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乌教习收徒西市里，丁掌柜行礼茶肆西

    张守风看到刁德贵的地方正好离老胡茶肆不远，同时发现偷窃行为的其实还有几个路人。但是，刁德贵一贯风评不好，所以路人都在犹豫需不需要告诉失主。

    张守风也在犹豫，因为刁德贵在黑道上的确还有几个不三不四的朋友，据说其中还有一个在白龙会担任小头目的。

    此时的刁德贵眼见没人管自己，得意万分，下手更加肆无忌惮了。这下，失主也觉察到了，看到了刁德贵的脸，却也不肯说个“不”字，任由刁德贵继续行窃。

    就在刁德贵即将成功取到钱的时候，一个茶碗忽然飞了过来，正中刁德贵正在行窃的双手，疼得他忍不住惨叫一声，缩手退了几步。他忍不住摸了摸手上的伤口，又疼得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看到了扔出茶碗的人。

    张守风也循着茶碗飞出的方向看到了那个人。一个黑发披肩、肤色黢黑、身着黑装的老者翘着二郎腿坐在老胡茶肆的方凳上咧着嘴笑。老者的身旁还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家将。

    “啊啊！是，乌，乌，乌副总教习！”刁德贵显然是认出了对方，连滚带爬地凑到了对方面前，跪拜道：“不知道是乌副总教习亲至，小的这厢有礼了！”

    “乌副总教习？难道这就是乌道亮？”张守风自语道，同时诧异地看着那位老者。

    留在南大牢日子久了，张守风当然知道刑部的基本架构。刑部下划分为五道司，即天道司、地道司、人道司、神道司和鬼道司。

    天道司主管拘捕，地道司主管审判，人道司主管牢狱，神道司主管宗教和经济纠纷，而鬼道司则主管境内发生的异族他国案件。京师中有个打油诗说得好：“京城有张五道口，天地人神鬼为首。不怕一路擒拿手，兼顾八面皇城楼。”

    乌道亮所著的《阴雷录》，张守风全篇拜读过，再加上义士闯天狼的轶事旧闻，所以张守风对乌道亮还是有一些初步印象，只不过这一日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乌道亮本人。乌道亮身为狮王会长老也是张守风才知道的，对于他来说，乌道亮更为重要的身份便是担任人道司副总教习这一官职。总教习和副总教习都是刑部里的武官，不管行政事务，只负责培训和选拔，虽然重要但还算清闲。

    “嘻嘻，老朽看来还算有些声名，小小一个贼盗竟然也识得，不错，不错！”老者转头又对胡悦说道，“胡老板，老朽打碎了你家的茶碗，还请见谅，待老朽赔偿一二。”一挥手，身旁的一个家将递给了胡悦一张银票。

    胡悦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银票，同时说道：“乌副总教习难得来我这里，这茶碗本不该算钱的。不过我这也是小本经济，该赔的还是要赔的。”

    “胡老板还是太在意算小账了！收乌大人的钱其实不太合适吧？”这时，失主走到近前，朝乌道亮行礼道，“小民丁天宏，是据此向西百步的天宏客栈的掌柜。感谢乌大人救下小民的钱财，小民愿意孝敬乌大人，以此表达真诚的感谢！”

    “哈哈，免了，丁掌柜，老朽也是一时兴起而已，不需要感谢。来人，去找一下这附近的天道司捕快，把这家伙送官吧！”乌道亮招手叫来身旁的另一个家将。

    “请等一下，乌大人！”跪在地上的刁德贵慌忙叩首道：“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很早以前就仰慕乌大人，敬佩乌大人前往天狼国进行刺杀的壮举！之前小的没有好机会遇上贵人，所以才做了一些小偷小摸的蠢事！今日看到乌大人，就是看到了贵人！希望贵人带小的走出泥潭，重新做个好人！恳请乌大人收小的为徒！”

    张守风闻言，心说不好：刁德贵这是想跟乌道亮习武呀，日后偷窃恐怕更加横行无忌。

    乌道亮上下打量了刁德贵，忽然笑道：“你这年轻人说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看身子骨倒也有当代年轻人的朝气！老朽身为副总教习，当然还是以教化为主。收徒的事老朽可以考虑，不过是在你弃恶从善以后。这样，老朽先送你去官府，收徒的事，老朽日后再行定夺，也算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刁德贵一听，眼睛一亮，连忙叩拜道：“小的听从乌大人安排，现在就去官府认罪！”说着，他又叩拜了一次，然后跟着那一个家将离开了，看方向是往位于西城的京师同天府府邸方向而去了。

    周围驻足观看的路人议论纷纷，听上去多数是在称赞乌道亮的正义之举。不过张守风本人却不这么看，他觉得乌道亮是在当众演戏，目的是为自己博取好名声。

    这是丁天宏又行礼道：“乌大人恩威并施，果然是正义的化身！小民还有一件私事，想请乌大人去小民的客栈帮忙解决一下！”说着，朝乌道亮挤了挤眉毛。

    乌道亮似乎心领神会，立刻站起来，说道：“百姓有困难需要求助，老朽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丁掌柜，你带路吧！”

    丁天宏大喜过望，引着乌道亮和家将往西边走去。

    “这个丁掌柜是要做什么？”张守风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