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得道

    太虚山

    “丹朱下山干什么去了？”

    莲池旁的凉亭中，叶羽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问道，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见到她，然后他就用手上的戒指感应了下，结果发现她已经下山走远了。

    “下山游历去了，用的身份好像是……偃师来着。”

    华倚着扶手看向莲池中那些逐渐生出的点点绿意缓缓说道，说完转过头看着叶羽。

    “偃师吗……制作精巧木偶的巧匠，倒是挺适合她。”

    叶羽笑着低声喃喃道，又喝了口茶水后说道：“我们也下山吧。”

    “用什么身份？”

    “人匠和魂匠。”

    “？”

    华有些疑惑的看着叶羽，一时间没能理解叶羽话中的意思。

    “铸人，修人，是为人匠，画魂，修魂是为魂匠。”

    说着叶羽手中出现一把黑伞，虽只是单手但却将这伞撑开了，华看着这把黑伞一时觉得有些诡异与不详，但下一刻黑伞就重新合上被叶羽靠放在脚边。

    “不过比起我，樱倒是更适合人匠的身份，毕竟医者和人匠有着些相似之处，我就用魂匠的身份好了。”

    “那我和苍玄呢，用什么身份？”

    “你说能人异士身边有几个追随者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叶羽的不禁就笑了起来，追随者的身份只是个玩笑罢了，就算华她们愿意委屈一下，他自己也舍不得。

    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只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声气然后转过头继续看着莲池上的几片莲叶。

    “不闹了不闹了，我们先下山吧，至于你们下山用的身份以后再慢慢想吧，反正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说完叶羽就要起身去收拾一下东西。

    “别急，你先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见叶羽起身要走华出言阻止，叶羽闻言也是坐了回去，华将右手伸到他身前，翻手间手上出现了一团金光。

    “仙人在上……”

    “仙人保佑……”

    叶羽看着华手上这团金光，隐隐能从中看出有人跪伏在地虔诚祈祷，感受着其散发出无比纯粹的气息，静下心仔细听还能听见人们的祈祷声。

    “信仰，愿力，功德怎么称呼它都可以，不过我更喜欢叫它香火，它是由人们的一个个希望汇聚而成。”

    看着华手上这团金光，叶羽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因为自己虽然也有那么一点但少的可怜，根本没法比，而且还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而华她们身上估计每时每刻都在汇聚。

    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他不喜欢太出名所以除了节日外极少露面，出手那就更不用提了，之所以感到失落其实也只是好胜心在作怪。

    “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吗？”

    掌心的金光隐没进华的体内，华也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臂，这些金光很早就已经出现，之前她担心这来路不明的金光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就驱散了它，但后来它又重新在自己体内汇聚，又试了几次发现无法驱散后就索性不管了。

    但随着这些香火越聚越多，她的耳边逐渐就会响起一些祈祷声，好在这些声音能随着她的心意消失，不然她会被吵的心烦意乱。

    “没事，我们虽无意间种下了守护神州的‘因’，但这份‘因’是确实存在的，这些香火则是神州百姓回馈的‘果’，因果循环，这些香火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相反它还有助于修行。”

    说完叶羽在记忆中翻找能完美吸收香火的办法，因为没怎么用过所以花了点时间，找到之后当即就教给了华，然后又用戒指给樱三人传过去了一份。

    “现在可以下山了吧。”

    传完吸收香火的方法后叶羽看着华问道。

    “可是妖兽……”

    “哎呀，没事啦，不是还有姬麟和连山在吗，实在不行留下分身就行了嘛。”

    “……那走吧。”

    ……

    周王宫

    萧云用李耳的身份当上王宫中的藏室史一职，不用再cao心自己盘缠和住所，虽然吃食依旧还是比不了山上，但也比王宫外好上许多，还有俸禄可拿。

    平日里也只需整理守藏室内所存放的古籍，这份对于普通人来说相当繁杂的工作，对于有修为在身她来说无比轻松，而且作为王室存放各种典籍的地方，平时也没有人会来打扰，闲暇时间由她自己支配。

    守藏室所属的小院中，萧云正坐在走廊边翻看着王室收藏的古籍，静静翻看完后，合上膝头的古籍将其放在一旁，萧云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而看向太虚山的方向。

    最近她听说世上多出了几名能人异士，出行由活物般的木偶代步，不用药石只需手掌轻抚便可去除病痛，这神奇的手段让他们名声远扬。

    而萧云听说后第一时间就猜想是不是师父师叔们下山了，她也不否认这世上真的有能人，但她上山的时间也只是三年而已，之前闯荡时世上的大多流派她都有所耳闻，而且作为太虚首徒的她见识过师父师叔们的能力，所以才第一时间猜想会不会是师父师叔们。

    为了印证自己的这个想法，萧云准备用和苍玄师叔学来的推演之法来推演一番，如果有其他精通推演方士知道她的目的肯定会被吓的胆战心惊，毕竟推演的可是守护神州千百年的仙人。

    不提几位仙人的其他事迹，单是守护神州千百年，就已经让几位仙人的因果无比庞大，而轻易推演仙人的后果，轻则吐血重伤，重则当场横死。

    但萧云是太虚山目前的唯一传人，她来推演关于自己师父师叔的一些小事，不会有任何的因果反噬，当然，一些太过重大的事情她也不敢推演。

    抬手在指间推演一番，得到结果确认是师父师叔和师公后，萧云也就没有继续往下推演，她早就知道以前师公和两位师叔化名下山过一次，而师父师叔们这次下山的目的也与她无关，她只是确认一下罢了。

    散去手上的架势，萧云起身拿起古籍走进屋内，关于师公说的寻道的事她已经有了眉目，但也急不得，只能慢慢寻找那一契机。

    ……

    嗒。

    萧云合上手中最后一本古籍，现在她已经将守藏室中上所有藏书看过一遍，此时回顾起自己的种种过往她心中忽有所感。

    将手上古籍放好，萧云运起灵力抬手一引，屋中的若水飞入她的手中，将若水缓缓抽出剑鞘，横放在膝间，抬手在剑身上拂过。

    她已经找到了，若水，将是她成道的契机。

    不过虽然找到了契机，但这柄和自己相伴许久的若水，究竟如何让她成道她一时间还有些摸不清。

    嗡～

    轻弹剑身，若水发出清脆的嗡鸣声，手指再次从剑身上如水的纹路上划过，萧云心中那种感应变得更加强烈。

    抬手握上剑柄，发动若水cao控水流的特性，一道水流围绕着剑身缓缓流动，在萧云的cao控下，水流逐渐汇聚成一个水球，在空中随着周围的气流变化着形态。

    这一刻，萧云似乎悟到了些什么，但还不够，抬手凌空一划，水球的边角处被分割出了部分，形成了一个小水球，而原先的水球迅速的就将缺失部分补全。

    手朝着院墙一指，小水球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将萧云指向的地方洞穿，看着院墙上的洞，萧云所悟到的似乎增多了些，但还不够。

    目光回到原先的水球上，看着这形态不定的水球，萧云似乎又悟到了些什么，放开对水球的cao控，水球瞬间落在地上溅起大片水珠，有一些也溅到了她的衣服上，但她此时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盯着那片被打湿的土地。

    看着地上的水逐渐渗入地下，被周围的花草缓缓吸收，萧云此时又悟到了些，但仅仅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她成道。

    大道近在眼前，只差一步便可成道，即便萧云修行有成此时心中也有些急不可耐，她努力的回想着还有什么能让她更近一步的东西。

    在记忆中寻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找不到所差的最后那一点，那种悟道的感觉也在逐渐离去，萧云心中变得无比焦急。

    悟道，可遇不可求，错过了这次，下一次她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

    恍然间，她想起了之前去收回定子时的场景，回想起那一望无际的海面，回想起大海风平浪静时的美好，狂风骤雨时的恐怖。

    最后缺少的部分，找到了。

    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萧云合上双眸静心陷入悟道，角落里正在吃草的青牛见自己的主人进入悟道，牛蹄在地上轻轻一跺，院门便合拢关闭，小院也被阵法笼罩，不会让人打扰到萧云悟道，做完这些青牛低下头继续吃草。

    意识空间，萧云盘坐半空，她凝练的心镜竖立在她眼前，萧云抬眼望去，原本心镜上还有一层迷雾般的阻隔，让她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这时那层迷雾已经消失，心镜不再朦胧一片，她也得以看清自己心镜里到底有什么。

    镜中，也有一个她盘坐半空，样貌和她相似，但眼中少了几分灵动，两旁分别还站着两个她，一个眉眼间表露出浓烈欲望，一个则是刚正但不刻板。

    下一刻，镜中站着的两个她动了，走向了盘坐半空中的她，合她融为一体，镜中的三个她合一后，眼中多了些灵动。

    心镜中的她站起身一步步向着镜外的萧云走来，不多时就走出心镜到了萧云眼前，和萧云对视一眼，洒脱一笑后走进了萧云体内，等两人合一后萧云闭上眼感悟变化。

    砰！

    萧云合上眼时，心镜轰然间破碎坍塌，而萧云充耳不闻般继续感悟，片刻后，心镜便全部破碎下落到不知何处，一时间意识空间中只剩无尽的黑暗。

    意识空间中，时间概念变的模糊，可能过去了许久，也可能只是眨眼一瞬，当萧云睁开眼时，整个意识空间中充满了氤氲的雾气。

    随着她睁开眼，氤氲雾气中缓缓析出了点点水滴，这些水滴缓缓聚集到她眼前，随着周围水滴不断汇聚，一条大道逐渐出现在她眼前，周围的氤氲雾气也在逐渐消散，顺着大道望去，萧云竟看不见尽头在何处。

    看着眼前的大道，萧云盘坐的双腿松开，下一刻，她迈步走上了大道。

    轰！！

    当她的第一步落下时，脚下的大道发出轰鸣，原本还有些松散的大道瞬间变得凝实，颜色也隐隐有些改变，等大道的变化停下，萧云又向前走了一步。

    第二步落下，萧云脚下由水组成的大道瞬间变为由紫气构成，一股新的感悟也出现在她心头，短暂体悟了片刻，萧云继续前行。

    每走一步，都会有不同的感悟涌上心头，但萧云没有再停下，只是先压制住这些感悟然后继续向前。

    虽然周边的环境只有黑暗，但萧云并不觉得的无趣，只是继续一步步走在大道上。

    正当萧云越走越顺时，她突然感觉一道不带任何情感的目光穿透层层阻隔落到了她身上。

    虽然这道目光没有任何的恶意，但所产生的压迫感还是让面对它的萧云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她脚下的大道也在颤动，在这道目光下，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

    这目光的主人，应就是那天穹之上的神吧。

    但很快，萧云就静下心来，脚下的大道也不再颤抖，她抬头和这目光对视，虽然身体还是在颤抖，虽然额头已经冒出汗滴，但萧云依旧没有畏惧。

    “做得好！”

    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下一刻，那道目光就应声消失，萧云深吸口气继续前进，她知道，是有人替她挡住了那道目光。

    前行了许久，萧云停下脚步盘膝坐下，心头的感悟已经压制不住，而且虽然还可以继续，但，已经够了。

    道，已寻得，不急于一时。

    盘膝坐下，萧云开始消化心头积攒的感悟，当她消化完感悟时，外界的她同时也睁开双眼。

    “呼～呼～”

    萧云略显急促的呼吸着，眼前的景象除了院门关上和青牛身前少了些的青草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之前一切都宛如一场大梦般。

    但额头上缓缓滑落的汗水，自身翻天覆地变化的实力都在提醒她，那不是梦。

    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萧云细细感受了下自己实力的变化，那无边大道依旧在意识空间内，据师父口中对各境界的描述，她此时已经进到太虚境界。

    确认过自己境界后，萧云将膝间的若水归鞘放回了屋内，然后她又回到刚才位置坐下，细细思考那突然出现并帮她挡住那道目光的声音。

    听起来……很耳熟，气息也很熟悉，好像……是师公？

    ………………

    谢谢肆骥，妖姬月神，世界蛇凯文，书友20200811084182834，甜蜜弧度，羽蝶之恋，（名字是日语，我打不出来，抱歉)，宇智波夜宇，已躺平(￣▽￣)投来的推荐票。

    作者历史不好，但后面又都是有关历史的，可能会出错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