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失望的欧阳海
我自桃源来大江上的钟声第五十三章失望的欧阳海看着怀月僧人和奚楚两人远去的身影,李长卿扬了扬那对修长而漂亮的剑眉,然后关上窗户,转回了屋内。 对于昨夜申城发生的“大事”,虽说有修行者插手,但李长卿也没怎么特别在意,想来不过是此地凡人帮会中的争权夺利,然后一方或者双方都请了一些修行者帮忙罢了,这等事情李长卿没什么兴趣。 而且今天是申城七仙盟例行碰面集会的日子,届时在聚会上,两位师弟自然会禀告昨夜之事的具体情况。 李长卿回到床榻上继续打坐,期望能够再次找到前些日子那种悟道的玄妙心境。 她的生活一向都这么简单,除了完成七仙盟的任务之外,她的生活中只有修行,她的心中也只有大道。 然后临近上午九点的时候,李长卿起身下了床榻,离开乐自己的居室,来到了往常例行聚会的厅房。 例会是在上午九点开始的。 当李长卿踏入这个厅房的时候,发现七仙盟在申城的二代弟子,除了几个负有特殊任务的弟子外,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三位老祖还没有现身,不过怀月僧人和奚楚两人,却居然也已经回来了。 既然这么快回来了,那说明昨夜其实没有什么大事,至少对修行界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李长卿坐到了两人的身边,依然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们去查怎么样?昨夜到底什么情况。” “等会等师祖们来了再说吧,不过确实没什么大事。” 奚楚如此笑着说了一句。 ……果然…… 李长卿如此想着,也就没有再问,只是她发现怀约僧人的神情,似乎有一点点的古怪。 而这个时候,七仙盟在申城的三位老祖,鱼贯走入了这个厅房中。 “风平浪静,过去的这一个月,申城风平浪静。” 走进来的时候,清风老道一点没有正形的笑咪咪地喊着。 “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够天天这么风平浪静。” 他像是许愿般这么喉了一句之后,目光在厅中这些二代弟子的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怀月僧人和奚楚两人的身上。 “来吧,说说你们都查到了些什么。” 怀月僧人和奚楚对视了一眼,接着奚楚站了起来。 “昨夜,在申城很有影响力的两名青帮首脑杜文强和杨虎山,两人之间发生了火并,最终的结果是张虎山身死。” 厅房中的二代弟子们,都安静地听着,至于奚楚口中的那两个人,他们都很清楚是什么人,虽然那只是两个凡人,但只要你在申城这个地方,就不可能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而在昨夜的火并中,确实有修行者介入,双方都请了修行者帮忙……” 奚楚继续讲述着。 边上的李长卿微微笑了一下,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 “……先动手的人是张虎山一方,张虎山派了几个枪手在百乐门大饭店外埋伏,不过最终那几名枪手失败了……” “……弟子去百乐门查了一下,从一名目睹了整个经过的舞女口中得知,当时那些枪手,拿着冲锋枪扫射,却一枪都没有打中那杜文强……呵呵,弟子听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有修行者插手了……” “……而按照那舞女所言,当时她只看到了一团突然出现的黑雾,然后枪声就停止了,后来黑雾散去之后,她看到那汽车旁站着一名年轻的僧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奚楚回首望了一下怀月僧人,怀月僧人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古怪之色,不过他示意奚楚继续说。 “……然后杜文强直接去了张虎山的府邸,在过去的路上他们又遭受了一次伏击,这次出手的是一名引气期的修行者,最后还是那个年轻的僧人帮杜文强解决了刺杀者……” “……这场半路伏击的战斗,恰好被我们的一名侍仙者目睹,也正是因为他的禀告,才让我们知道昨夜这场凡人帮会人物之间的火并,有修行者介入其中。” “……而在杜文强去了张虎山府邸之后,再张虎山的府邸之中大概停留了一个多小时方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张虎山已经死了……” “……至于张虎山被杀的过程,弟子无法查明,因为当时目睹经过的人,都已经被人用道术清洗了记忆,不过在张虎山被杀死的那个大厅中,弟子察觉到了修行者战斗过的痕迹……” “……毫无疑问,杜文强这一边,帮助他的修行者,自然是那个年轻的僧人,至于张虎山那边,后来弟子还是查看了一下那些被清洗了记忆的人,虽然张虎山被杀过程的记忆被清洗了,但是更早一些的记忆还是在的,然后弟子发现,在杜文强等人到底之前,张虎山的身边也有一个应该是修行者的人,并且提到了一个名字,大江堂……” “……可惜,弟子没有找到张虎山的尸体,应该是被人带走了,否则回许可以查到更多的事情……” 奚楚讲完了。 能够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查到这么多的事情,基本上还原了昨夜发生的事情经过,算是相当难得了。 至少此时坐在奚楚旁边的李长卿是这么想的。 而既然人已经查清了,接下来就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昨夜的事情,那双方的修行者,自然都是触犯了天规,而且还是情况比较严重的那一种。 因为不管是杜文强还是张虎山,都是在凡人世界中非常有影响的人物,他们之间的争斗,在红尘俗世中算是大事,会影响很多人的命运。 这种事情是最忌讳修行者插手的,也是仙归仙,凡归凡这天天规的本意,不用超凡力量去影响凡人自身的命运。 何况昨夜的事件中还死了不少人。 那个大江堂还有那个身份未知的年轻僧人,都必须受到严惩! 李长卿抬首三位老祖望去,却发现三位老祖此时的神情都有些严肃。 “奚楚,你确定他们提到的是大江堂这三个字?” 然后只见邹震如此沉声问了奚楚一句。 “弟子很确定。” 奚楚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清风老道,道济大师还有邹震三人,各自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为难之色。 李长卿涌起了一缕讶意。 难道那个什么大江堂很棘手? 于是她立刻扬声问了一句道: “三位师祖,这大江堂,是什么样的一个修行者组织?” “大江堂,是申城修行界的一个杀手组织。” 回答她的,是清风老道。 “当然,他们并不仅仅是为钱杀人,只要你付的起价格,他们能为你做任何事。” “这个大江堂极为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堂口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的成员到底是写什么人,他们是在大约八十年前,开始在申城出现的。” “至于这个大江堂中杀手的实力,低的引气期的有,但是高的却甚至有元婴境的大能,而且数量还不止一个,因为这大江堂最著名的一次行动,就是在三十年前,刺杀了申城的一名元婴境大能,那一次行动中,他们出动了两名元婴境大能。” “所以按照我们的判断,这个大江堂的组织者,起码有陆地神仙的境界。” “而对于我们七仙盟来说,其实这个大江堂就是我们在申城最大的敌人,因为在申城的所有修行者势力中,只有这个大江堂,完全没有把天规放在眼中,只要有钱,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插手凡人之事,可惜我们花了八十年的时间,依然还无法早点大江堂的堂口,也不知道大江堂背后那个神秘的组织者到底是什么人。” 清风老道沉声说着。 而李长卿听完了之后,扬了扬眉,没有再说什么。 她自然无法责怪这三位老祖,还有以前在申城值守的七仙盟之人,为什么八十多年了那无法拿那个大江堂如何,以前的七仙盟弟子,肯定也已经花了无数的精力心血去追查这个大江堂的根底,只能说这个大江堂实在太神秘了一些。 只是这这一刻,李长卿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自己在申城值守的这一段时间,一定要把那个大江堂连根拔起。 而这个时候,道济大师开口说话了,他也问了一个问题。 “那个年轻的僧人,他的身份你们查出来了吗?” 这句话是朝怀月僧人和奚楚问的,但道济大师的目光,更多是落在怀月僧人的身上。 相比于大江堂,想来那个年轻僧人的身份还好查地多,因为只要去找一下那个青帮大佬杜文强,应该就可以知道那年轻僧人的身份了。 而怀月僧人则是神情古怪地站了起来,他似乎是先犹豫了一下,接着对道济大师说了一句话: “弟子看了一下那些昨夜张虎山家中,目睹了事情经过,在被抹除了记忆的人的神魂,抹去他们记忆的术法痕迹,似乎是花开经的经文之力留下的。” 怀月僧人的这一句话,让道济大师的神情猛然变了一下。 他没有再问怀月僧人有没有看错,虽然怀月僧人用了“似乎”两个字。 但是每一个知道“花开经”的佛门弟子,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不会提这三个字的。 清风老道和邹震同时望向了道济大师,他们此刻都感受道济大师刚才心神的震动。 道济大师朝两人苦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话: “那僧人,是心相宗一脉的弟子。” 清风老道和邹震齐齐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申城有心相宗的弟子?” 然后清风老道好奇地问了一句。 “一直有一座寺,藏在一条陋巷中,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佛门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道济大师的脸上有抱歉之色。 不过清风老道和邹震两人却也同样有理解之色。 “……那么,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 最后清风老道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七仙盟就不准备继续追究了。 大江堂那边,他们是无法管。 那个年轻僧人,也是无法管。 只是两个无法管之间,却是有些微妙的区别。 李长卿一开始不明白,所以例会结束之后,她去找了清风老道。 “心相宗啊……这是他们佛门的秘事,老道其实也不是完全了解。” “那是佛门中的一支支脉,他们所宣扬信奉的佛法,跟正统佛门的佛祖有些不一样。” “也就是说,这心相宗是佛门的叛徒?” “倒也不能这么说,否则的话,心相宗可能早就被剿灭了,而申城就有一座心相寺,道济他们却对其睁只眼闭只眼了这么多年。” “老道只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第四元会时代,佛门的一桩公案。” “在某一年的盂兰盆上,佛祖当时正在讲法,然后他的一位弟子当众对他提出了质疑,甚至和佛祖发生了激烈的争辩。” “但是佛祖并没有怪罪那位弟子,只是将他驱逐出了山门。” “而那位佛祖的弟子,后来自立了心相宗,宣称只有他们心相宗,才能真正让人抵达彼岸。” “不过佛祖却是从来没有将那弟子定罪为异类,也从来没有将心相宗宣扬的佛法定为歪论邪说,当时只是说了一句花开万朵不重样,就任由那名弟子离开佛门,自立一宗了。”
“至于心相宗和正统佛门之间的关系,老道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那心相宗的弟子,向来都神神秘秘的,也不愿跟正统佛门弟子接触,而正统佛门弟子好像也比较忌讳心相宗的弟子。” “总之,虽然都属于佛门,但两者之间却是老死不相往来。” “而这次的那个心相宗僧人的事情,就让他们佛门自己去处理吧,我们倒是不方便插手。” 这就是清风老道对李长卿的解释。 于是,昨夜发生在荆城的大事,在七仙盟这一边,就此就算是结束。 七仙盟并不知道,在昨夜的事情中,其实真正主导的人,并不是大江堂,也不是心相寺的那个僧人,而是另外一个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年轻人。 而昨夜发生的那两个青帮大佬之间的争斗,更是有着他们远超他们想象的极隐秘的诱因。 …… 欧阳海是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时分,离开百乐门的。 其实他根本还没有喝过瘾,也没有玩尽兴,更是对雯雯有些恋恋不舍。 雯雯是今夜陪他跳舞的女子。 欧阳海以前从来没有在百乐门见过这个雯雯,只是在舞女门跳开场舞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在一众浓妆艳抹的舞女中,却只是化着淡妆,神情有些不知所措,还经常跳错了舞步的女子,觉得她是那般的清纯青涩。 所以欧阳海点了雯雯来陪自己。 而在和这个坐下时都不敢靠他的女子聊了一会之后,欧阳海才知道,原来雯雯今天才是第一天百乐门上班,而且她还是一个大学生,家境并不怎么好,前些日子父亲又生了重病,为了帮父亲筹措医药费,在听说了百乐门的舞女,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赚取好几千大洋之后,她才想办法到这里来当舞女的。 听完了雯雯的遭遇之后,欧阳海深表同情。 特别当时雯雯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着红,有一种让人我见犹怜的动人气质。 欧阳海就很想怜一怜。 所以他准备帮一帮这位动人的女子,帮她变成一名真正的舞女,这样雯雯就能赚更多的钱了。 于是欧阳海开始耐心地将自己混迹歌舞厅多年的经验讲给了雯雯听。 比如说光陪客人在舞厅中跳舞,是赚不了多少钱的,真正要想赚钱,就要陪客人出去吃吃夜宵,再顺便发生点什么。 当然更赚钱的,就是在歌舞厅中,去结识那些真正有钱的人,想办法让他们喜欢上你,如果能够成为这些有钱人的外室的话,那才算是脱离苦海,从此就可以过吃香喝辣的生活了。 最后欧阳海跟雯雯表示,如果她今天愿意陪自己出去吃夜宵并且发生点什么的话,他愿意教雯雯更多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好舞女的方法。 一开始的时候,雯雯只是有些惊恐地看着他,只不过在欧阳海耐心地劝说下,这位女大学生的眼中,渐渐有了犹豫挣扎之色。 可惜就在欧阳海准备趁热打铁,今晚就把身边这女子变成一名真正舞女的时候,百乐门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 然后坐在角落里的欧阳海,看见束观从外面走了进来。 欧阳海叹了口气,心想着果然只要和这家伙遇到,就没什么好事发生。 欧阳海没有过去跟束观打招呼,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就在自家门外发生了枪击事件,而且还牵扯到杜文强这样的申城大人物,今夜的百乐门也不可能继续营业了。 至于雯雯,早就在枪声响起时,慌张地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无限失望的欧阳海,拎起桌上喝了一半的那瓶威士忌,随着惊恐的人流,走出了百乐门的大门。 但是他依然没有回家,一边喝着酒,一边独自而萧索地走在深夜的大街上,和街上那些可怜的酒鬼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他走到了江边,坐在江边的一条长凳上,默默地喝着酒,等待着天明。 当东方的第一缕晨曦,洒落在大江上的时候,他终于喝完了整瓶威士忌。 一名穿着深色西装,一只手拎着一袋包子油条,一只手拿着一杯豆浆,胳膊下夹着一份报纸的半老不老的中年男子,从他身后走过。 走过了十几米之后,这名像是起早等公交车去上班的中年男子,朝四周观察了一下之后,突然又返回身,来到欧阳海坐的这条长凳的旁边,坐在了凳子的另一端。 中年男子将手中的豆浆油条包子放在了长凳的中央,放在了他和欧阳海之间,然后打开了报纸看了起来。 欧阳海没有理会坐在他边上的那个中年男子,在喝干了瓶中的最后一滴威士忌之后,他掏出了一包美丽牌香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边点上。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从报纸的后面伸过来了一只手,把香烟从他嘴角处拿走了。 “少抽点烟,特别是喝酒以后,对了,酒也要少喝点,我劝过你多少次了。” 报纸后面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 “先把包子豆浆吃掉吧,都还是热的,我猜你肯定没吃早饭。” 这个月虽然请假了三天,但更新量还是达到了十五万,算是说到做到了。 马上就是新的一月了,家里的两头神兽也终于可以回笼,希望在新的一个月里可以多更点。 为新的一个月求下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