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绿眉笔记初开篇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热门但是请理解,对于皇亲国胄们来说,这段两百里的路,就已经很了不得啦他们怎么可能放栋勋回京东去看万一当中出了什么事呢他们需要栋勋的保护他们把栋勋像护心甲一样紧紧抱在身前,一点都不肯放。 栋勋要回去,除非他们也跟着走 可是这一大群,好不容易从京里拉了出来,又要朝可疑的地方再跳回去,算怎么回事儿 这就僵住了。前不得、后不得。 还是太后有主意,让把那厨子和那宫娥拉出来哎对,就是前面大发慈悲没杀了的两个,叫他们戴罪立功去叫他们当先锋兵、传信员,先到谢云剑那里报个信,说皇上要来了,看谢云剑怎么办 万一谢云剑真有反意啊,这两个人就当是试剑石了。他们先被谢云剑砍了,皇上就不要过去画城那边了。 可要是谢云剑大大的狡猾,故意对这两人客客气气的,好引诱帝后等人前来,一网打尽,这可如何是好呢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太后跟几位老臣子商量之下,又有了主意:让这两个使者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傲慢样子,难为难为谢云剑谢云剑要真是忠臣吧,对皇帝的使者一定客客气气的。皇帝就知道他的真心了。等皇帝到了他那儿,准给他好好的赏赐,让他受的气都有价值。他要不是忠臣吧,就不肯受气了,一定跳起来杀了两个使者,那皇帝就能知道他有异心了,就可以不用到他那里去啦对,就是这么办 这个主意呈到崔珩面前,崔珩觉得似乎哪里有点问题。但他也真是命数将尽,头也开始晕了、思路也开始不清楚了,愣没看出那问题在哪里。而且,为免夜长梦多、更为了避免群臣七嘴八舌把他吵晕,他就没有交付跟他一起出京的臣子们商议。直接就按太后的意思办,把那两个“使臣”送出去了 送出去之后,帝后与大臣们等着,都捏着把汗、抱着这样的良好希望:谢云剑一定能经受考验的。他不会辜负皇帝的期望 栋勋将军默默的擦刀。網rong>那把刀,在栋勋的meimei,郭离澈手里。叫绿眉。 绿眉刀很小,细细,窄窄,弯弯,如美人的眉,颜色本该是无色的,但刀光森静,如淬了无底的林影。 郭离澈本来不喜欢这样的小刀,嫌太秀气。 她自己是个女孩子,却不喜欢这么女孩子气的东西。 但拿到绿眉之后。她忽然就喜欢上了。这份喜欢无法言喻。栋勋只好想着,如果她遇见一个合适的男子,也会这样爱上的吧那一天她就无法再装一个假小子了,会乖乖出嫁,宜室宜家。 如果她还有乖乖出嫁的机会。 如果他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就像先前所有时光里,她不自量力的,以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穿到七十年代蜕变。 可惜他要在这里保护着皇家。 一伙逃亡的皇家,一窝丧家之犬他实在不想这么说自己的君王。但实在,憋屈得无以言说。 他这一生都是这样沉默着耗去了。石墨在地底受无尽的重压和灼烧,会变成钻石。而他呢他就这样虚耗了。有壮志,没机会在真正的战场施展。最后有一拼的狠心。却不得一拼的允许。 前朝有个女子殉她的丈夫,留下一封遗书,说“妾虽弱质,幸尚有伏剑之力,更遑论伏剑之心。” “可怜我郭永澈连这都没有。”栋勋在心里说。 当他被封为“栋勋将军”的时候,他自己本来的名字已经被代替了。他的命也不再为自己而活了。 他拿出一本小册子。手指轻轻在陈旧的封面上抚摸,如面对郭离澈的眉眼。 “将军”却是太傅前来。举手示意。他自己带了壶酒,想与栋勋夜酌。 太傅与禁军将军共饮,本来是不合适的。但现在大约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整个世界都在崩塌,皇权、秩序,何能独善其身。 栋勋客气的把太傅让进来。 “将军在看兵书”太傅没话找话,“哦,这” 这本小册子,并不是兵书。 绿眉剑曾经夹在这册子中,就像一枚书签。 栋勋客气的把册子推到太傅跟前:“太傅有兴趣的话,不妨看看。”举重若轻的补一句,“只怕太傅有更重要的事,没时间看这些野史胡言。” “不妨的。”太傅却把他重要的来意放在一边,先打开册子来。 册子是用白话记叙的,笔体认真得像个蒙童初学写字,开篇如下: 三年,两个月,十五天,我记得这样清楚。 三年两个月十五天前,我是个温饱都艰难的小工匠,而今日,我知道自己的作品注定流芳百世,也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 死之前,很高兴你能听听我和她的故事。 我走近她的世界,是个春天,原野很安静,静得我能听见杨柳抽芽的声音。 雪才化了未久,天色蔚蓝,原野静谥,所有枝叶都像小小孩子一般天真可爱、也像小小孩子般着急蹬着腿要往上蹿。一叶叶、一枝枝、一片片,连成绿海,然后成熟、衰老、枯死,像人一样。 我握住手中的剑柄,轻轻抚摸,听见羊蹄声遥遥传来。 满地丰美多汁的嫩芽儿一定是很诱人的,羊们走走停停,牧羊的童子也不舍得责罚它们,鞭子在空中轻拂,甩了像没甩一样,竟然轻轻的哼起歌来:“春桃开花满上头,春河涨水向东流,花开易落如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确实有清亮亮的小河迎面奔流而来,波间载着粉红的花瓣儿,比桃花娇媚、比海棠纤弱。它来的方向,种着许多这样的花,据说是来自扶桑的樱花。 我站住了,望着小河流来的方向发愁。 长墙修峨、门楣沉着,青瓦在日落余晖中泛着柔和而优美的光泽。那片建筑仿佛已被时光打磨得尽善尽美,不是我这样的人进得去的云的抗日全文阅读。 羊儿们走到我背后,有人“咦”一声。我回头,但见那些羊儿们身上都系着珍珠色的索儿,挽着一辆小小的木车。车上坐着个青衣玉带的年青男子,还有两个童子,秀目娥眉,宛转流盼,却是一双女孩子,都垂发短衣,手持丝鞭,作牧童打扮,更见动人,叫我不由得把补过的衣角拉拉、绽缝的鞋子往后缩缩,局促不安。 年青男子“咦”过一声,皱眉道:“我可以看看你的剑吗” 是个问句,可根本不待我回答,就自顾自出手拔剑。 他坐在车上,我立在田埂边。他也没有立起来、我也没有凑过去,可他这样手一抬,我的剑不知为何就到了他的手里。 年青男子吹了吹、弹了弹,就着落日眯着眼看了看剑锋,道:“送给我吧。” 就像给了我一个天大的荣幸。 我只好回答:“不送的。” 两个女孩子低下头,四只手拉在了一起,眼角悄悄瞟我,像是害怕、像是惋惜、又像是兴奋。 我忙道:“是卖的。” 两个女孩子“嗐”一声,这次神情明明白白是失望,还有不屑。 “我是铸剑师”我心虚的替自己辩解,“铸的剑是用来卖的。” “你也受了魏公子邀请”年青男子很惊讶。 我垂头嗫嚅:“我没有我不配” 我只是听说魏公子无忌得一柄绝世无双的名剑,心头痒痒,自己跑了来,远远对着人家门墙逡巡。 年青男子“哦”了一声,把剑递还给我,很遗憾:“我倒是受了邀,走到这里想起来,忘了配件兵器,总不像样。又懒得回头去取,这却也只好罢了。” “我、我卖的呀”我捏着空空行囊,很不介意发个利市。 年青男子这回懒怠回答了。还是左边持鞭的女孩子好心好意解释:“我们主子要件东西,或是正好有人馈赠、或是自己信手夺过来,那才风雅,怎可以行到别人门口现买呢那成什么了你怎么连这都不懂。” 右边女孩子不耐烦的屈起右足,懒懒理着鞋口。那茶褐色棉布裤子本来就短,缩上去两寸,下面别无衬裤,露出小腿来,白生生的,半旧布鞋口恰齐着足踝,未着袜子。我掉过头,不敢再看。 而羊们慢慢又走起来,这只往这里、那只往那里,这边使些力、那边力却更大,渐渐都随了一边走,却正巧是往青瓦长墙去。 左边女孩子望了我一眼,我恍恍惚惚,便跟在车后走。前头本有一排大汉设卡,遇闲杂人等,是一律叱驱的,见那羊车,都认得,肃礼让开,连跟在后头的我,被以为是羊车主人的随从,也一并放过了。 羊车又走出小半里,青瓦长墙就更近了,已能遥遥辨见门楣紫檀木匾上伽罗色两个大字:止水。 止水山庄。 当年一户姓“十”的人家得御赐“公”位,世袭罔替,食邑在魏,便以此为氏。后来人事更迭,新君欲收回恩荣。当时十氏魏姓家主便领全宗离魏到此,弃封衔,建新庄,从此成为止水山庄的魏员外。 到如今,魏家后裔只剩无忌一人,仗剑行侠,江湖推重,仍称之为“公子”。 便是魏公子无忌。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