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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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踏上归途的时候，路灯在街边闪烁着，林东向自己的邻居打了个招呼。 她却只是坐在椅子上，和昨天一样的动作，脸上洋溢着笑容。 在这不再喧闹的街区，这座雕塑是林东最熟悉的陌生人。 也是他唯一的邻居。 这地方非常偏僻，因此也不怎么贵，房东更是和林东签了十年的合同。 回到家后，林东换了拖鞋，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是熟悉的电视剧《床下有？》： “半夜响起的抓挠声，偶尔出现的弹珠响，在完全的黑暗中，你躺在自己的床上，却从来不和床底下的邻居打招呼。” 床下有什么呢？ 林东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擦也不擦的就一口咬了上去，放的时间有些久了。 他想到了最近这几天都在看的书，在他从那一次模拟回来之后，“群星闪耀时”。 那一个个的生死攸关、超越时代的故事，如群星般璀璨而不渝地照耀着暂时的黑夜。 “但群星终究会熄灭，黑夜会降临。” 而那个声音说的是： “域外天魔降临之时，你我不复存在之日。” 要么成为群星；要么，人人加入群星！ 这就意味着，林东将不能再只考虑自己的未来，他还需要为众人的将来做打算。 他需要站到更高的高度，林东揉着太阳xue，关掉电视： “有什么办法呢？” 开直播？ 拍影视剧？ 写小说？ 或者，做游戏？ 林东忽然意识到，这些方法似乎都可以，也都应该纳入他的计划之中： “我还可以画漫画，搞动画；我还可以弄皮影戏，唱京剧！” 重要的不是用什么方式，而是在于用这些方式让更多的人看到... 看到什么？ 林东又忽然愣在那里，理解是需要过程，需要成本的。 “不对，不是这个。” 林东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又忽然感觉这样做毫无意义，他懊丧的躺在沙发上。 随着双眼缓缓闭上，世界被黑暗笼罩，在黑暗中他听到了呼唤，群星的呼唤： “当群星熄灭之时，祂们苏醒之日，亦是归来之时。” 归来？ 降临？ 林东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时间刚过十一点，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旧神？” 旧日支配者？ 克苏鲁？ 可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相关的作品又不是没有，隔壁还有基金会： “我们控制，我们收容，我们保护，我们跑路。” 所以，哪儿轮得到他？ 虽然他确实有奇遇，现在的他拥有模拟的能力，林东想到这里掏出手机。 他也算是看过一些“模拟流”小说的人，像什么“模拟人生”、“人生模拟器”以及“战锤模拟器”之类的。 林东忽然看到了“罗夏”，以及“我们伟大的父亲不是神，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与我们相同”。 但这不是重点，林东将手机放到茶几上： “未知产生恐惧，它让我们胡思乱想，幻想出了无数的可怖的存在。” 可如果我能扭曲认知呢？ 貌似也不行。 林东真的很想用头去撞墙，他不明白“模拟”和“救世”的联系在哪儿，难道让他去模拟这个世界被摧毁后的景象吗？ 或者说，被摧毁的过程？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那个声音第三次出现： “域外天魔源于想象，它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束缚。” 梦是一种无意想象。 想象是人在脑子中凭借记忆所提供的材料进行加工，从而产生新的形象的心理过程。 林东在手机上搜了“想象”，但这完全无济于事，他看着这两个字： “想象？想像？” 记忆缺少细节，林东对此很清楚，丢失的细节是可以人为添加的。 这个过程，就是想象，想象或为真，或为假。 而现在看来，正是他们无数年来不断地想象着旧日的存在，于是祂们便真实地存在了。 “那么，你是谁呢？” 林东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的主人对此并不奇怪，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就是你。” 当周围再次安静下来，窗外下着小雨，林东忽然有种感觉，那个声音不会再出现了。 它轻轻地来，正如它轻轻地走，只留下问题无数。 以及对未来的迷惘。 这一个迷惘的人啊，在第二天去了当地的图书馆，随便找了本神话相关的书看。 沧海桑田，那些老故事终究是没被遗忘，静静放着，好好供着，向人们诉说着往日。 “擎天的巨人”，林东翻书的手停了下来，那上面的话让他愣在那里： “我不逃避自身的命运，反而我要迎向它。” 书中写着，那巨人在沉重之中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那就是他的命运、他的使命与他所关爱的人们紧密联系在一起。 “我存在的意义？” 我的命运、我的使命、我所关爱的人们？ 林东将书合上，放在一边，他感觉有点热，还有点口渴。 还有那么一些胸闷气短的感觉在，所以他决定出去透会儿气，便起身将书放好，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图书馆。 他站到大街上的时候，川流不息的人群在他面前，就像一堵墙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东很快停下脚步，双眼茫然地看着周围，没人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而此刻的他，内心之中忽然浮现出了“太极”二字。 如果，域外天魔是存在的，那么，另一边是什么呢？ “是我！” 是我们！ 我们是群星！ 固然，黑子先行，但胜负之事终究难料。 他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答案，也许就在“模拟”之中。 智者向内寻求力量。 林东买了一杯果茶，走在回家的路上，思考着第二次模拟应该怎么做。 第一次的模拟是他穿越到异界后会怎样，事实证明不怎么样。 那么这一次，他要模拟什么呢？ 林东找了张椅子坐下，掏出手机刷小说，两个多小时扫了一百多本书。 “有一双眼睛，正在以我理解不了的方式观察着我们；有一双手，正在以超越想象的方式cao控着我们。” 也许，即使在梦境中，祂们也依然能够影响到这个世界。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故事，还是先有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源于想象？ 也许这些想象是在域外天魔的影响下出现的呢？ 林东想到了“观察者效应”，“我们几乎没办法不影响我们观察的事物”。 贝果？ 存在或虚无？ 生的能量和死的能量，其实是一回事，差别只在于，是否被看到。 找到一个属于自己面对世界的方式，“没有规则”？ 模拟？ 是的，模拟！ “模拟就是我的贝果！” 林东将手机收好， “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放进去，用我的过去开出一朵未来的花，然后让一切成真。” 那将是一个群星闪耀的未来。 这就是我要做的。 林东目光坚定，身前的公交车停了一会儿，开走了。 等到林东走在回家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看到了她，那个雕塑依然在那里。 陪伴着空气。 林东坐到雕塑旁，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模拟，他的意识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