的仆役,嬷嬷会留下么?倘你不留下,他们会有甚么下场,嗯?” 提起来这个,韩嬷嬷压根儿就不用想,顺嘴儿便答:“对于这种仆役,漫说老奴,任谁家也不敢留下。介时不是将他们卖了,便是赶去蛮荒之地。” “他们费劲巴拉又做假册,又坐船,就为了被人卖一回?”谢姜啜了口茶,待放下茶盏,闲闲又道:“何况,两千人……啧啧,嬷嬷看看,这是哪家送的。” 老妇人便又去翻帐册,翻了半天,脸上便浮现出惊骇疑惑的表情。 谢姜悠悠叹了口气,细声细气道:“找不到罢。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去赵府,而是去新都,或者是说,有人要借谢府嫁女,将这些人送出郚阳郡。” “娘子是说……。”韩嬷嬷凝神思忖片刻,忽然两眼往青石坡的方向溜溜一扫,小小声问:“跟逃走的那位……有关系?。” 霍伤失踪半个时辰,迢迟便急报谢姜,其时她只一句话,守好青石坡方圆百里,出去一个人都要严察。凤台与东城、日晚几人守山上别宛,迢迟遂命铁棘领一队人马紧守百里内的路口。 此后连天暴雨,城外漫说行人,连个野猫野狗之类都绝了迹,这种情况,霍伤没有什么可“混”可“俺护”,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谢姜笃定这人还在郚阳,甚至笃定这人就在青石坡。 霍伤等于被困在郚阳。 路上不能驶车跑马,山陵之上又软滩无比。而今大路不能走,小路走不好便会丢掉性命,这边儿找人困难,那边儿想逃出去更难。 既然再难也要逃,霍伤必定会抓住一切可以脱身而去的机会。 ps:亲,祝亲愉快,请顺手“牵”羊,行么? ps:ps:亲……手里有月票么?赏两张行么?要不……推荐票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