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突然的回归
屋外，依旧是一片浓郁的黑雾，让人仿佛陷入了深渊，毫无方向感。 李小罗在一处无名的地方停下，放下了背上的龙哥和家主。 没有办法，她只能出此下策打伤龙哥，否则当时再犹豫一下就是死。 来不及休息，她又原路返回打算回到房子处。 因为毕竟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当时的环境，有可能导致原本的灵异冲突发生异常，所以她必须时刻观察，另外她也有点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反正这里是一片鬼域，按照正常的距离早就走出院子了。 再次来到小房子时，李小罗看到浓郁到化不开的黑雾从房子各个缝隙冒出，好像是着火了一般，整个房子宛如地狱的鬼窟，透漏出难以言明的邪恶气息。 与此同时，她的心脏再次加速跳动，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 强忍着不适和疼痛，李小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进入房子，如果李宣解决了鬼那就安全，没有解决也是一个死。 房子的黑雾已经快要成为固体了，甚至让她的皮肤都隐隐作痛，向前走了几步后，一个高大的黑影隐约浮现在了眼前。 黑影没有任何动作，李小罗猫着腰绕过黑影，看到了一团蜷缩在地上的阴影。 毫无疑问这是李宣，看样子他和男尸已经达成了某种平衡。 微微松了口气后，李小罗稍微往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事情，四周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一丝光可以照进这里。 屋外，一处荒凉的空地上，一个魁梧的光头男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后，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龙哥面色平静，目光平淡，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他站起来，瞥了一眼旁边依然昏迷的家主，又默默地坐下，像是在等待什么。 在他的大腿上，一双拳头紧紧握住，透露出因愤怒而爆出的青筋。 另一边，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小房子里种种诡异的现象不断发生。 黑雾变得稀薄，已经可以依稀看到物品了，李小罗看到男尸身上的寿衣沾满干涸的鲜血，此刻仿佛活了过来，不断地翻腾扭动。 最离奇的是，男尸的身体时不时会少一块，凭空多出一片空白，几秒后又复原，但其他的地方再次变成空白。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尸的身体越来越少，逐渐变得残破不全，仿佛马赛克人物。 李小罗神色凝重，因为李宣还是保持着跪在那里的姿势，和刚才没有半点差别。 说明在这场灵异对抗中，李宣的做梦鬼占了上风。 真实情况应该是李宣护父心切，被刺客砍成重伤，然后灵异事件爆发，他拖着重伤之躯和鬼对抗，然后双双陷入死机。 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李小罗有种强烈的直觉，这种直觉给人的真实感和经过数学推演得到答案一样，让人从心底信服。 就好像这里一切和她有关。 来不及想那么多，她现在必须想出解决办法来，谁也不知道在这梦境里事态发展偏离原轨道会怎样。 没有办法，她只能再给李宣来一刀了。 这一刀必须要精准，把控好力度，差池半点都不行。 李小罗颤颤巍巍地拿出刀，血红的颜色在这一片黑暗里格外显目，仿佛夜空之中的太阳。 李宣跪在地上，毫无反应，刀刃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接着，李小罗静静地等待，几秒钟后，四周的黑雾似乎非常难以察觉地浓郁了一些，而李宣的身体也好像轻微的动了一下。 她加大力度，让刀刃没入更深的深度。 就这样，慢慢的小房子再次被一层黑烟所笼罩，时间也在这种气氛下飞速地流逝。 大约两个小时后，李宣的胳膊已经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处处是血红的刀伤，而屋子里的能见度也再次降低，黑雾使得一切都暗淡下来。 就在李小罗要再次下手的时候，一道踹门的声音突兀响起。 她的心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说说吧，你想干什么。”龙哥熟悉的声音传来。只是和以往相比多了一丝愤怒和不满。 李小罗头也没回，说道：“救你，也救我。” “我的生命我自己负责，你凭什么能这样做？”龙哥追问道。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每个人都需要负责两条生命。” “我的决策是对的，否则你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龙哥沉声开口道：“好，看在你的决策是对的情况下，我原谅你这一次，但是我们从今往后不要再一起行动了。” “我不允许我的生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人决定，哪怕是我做错了决定，什么后果我都可以承担，因为我为自己负责。” “但我决不容忍再有类似的行为。” “随你的便。”李小罗无所谓的说。 放在和平年代，这样的观念无疑是没问题的，可是在这个厉鬼纵横的时代，说实话，从内心深处她已经摒弃了这种自我负责的自由主义理念。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与龙哥已经决裂了。 在两人争吵完后，龙哥也没有离开房间，站在门口的位置默默地注视着李小罗一刀一刀割开李宣的皮肤。 他的胳膊已经惨不忍睹了，现在后背上也遍布刀伤。 某一次用力之后，李小罗感到一个微妙的变化发生，男尸的气息不会再自动的衰微，而李宣的身体虽然依旧僵硬地保持原样，但是可以轻微的活动了，不再是像被死死钉住一般。 做梦鬼与男尸的力量达到了一个平衡。 她站起身来，和门口的龙哥对视一眼，然后默默地远离了李宣和男尸，站在靠近门口的墙壁前一言不发。 龙哥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依旧注视着男尸。 所有的动静再次消失，这里再次变成了一片死域。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道轻微的呻吟声像是霹雳一般，打破了这份寂静。 李宣微微抽动着身体，渐渐醒了过来。 李小罗和龙哥面无表情，等待着下次的场景切换。 李宣成为奴鬼者后，再次产生的遗憾肯定比普通人时的遗憾难得多，下一次的凶险简直难以估计。 更何况他还不是普通的奴鬼者，是驾驭了两只死机的鬼的奴鬼者。‘ 李宣睁开眼睛，飞快地扫视四周，第一句话就是：“爹，你在哪里？爹，你在哪里？” “被我们救走了，就在院子里躺着。”李小罗毫无感情地开口说道，现在鬼域已经消散了，四周恢复了常态。 李宣闻言和李小罗对视了一眼，然后立马起身跑出房门。 而李小罗却感到头皮发麻，因为刚刚那一眼，根本不像是一个虚拟的眼神，而好像是一个真的人看她一样，并且那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与凄凉感。 “爹，你没事啊！”屋外，李宣惊喜的声音传来。 而后，他再次看向了李小罗和龙哥二人，和上次一样，周围的环境像是镜子破碎一样消失，而后是空虚的黑暗。 新的场景缓缓浮现而出，龙哥四处张望，发现竟是一片无尽的坟场。 “嗯？我们出来了？”他惊奇地说道，这和预期不一样啊。 李小罗同样一脸懵逼，莫非这李宣人生就只有这两个遗憾？ 那人之后的人生就是一飞冲天，圆满无缺？ 不应该啊，家主乃是神策军统领，虽说神策军实际掌控权在宦官手中，但是家主一定是一个不小的官，从李家院子的繁华程度都能看出来。 而李宣作为他的儿子，不可能没有建功立业的想法，但是史书上根本没有李宣这号人。 这不符合常理。 还有，李小罗被压人鬼侵蚀的身体也恢复了。 “既然出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得想想怎么走出这片墓园啊。李小姐。” 龙哥的声音打断了李小罗的思考。 她这才想起来，现在只是走出梦境，但并没有回到现实。 环顾四周，发现那个穿着黑袍的鬼已经不见了，甚至连那个坟和坟前的碗都不见了，四周一片荒芜，只有密密麻麻的老坟。 “还有，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李小罗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穿着李宣的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