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之二

    巨大的图书馆里，五彩斑斓的书堆里穿插着金鱼贴纸，金鱼在书海里游玩生长，他痴痴的看着小金鱼吞噬着彩色的文字入了迷，越长越大的金鱼撑破了书架，冲破了房顶，化成一道彩虹成功向外逃了出去，有人进来，又必须要有人让位离开，一束月光顺着房顶的洞偷偷溜进来了，最后停在了女孩身上。他望着那月光的终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直到女孩将手中的书本翻了一页他才反应过来，疯狂的朝着那捧月光奔去，刚一起身便让那些被金鱼打翻的书绊倒，胸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管不了这么多，迅速起身冲向女孩那里，却又踩到刚才倒地磕掉的牙齿上，重心不稳向后倒去，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起身时推倒的椅子上，钝器撞击的疼痛感让他更加烦躁，抓住椅子随手一甩挣扎着爬起来手脚并用往她身边靠近，椅子刚好撞到了身旁摇晃的书架。

    “啊！”从嗓子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我哭着睁开眼睛，缠绕着脖子的耳机里传出柴田淳慵懒的声音，烦躁的将耳机线扯下，思绪还停留在那个梦里，胸口的疼痛感让我不清楚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从梦中醒来，舔了舔嘴唇，伸手在床头的桌子上碰到烟跟打火机，就着窗外那一丝明亮半起身点燃了那一份清醒。

    冬日的六点零九分，路边的小摊慢慢热闹起来，飘出的热气温暖着这个城市。零零散散的脚步走过这里都会变得缓慢，抑或停留。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冻了个冷颤。北方的天气确实不太适合我，但是如果刚才认真查看周围环境再去行动，说不定就不会被绊倒，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突然金鱼从房顶落下来，带着刀片一样的冷气呼啸着短促的按了几下喇叭，在安静的清晨似乎有些突兀。也吸引了废品大爷的目光，四目相对，废品大爷笑着把手上的半瓶二锅头递过来。

    “愣着干嘛呀”对面的人把一沓病例硬塞到我手上，还在对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些事情真的等到想要去弥补这种想法出现再去做的时候，真的真的就已经晚了。比如在冬天结束前还在纠结要不要帮猫猫换一件新的猫砂盆，比如每次凶完人之后都换上温柔的语气和态度去跟别人讲话。真的真的，晚了。或许弥补本身就是自我认知上的赎罪，只是为了让自己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再心怀愧疚，只是为了让别人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会给予原谅。

    弥补本身就是出于自我的行为，从最起码我出发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做法，只不过是在强迫着别人做出选择罢了。

    金鱼甩尾，仓忙离去，同时也把曾经束缚过它的书架拍倒，砸向了那哭喊着奔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