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偶遇
临近傍晚，少年这才大汗淋漓的回到了城里。 “呼，终于快到了，见鬼了，这爆血怒竟然如此耗费气血，也难怪那两个狂血教的没用这招。” 站在路口望着那看似仅有十几步之遥但实则如同天际般遥远的家族大门，少年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会成这样，完全是他自己作死在短时间内频繁使用爆血怒的结果，虽说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收集数据以用于实战，但奈何他使用的次数太多了，就算他有极强的再生能力，那也架不住多次使用给身体带来的损伤，再加上他的自愈也不是没有条件的，频繁的使用爆血怒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加上以消耗大量水分和养分为代价的自愈，这才导致他落入了今日这般狼狈的局面。 就当少年因为体力耗尽而随便在路边找个干净点的地方躺下休息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听闻耳边突然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少女声音，少年立刻支撑着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令人有些意外的是，来者从外表上来看就只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裙，面容很是普通的少女。尽管她的面容并不起眼，但少年却敏锐的，在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丹香。 “呃，下午出去接了点活，这会刚做完，累的有点走不动了。” 少年闻言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说的出去接了点活，其实就是指他为了实验和观察爆血怒对身体的增幅作用，去攻打了一个比较远的魔教徒据点，虽然这一次打的比之前的还累，但他还是成功的测出了爆血怒的各项数据，以及自身战斗体系的优缺点，所以，这一次，完全是值得的。 “哦，不过你身上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李玉月作为一个外人，当然不知道少年究竟去做了什么，但她却很明锐的在少年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哦，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伤口不大，却出了点血。” 少年一边解释着一边在自己的身上闻了闻。他在回城的路上就已经设法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与血腥味，他本以为这种程度的血腥味应该已经没事了，但没想到这少女的鼻子竟这么灵，隔着近两步的距离愣是让她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少女闻言却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她之前也曾经看过关于少年的情报，关于少年的职业，她也清楚。虽然他自己一个人自学确实可以脱离家族的控制，但那样风险太大了，因此负伤也是不可避免的。 “话说回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见状却微微挑起了眉头，不过他却没有明说出来，而是平淡的点了点头，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没什么，我已经快七年没回过这里了，最近刚回来，我就打算出门看看城里的变化。” 少女闻言却只是点了点头，有些惆怅的说道“七年没回来了，没想到这里的变化还挺大。” “是啊，变化是挺大的。” 少年闻言也不禁叹了口气。 别看他一直住在这座城里，但实际上这次却是他这两年里唯二走的正常路，其一是因为他一年前被人从魔教人士据点里挖出来后跟随着萧家的远行队回家族里接受审判，其二就是今天，因为体力不支，只能走正常大路尽快回去休息。 少女闻言却也没有多少反应，她似乎沉浸在了年幼时那为数不多的回忆里，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她才若有所思的扭头看着少年问道“萧渊，如果有一天有人突然跟你说你只是一个棋子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棋子？哪种？” 少年闻言立刻扭头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 “国际象棋里面的皇后。” 少女微微低下头，从指间的空冥石戒指里取出了一枚白色的皇后棋子递给少年说道。 少年见状立刻低头往自己的手里看了一眼，虽然他并不懂国际象棋是怎么下的，但他却大致知道每个棋子的作用。 “那你想做什么？” 将李玉月递过来的棋子还给她，少年略微沉思了几秒后方才开口反问道。 “我……” 李玉月闻言不禁微微一愣。这些年里，她一直都在被身后的棋手推动着，完全没有任何的自由，因此，她本人也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是想成为什么，如今少年一问，她这才反应了过来，但面对少年的提问，她却一时间想不出来自己该说些什么。 “想不出来吗？” 少年见状不禁叹了口气。 “那如果你出于这种困境，你会怎么做？” 李玉月闻言眼中立刻闪过了一抹决意。 “我吗？我估计会假意配合棋手，在他和对手陷入僵局时出手干掉国王，让自己成王。” 少年却只是微微一笑道。 这种事他的确做得出来，而且，他已经去做过一次了。 “那你背后的棋手又该怎么办？” 少女闻言却没有吐槽他那明显违反规则的做法，而是接着问道。 “拉棋手下水，让他也变成棋盘中的一员。” 少年不假思索的开口回答道。 这事他也干过，而且不止一次，虽然他就只成功过一次，但剩下的几次却也给棋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额……算你厉害。” 闻言，少女不禁一阵语塞，她见过下棋路数野的，但没见过这么疯的，作为棋子却一直在试着拉棋手下水，这种人，是该说他脑回路清奇呢？还是该说他多少有点神经病呢？ “话说回来，这盘棋是你的家族给你布置的吗？” 少年见少女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不禁微微笑出了声，他若有所思的拿出了一个黑色小兵棋子，在手上抛了抛后随手扔给少女问道。 “不好意思，我不能说。” 少女见状立刻抓住了少年扔过来的棋子，她本能的低头看了手中的棋子一眼，随即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了少年。 “哦，那你就慢慢去思考着自己将来该怎么办吧。” 说着，少年又扔给了少女几枚棋子，和之前那枚有些磨损但形状尚且完好的棋子不同的是，少年这次扔过来的棋子却几乎每一个是好的。这些棋子有的丢失了底盘，有的丢失了最为明显的特征，每一个棋子缺损的地方都很平整，仿佛是有人专门用武器给破坏成这样的，尤其是那国王的棋子，它不仅被人蛮横的拆成了四块，还似乎曾在战斗中落入了血泊之中，尽管它的外形算是所有棋子中最最完好的，但一入手少女就闻到了棋子上那浓郁的血腥味。 “这些棋子你拿回去玩玩吧。” 扔罢，少年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随后，他很随意的拍了拍手，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向了萧家。 “好家伙，看样子这家伙还挺记仇的。” 少年走后，那少女的脑海中紧跟着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她似乎也看到了少女手中的棋子，面对那枚已经被彻底摧毁却又被人粗暴的粘合起来的棋子，饶是以她的心性，都不禁啧啧称奇道。 “老师，你觉得咱们也采取这样的做法，胜率能有多少？” 少女闻言却反手将那些棋子收了起来，她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周围几眼，随即在心中暗问道。 “以咱们目前的准备，成功的概率在千分之一左右。” 少女脑海中的声音闻言立刻微微思考了一番，随即得出结论说道。 “千分之一吗？概率还是太低了。” 少女闻言不禁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但在叹气之余，她却微微握紧了拳头。概率渺茫，但她却看到了希望。 说罢，少女扭头往少年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抬手放在胸前，对着他浅浅的鞠了一躬。 但她没有发现的是，少年此时却正藏在门口，通过门板之间的缝隙偷偷观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