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潜入
看到少年挑起眉头后,李玉月也立刻来了兴趣。因为通过她近些日子来的观察和昨晚血魔女子的讲解,她发现,少年的表情只有挑眉、皱眉和眉头紧锁这三种,其中,挑眉就代表着他对某事提起了兴趣。 但不等她开口询问,城中心的方向便传来了一声钟鸣,少年闻声立刻往钟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时间不早了(九点),他便转身要转身离开了。 “得了,时间不早了,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去做。”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就扭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李玉月见状还想开口劝导,但很快便又放下了手,目送着少年远去。 迷茫、活力和成长,是青春期少男少女们的代表色,年仅十五岁(李玉月是九月六日出生,和少年是反着的)的李玉月自然也是如此。她本来就没有怎么实际接触过少年,前期的接触也是建立在信息差和实力不对等(指血魔女子)的情况下,如今少年也得知了这背后的一切,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就成为了李玉月必须思考的重点。 除此之外,李玉月必须思考的还有两点,其一是她的父亲。作为这个整体计划的实际掌舵人,李金城一直以来的作法一直都是比较稳健的,但在李玉月回来之后,他的作法却突然变得激进了起来,这不免让她思考起了李金城这么做的用意与原因。 其二就是她自己了。没错,就是她自己。和被迫执行这个计划的少年不同的是,李玉月是自愿参加这个计划的,到那个时候的她还小,接触的事物并不多,想法也不复杂,但在提倡自由平等的丹都生活了几年后,她不免开始思考起了这种大环境下,究竟是该继续执行那延续了多年的计划呢?还是该由她自己走出一条新路呢? 想到这,李玉月再度拿出了少年之前交给她的染血残棋。她之前找人分析过了,这枚棋子上的砍痕是由一种直刀造成的。少年也会用刀,而且他手里也有一把至今也仍未被清洗过的直刀,其上的血迹和因奋力劈砍造成的缺口也和棋子上的砍痕类似。可以说,这就枚残棋和其上的血迹,都是他亲手造成的,这或许也是他奋力反抗的一个证明,那他把这枚棋子交给自己做什么?是想鼓励自己吗?还是想向李家及其背后的势力证明什么? 就在李玉月独自思考着的时候,少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此时恰好少年向萧家申报的镜子被送了过来,他在经过简单的洗漱后,便只穿着一条短裤,坐在了洗手架前。 深夜,西城门下,救济点深处的一个帐篷里,几个难民装扮的魔教徒正聚在一起喝着酒。在今早的突击检查里,提前对城内规则有所了解的他们早早的就把城内线人送来的武器藏了起来。因此,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人员折损,战力目前也处于稳定阶段。 “嘿,老大,你说的真没错啊,果然城里的那群执法者都是傻子。” 酒桌上,除了端酒声和咀嚼声以外再无他响,但他们却能保持着相当良好的沟通能力。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当中有一名圣灵教的魔教徒,是他用圣灵教的灵魂共鸣之法将在座的五人精神连通了起来。 “那可不,你们看大哥我多聪明,提前都打听过了,不像南门的那锁二傻子,明知道城内不让带武器该执意带在身上。” 听到身边小弟的吹捧后,已经有些醉意的猎袍男子立刻在心中哈哈大笑道。因为他们的精神是彼此互通的,他的心声他们也都能听到。 “哈哈哈,是啊,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咱们每个人都能多领到些奖赏。” 听到猎袍男子的话后,在座的唯一女性立刻开口回复道。从她身上的香味来看她应该是一名来自济阴教的魔教徒。 “诶,说好了哈,今天我立功最大,你们到时候都得把奖赏划分出来给我。” 听到济阴教魔教徒的话后,那猎衣男子,也就是圣灵教的魔教徒立刻看了其他人两眼说道。 “没问题,老大,小的们今天可都是托了您的福,到时候自然得分给您点奖赏。” 闻言,那个一直在吹捧圣灵教魔教徒的人(狂血教的,特点是血气强但痕迹羸弱,表现就是面色红润但身材干败)立刻敬了他一杯说道。 “我想我就不用给了,但我今晚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说着,济阴教的魔教徒就朝着圣灵教的魔教徒抛去了一个媚眼。 “诶,一个晚上哪够?一个星期好了。” 闻言,五人中那个第一眼压根看不出那到底是男是女的魔教徒中午开口了,说着,他竟然朝着那女性魔教徒抛去了一个媚眼。他身上也有济阴教的香料味,而且他和那个女性魔教徒长得很像,看来应该是对姐弟。 “一个星期……这……说实在的,这我还真顶不住,要不就两……三天吧。” 听到那男性济阴教魔教徒说出来的时间后,圣灵教的魔教徒当即就摇了摇头,济阴教的阴阳交合之术在整个魔教圈子里都赫赫有名,这换成一个壮汉都顶不住一个晚上,就更不要提像他这样的酒囊饭袋了。 “兄弟们,酒和rou我买来了。” 正当他们聊的兴起之时,一个学徒模样的壮汉却突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一露面就引起了那些魔教徒们的注意,原因并不是他在这群人里面有多受待见,而是因为他手里提着的那坛好酒和酱rou。
“呦,怎么今天舍得买这么好的酒了?” 见来人手里提着的酒是他们没喝过的中档米酒,那圣灵教的魔教徒立刻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说着,他便将那坛好酒放到了他的身边,并给壮汉也拿了个酒碗(挺破的一个碗,根本不能用来装酒)。 “哦,这不过节嘛,我工作的店家想要趁此机会回家探个亲,就提前把我这半个月的工钱结了。嘿,你们说这个店主傻不傻,我一直都在拿他们的钱,到头来他们还要给我钱。” 说着,那壮汉就把手放到了桌子正中央的水晶球上,随着他的脑内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他的精神也和他们连通了起来。 “嗯,确实是挺傻的。” 闻言,在座的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吃的少喝的也少,满脸死气的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说道。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不仔细听根本注意不到。 “诶,管他呢,今晚有酒今朝醉,来来来,喝个痛快。” 听到那中年男子都说话了,在场吃得最多的那个魔教徒终于开口说话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其他人好歹还是个人,就他,是个血魔(亚人属)。但在这里面就属他的地位最高,他一抬手,其他魔教徒也立刻举起了酒碗,而且他们举的都比他举的低(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手臂比别人长,顺带一提,那两济阴教的魔教徒都坐在他的身边)。 但这不举酒杯还好,一举酒杯,壮汉酒杯里的酒就全都顺着底部的豁口漏出来了,那碗中等品质的酒,他是一口都没尝到。 “唉。” 见状,那壮汉不禁开口叹了口气,然后他就直接把那个酒碗放到了一边,拿出了一个酒盏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奇怪,这酒味道怎么有点不对劲?” 见状,那血魔眼中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他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随后直接将嘴里的酒混着一点血水喷到了壮汉的脸上。 顿时,酒桌上的氛围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许多。但他们却都不是在同情那壮汉,而是向他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