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错误的邂逅
“沙沙沙...” 夜里，冷风呼啸，霍星的四周传来无止境的怪鸣声。 “今天晚上真怪！难道和这把链戟有什么关系？” 霍星看着手中红光暗闪的戟刀，怀疑道。 自从被那冥界的神明选中之后，霍星感到自己的五感越来越怪，时不时会看见一些非人的幻觉。 “飒！飒飒！”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动静。 “谁！” 链戟飞出，插入草丛不见踪影，只听得一声惨叫，那草丛便停止了动作。 霍星抽回链戟，架起防御姿态，缓步来到草丛前，一斩便将其砍成碎片。 可是，草丛之后，什么都没有。 “幻觉吗？”霍星食指中指抚着鼻梁，用力眨眼让自己保持清醒，额头冒着虚汗。 “啊！！！” 就在霍星松懈之时，一只纯白厉鬼不知何时爬上身后，发出一声骇人尖叫，牙齿嵌入霍星的肩膀！ “喝啊！” 霍星一个旋身将厉鬼甩开，挥舞着锁链缠住厉鬼，抬手便是一击。 “啊！！！” 就在戟刃与厉鬼的额头交接之时，厉鬼一声惊叫，身子虚化，挣脱束缚，钻入霍星体内。 “可恶，给我出来！” 霍星捶胸顿足，呼唤意念，让铁索在自己的体内不断游走，封死厉鬼的路径。 “役鬼纵横！” 厉鬼cao纵着霍星的嘴唇，唤出自己的能力。 霎时，无数白色幽魂从山林伸出涌出，共同冲入霍星体内。 霍星的皮肤逐渐白化，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和rou体不断剥离。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吗？霍星不曾想过自己竟会葬身于此。 “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你们手里！”一股不屈的意志在霍星心中生起，他怒吼道。 “神我都不怕，还怕你们吗？” “嘶啦！” 霍星撕开自己的衣服。 “孤魂铁索！” 深渊降临，铁索探出，带尖的头部深深扎入霍星体内，不一会儿，便将那些鬼魂一一拉出。 “最后一个！”霍星将手插入心中，黑雾环绕，拉出那只纯白厉鬼。 “呷！！！” 厉鬼身体发出丝线，将自己和霍星紧紧绑在一起。 “别想活着！” 霍星右手执着链戟左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诡异的匕首。 匕首通体透明，猩红色的能量在棱角处流动，似真似幻，透露出强大的能量。 “喝啊！” 霍星用戟刃和月牙部分卡住厉鬼的身体，将匕首深深刺入厉鬼的心脏处。 “啊—————！” 厉鬼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来自匕首的猩红能量狂暴地肆虐着他的身体，只听轰的一声，厉鬼化作齑粉散去，那些探入体内的丝线也枯萎腐烂，失去了活力。 山林里再次只剩下霍星一人，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照出一片凌乱。 风声飘过霍星的耳畔，这位少年享受着这属于自己的喧嚣，眼里多了一分忧郁，但又马上散去，宛如平静的水，没有一丝波澜。 霍星看着自己的左手，那把匕首早已消失不见，但他明白，这并不是来自冥界的力量。或许，在这十几年的修炼之间，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简单收拾收拾行囊，挎上布包，霍星重新向山下走去。 午后，日影西斜，经过几天的奋战，霍星终于来到了审刑城的外围。 “林子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厉鬼？”霍星抱怨道。 “老板，一碗牛rou面。” 霍星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路边的一个小摊子，随便找了张椅子便翘起二郎腿坐了上去。 “好嘞！”老板吆喝道。 不过片刻，一碗热腾腾的牛rou面便被端了上来。 霍星只花了不到半分钟便把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霍星一只手拿起牙签开始剔牙，另一只手伸手从随身的布包里掏着钱。 “多少钱？” “十块。” 霍星从包里掏出十枚印着光头的银元，整整齐齐排在桌上。 “刚好，不用找了，不过你这东西有点贵呀。” 霍星依稀记得老者跟自己说这一块银元就能过一个月了。 “现在这通货膨胀有点厉害呀。”霍星自言自语。 说罢，霍星便向人潮涌涌大街上走去。 “喂！” 走出没多远，霍星便被摊主叫住。 “你怎么没给钱就走啊？吃霸王餐是吧。” “嗯？这不是钱吗？”霍星指着桌上的银元，不解地问道。 “哈？你管这叫钱？” 摊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拇指甲盖大小的金属圆板，指给霍星看。 “这个才是钱好吧，你就算欺负我书读的少，也不能拿这么假的假币骗我吧。” 摊主死死抓着霍星的衣角，生怕霍星逃走。 “快把钱给我！” 霍星陷入两难。 “要不我给你刷碗？” “谁用你刷碗啊，今天不见钱你就别走！”摊主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叫喊道。 “唉...” 霍星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嚷嚷道： “孤魂铁索！” 铁索暗中探出，从一旁一位穿着算是富裕的食客口袋里掏出钱来，偷放进霍星另一只背过去的手中。 “好好好，给你好吧。”霍星拿出刚刚获得的钱交到摊主手里。 “算你识相！”摊主拿到钱，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摊子上，顺便抓起那十枚银元，朝霍星丢了过去。 “呼～！” 霍星手只挥了一下，便将那些银元尽数收入囊中，随后便朝外走去。 着一切，都被马路对岸一位戴着贝雷帽格子大衣的侦探看在眼里注意到了这里，他收起东西，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位被霍星偷窃的食客也朝马路对岸走去，两人碰在了一起，差点摔了个踉跄。 “抱歉！”侦探说着，手偷偷将一张钞票放入食客口袋。 “没关系。” 侦探继续走着，追在霍星后方，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并用手抵住了他的后背。 “跟我走！” “哈？” “刚刚我都看到了，你这是盗窃知不知道。” “哈？”霍星装傻充愣，同时也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还好你碰到我了。”侦探压低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步伐也加快了起来。 “跟我走！不然你就完蛋了！” 霍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跟着侦探来到一处巷子里。 “咚！” 霍星被侦探死死的按在墙上。 “包！” 侦探抬起头，露出带着口罩的脸和一双白目，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 霍星递出身上背的布包，给侦探看。 “好！”侦探看了一眼包里的东西——银元和一些小摆件。 “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帮我做事。” “哈？” 霍星一脸懵逼，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侦探而是黑社会。 “你没有理由拒绝！” 侦探说着拿出手铐便要给霍星戴上。 不会真是黑社会吧，霍星想道，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意念一动，从心口处抽出一条铁索，直接反客为主，将侦探拷在一旁的下水管道上。 “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侦探看着霍星的右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叫道。 “确实......不过......是你跑不掉啦哈哈哈！” 霍星手腕微微用力，手铐断成两半，他勾着食指敲了敲自己绑好的铁索，扮着鬼脸，发出比黑社会更得意的叫声。 “............” 侦探看着霍星，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铁索，就算有口罩的遮掩也盖不住他迷茫的面孔，短暂思索后，他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极其可爱的少女的面孔。 “嗯？女的？” 霍星看着面前突然变出来的少女，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 “这是你逼我的！” 少女没有理会霍星脸色的变化，突然一个箭步扑到霍星的怀里，哭喊道： “救命啊！非礼啊！强jian啊！杀人啦！” 霍星看着扑在自己怀中的少女，又看了看天，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弱势群体，心中充满无助，竟也开始哭了起来。 “救命啊——！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人心不古啊——！我命好苦啊…” 巷子里这两人各哭各的，如鬼哭狼嚎般折磨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这两个有毛病吧。” “说不定是什么小情侣之间的把戏。” “好吵，大街上能不能克制一下？” “.......”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少女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红红的，令人心生怜意。 霍星6岁孩子的情商让他忽略了少女的变化，仍然自顾自地哭着，不久后，他也停了下来，看了看少女，问道： “你怎么不哭了啊...？” “累了......”少女小声说道。 “什么？” “我累啦！我要回家！” 少女突然踮脚对着霍星的耳朵大喊道，直接给霍星喊脑震荡了。 “那你回去啊！吼我干嘛！” “我回不了！” 少女两眼再次放出洪水，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努力地抖动手上的铁索，想让霍星注意到，但碍于空间的限制，手终究是抬不起来。 铁链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吸引着霍星的注意，他愣了一愣，尴尬地笑了起来，挥手将那铁索散作齑粉。 “抱歉......” 解开束缚后，少女揉着泛红的眼睛，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终于解脱了～”霍星看着远去的少女，一脸的感动与欣慰，同时一股不可抵挡的疲劳爬上身体，让他有了些睡意。 “这就是社会吗，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说罢，霍星抱着自己的布包，走到了巷子的角落，坐下，睡了起来。 不知多久，霍星感到自己的鼻子上传来异样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 睁开眼，看到刚刚跑走的侦探少女又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不是无家可归啊？” 少女呆呆地问道，她银白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霍星看着少女，沉默不语。倒不是为了装高冷，只不过要一个青壮年说出自己无家可归这件事，霍星实在开不了口。 少女见到霍星一言不发地回避自己，也没有生气，接着说道： “不愿意说？我知道，这确实很丢人.....” 少女尬笑着，在霍星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无家可归很难受的......” “这里晚上会很冷，很冷，就像冬天一样。” “待在街上流浪，就会感觉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多出来的一样，很孤独，很寂寞...” “我决定了，我要帮你！” “我要把你拉出生活的深渊。” “哈？”霍星发出疑惑的叫声，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好像是霍星流落街头的第一天，自己就算不堪，好像也没那么不堪，霍星根本还没经历过。 不等霍星发话，少女便一把抢过他的布包，跑了起来。 “快追上来啊！不来你的东西就给我抵面钱喽！” “......” 霍星一脸无语，但想了想一直待在外头也不像话，就只好跟上少女的步伐。 “我叫清瞳，是个大大大大侦探，你叫什么啊？” “霍星，隐士。”霍星强行给自己冠上了个名号。 “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这里我熟，有什么事我罩着你。” “..................” 清瞳露出两排皎洁的白牙，露出爽朗的笑容。 二人在这城市的黄晕的路灯下悠悠地漫步着，耳畔是车流的熙熙攘攘。 “到了到了！” 少女指着不远处一间装修复古的侦探事务所——清瞳事务所。 看着事务所的大名，霍星想起了老王理发店，张亮麻辣烫...... “你得感谢你爸给你取了个好名字。”霍星脱口而出。 “啥？”少女不能理解霍星的话，但思索片刻后，她聪明的侦探头脑立马发现了这句话后的深层含义，“我就是土！怎么了啦！有意见？” 少女往霍星的胸口狠狠地打上轻飘飘的一拳，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本来还想让你睡沙发的，我改主意了，给我睡厕所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