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学院长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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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俺也是这么想的......” 某人无耻地摸了摸后脑勺，摆出一副“真不愧是奥菲利亚”的表情。 少女虽然平时脑子很灵光，也见识过很多这种口是心非的奉承，可一旦摊上古涅，就彻底分辨不出来了。 那张宛如万载玄冰的小脸上居然出现一丝红晕，让古涅不由得哑然惊叹 ‘你怎么也这么好搞定？’ “咳咳，恐怕兽人放这些牧民回来是为了打击我方的士气！没有内jian，也不需要内jian！一群见识过兽人的军队与那残暴作风的人类，对后方的影响可比一个内jian要强多了！” 奥菲利亚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低声喝道。 “没错，刚才我和舅舅确认了一下，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燕无殇从旁补充，肯定了奥菲利亚的猜想。 一旁的某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居然冷汗直流，偷偷地抹了一把汗，暗暗庆幸亚瑟替自己挡了一刀。 “欸？你怎么好像很紧张啊？”一旁的厄露恩明察秋毫，发现了古涅那汗颜的表情。 “我......我这不是为了这严峻的形势而紧张嘛！”他低下头，握紧双拳，义愤填膺地嘶吼到 “这群该死的兽人，居然想要乱我军心！真是狠毒至极！你这小姑娘，也要有点紧迫感啊！” “这种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白发少女瞟了古涅一眼，目露不屑，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哈哈，那您有什么好主意？”少年不怒反笑，他倒是想要听听厄露恩这个和自己成绩差不多的学渣，有什么高见！ “很简单啊，把这群人都杀了不就成了？死人，总不会扰乱军心了吧。” 厄露恩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框住了那些饱受摧残的牧民，声音还是那么轻快，仿佛她说的不是杀人的事，而是在决定下午喝什么品味的花茶。 “天呐，你怎么和某只精灵一样‘中二’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杀人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吧！” “‘中二’是什么意思啊？” “这可是一句高级圣语，大致意思就是指你非常聪明。” “哦哦，原来如此！哈哈哈哈，我好中二啊！” 少女欢呼雀跃起来，浑然没有察觉古涅憋得通红的脸。 古涅玩笑归玩笑，脑子倒是一直在运转。厄露恩的建议虽然很极端，但说不定真的很有效。 杀人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你要是把提出问题的人给杀了，那‘问题’不就犹如无根之水，不攻自破了吗？ 当然，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这群牧民已经是惨上加惨了，自己若是再杀了他们，岂不是让众将士心寒？这可就是本末倒置了！ 这就不得不解释一下，这群人为什么会有损北境的士气了。 现在翡冷翠的居民们对于兽人大军的来袭只知道个大致消息，这也得多亏了这帮中世纪水平的人民对于消息的敏感度。 试问这群人要是回到了翡冷翠，或者只是通过太初关，会给本来毫不知情、以为形势一片大好的人带来多大的冲击！ 现在本来就是七万打百万大军，北境处于绝对的劣势，只能依靠太初关与大小寒山的这个隘口，在这个时间段里，后方的翡冷翠是绝对绝对不能乱的！ 这就是康斯坦丁大公为何要坐镇城中的缘由了，你都火急火燎的，怎么让下面的人信服？还不都得收拾细软，各奔东西了？ 后方一乱，这些守关士兵的家人可都在后方啊！这让他们如何是好？本来兵力就有极大的差距，要是士气再被压了一头，那这仗还打个屁啊！ 有人就会建议——那把他们扣押在太初关就不行吗？ 呵呵，真是多谢你的妙计啊，这下可好，之前是间接折损士气，现在变直接了！这群人在军营里再那么一哭惨........让本就不高昂的士气雪上加霜，可真有你的！ “那把他们拒之门外就无损士气了吗？” 亚瑟还在抬杠，可古涅这个时候已经没空理他了，乐队少了他这位指挥可不行。 “很简单，只要对士兵们宣称——这群人里有内jian，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虽然会让他们有些难受，但为了‘大义’，这点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 奥菲利亚的声音比寒风还要刺骨，虽然她也不想做出这种事情，可有的时候，做出选择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立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你知不知道让他们把前线的消息带回翡冷翠会是什么下场？” 燕无殇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这才不至于被那嘹亮的歌声盖下去，她指着南方，眼睛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些满肚肥肠的贵族会直接弃城逃命！留下老人、女人和孩子！你告诉我，难道他们能跑的过兽人的冰原狼？你知道这么一场追击下来谁会活下来吗？” “跑的慢的人会变成冰原狼的食物，给那些骑着快马，带着细软的贵族争取时间！” “这是康斯坦丁家族用鲜血捍卫的土地，只有懦夫，才会将它拱手让给那些吃人的野兽！” 除了正在指挥“乐队”的古涅和心不在焉的厄露恩外，其余的人都被少女那声嘶力竭、满溢着肃杀之气的演讲震撼了。 亚瑟呆呆地坐在马上，感觉自己的心分成着他了两半，感性的一半哀求他帮助那些牧民，而理性的一半却在告诉他燕无殇所说的都是事实。 他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些居民，又想到了他们今天早上夹道欢送的场景，心脏一紧，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 少年环顾周围，奥菲利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莉蒂亚的表情也和他一样复杂，燕无殇满脸激愤.......... ‘恐怕只有那种人，才不会有这种心理负担吧。’他看着与平常无异的怪胎二人组，有感而发。 “哈哈，气势不错，妾身很看好你哦。” 辛德拉那软糯的声音居然凭空盖过了歌声，直接在每个人耳畔响起！ 音乐就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僵住了，怔怔地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 “我靠，你....你.......你不是在城堡里睡......睡觉呢吗？” 最为吃惊的当属古涅，他是趁这条龙睡着，才敢偷偷地将这辆水晶马车搬走，以完成自己的邪恶计划。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在翡冷翠呼呼大睡啊！这突然而来的惊变使得他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呵呵，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妾身了吗？” 学院长悬浮在风雪中，纷飞的雪花却没有一片落在她那身黑色的洋服上，仿佛这些没有思想的死物也在惧怕她的威势！ 她指了指古涅那银白色的剑鞘，幽蓝色的眼睛露出了挺符合她外表的笑容，就像恶作剧成功后欢喜雀跃的孩子。 “母亲的！又是龙鳞！” 古涅恼火地挠了挠头，他并非记吃不记打，虽然辛德拉平时对他关照有加，但在关键时刻总会坑他！他本打算尽量不牵扯到这条龙，没想到这厮好似一块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嚯嚯嚯嚯......没想到你小子还编了一首这么好听的歌啊！妾身决定把你这首歌刻录下来，作为寒霜院的压轴曲目！” 某常客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一想到自己以后喝花酒还得听这首歌功颂德的曲子，不禁头脑发昏，差点栽下马去。偏偏这首歌还是他自己写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光是座驾显得太空泛，不足以让敌方信服。若是冰霜之龙本人露个面，那可信度也就提高了不少。 奥菲利亚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朗声道 “既然学院长大人这么喜欢这首歌，那可否答应我们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妾身知道你想要什么。” 辛德拉环顾四周，那群牧民已经虚弱到了极致，身上更没有魔力，平均不过五级的他们如何承受得了只是微微“侧漏”的龙威？ 那是自太古以来，一直端坐在大陆顶层，地位从未动摇过的上位生物！ 他们匍匐在地，身体像筛糠似的颤抖，不敢直视那个娇小的身影。 “说起来妾身作为学院长，也没教过你们什么......” 她总算想起来自己排名最靠后的身份了，托着小巧的下巴，喃喃自语。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失职的教师啊！别忘了，你答应过教我一招呢！” 古涅醒转过来，突然想起了辛德拉几个月前那——“教你一招”的承诺。 “哦？还有这种事？哈哈哈哈哈.......人老了，记性不太好，见谅见谅。” 只能自己说自己老的伪萝莉，歪了下头，在底下的那群大老爷们眼中还挺萌，但古涅只觉得有些审美疲劳。 记性不好？开玩笑，龙会记性不好？你恐怕连几千年前谁欠了你一个金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得死死的吧！ 少年暗暗腹诽，却没有那个胆量直接说出来。 ‘妾身当时就那么随便一说，你要是在红堡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辛德拉虽然在恶意卖萌，但心中却另有打算，与古涅的猜测相差甚远。 “好吧，今天妾身高兴，就给你们演示一招！” 众人精神一振，能让学院长亲自演示的招数，肯定威力非凡！就连家学渊博的亚历山大姐妹，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了。 那些士兵的眼中更是冒出了光芒，这可是他们平时绝无仅有的机会，对古涅将他们当作戏班子的那股怨恨，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 “看好了。”辛德拉的面容突然变得极为正经。大量、如絮状的冰蓝色魔力从体中涌出，汇聚在她右手的食指上。 “这也许是你们大多数人唯一的机会能活着见识到属于龙族的‘魔力临界’了！” 汹涌而出的魔力让这个女孩脱胎换骨，也让人类再一次想起了，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只要有一丝魔力尚存，就是足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大魔导师，也是人类绝对无法匹敌的生物！ 辛德拉的眼睛始终盯着古涅，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古涅只觉得大量的汗水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中迸出，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到了冰之傲慢的剑柄，仿佛只有依赖这把魔剑才会让他这种压力下好受一些。 亚瑟的瞳孔冒出金光，他就像是一块干瘪的海绵，正在疯狂地汲取水分。辛德拉的魔力流动让他大开眼界，即使有的地方现在他还模仿不来，但仅仅是十分之一，也让他受益匪浅，近些天关于修炼的种种疑惑瞬间消失，简直就像是........顿悟！ 越来越浓厚的魔力汇聚在指尖，那是力量，足够烬天焚灰的力量，正在压缩成一个小球，却被它的使用者牢牢控制。 一道幽蓝色的纹路出现在辛德拉的食指上，宛如一条条突起的血管，又像是充满古韵的纹身。 “这就是魔纹！等你们修炼到五十级后，或许也能凝聚出它！” “真正的‘魔力临界’指的是，对体内的魔力进行反复压缩，让它在你的身体中汇成一个自然而然的循环，没有停滞，没有阻碍。” “你们要将魔力当成一匹野马，而你就是那个驾驭它的人！记住，但凡出了半点差错，不但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危及到你们的生命！” “现在注意妾身的魔力流动，和‘法则’。” 辛德拉抬起小手，将那个小球朝着太阳发射出去。 那是无从抵抗的一招，古涅的“神血”、引以为傲的剑术、绝无仅有的魔剑，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冰蓝色小球的面前黯然失色。 在那一刻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幽蓝色魔力从辛德拉的体内飞出，幻灭，犹如盛夏凌晨时刻铺天盖地的萤火虫，带着令人震撼不已又死寂萧瑟的美。 硕大的光柱出现在天空之上，爆发出炫目的蓝光与蓬勃的气势，将整个雪原映成了蓝色！ 翡冷翠的城主府内，莱昂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望向那根光柱，轻叹一声 “契约真的失效了。” 兽人的营寨内，一个拄着满是羽毛的拐杖，佝偻着身躯，看上去极为苍老却又不失威严的兽人失声惊叫 “冰霜之龙，冰霜之龙！她.........回来了！” 辛德拉的这一击将云层彻底击散，露出了当空的骄阳，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众人身上，却化不开他们心底的冰霜。 余下的那几道蓝光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那几个跪地不起的牧民落去，速度之快，只有古涅这群二十级以上的人才能捕捉到些许痕迹。 “啊！” 那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后，身子软软地倒在了雪地中，溅起的雪花，打在马腿上，让战马打了个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