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恐怖的毛血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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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阳和周玉的不断恳求下，医生给唐佳怡介绍了一位心理专家，不过这位专家很忙，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医生把手中的笔往处方上一掷：“该吃吃，该玩玩，心大一点的话，自己也能调理好，再说一遍，这不是病！” 四人感谢完医生走了出来，徐若琳对这位医生心大一点的建议很不满。 唐佳怡的心绝对够大，别看她有时很严厉，那是因为有人在工作中出了错，平日里对每一位职工都很好，工作出错也只是训示，从不做实质性的处理和惩罚。 唐佳怡听了医生的话，好像满血复活了一样，愁云瞬间消散，即便是回想起那三幅画面和马婶的惨叫声，也只是单纯的影像和声音，除了一点点不解外，再无不适感。 “我饿了。”唐佳怡用肩膀拱了拱肖阳。 “第一次见唐总撒娇。”徐若琳笑嘻嘻地说。 “滚。” 已经下午四点，这个点除了那些快餐店外，附近还真没什么好吃的。 “吃什么呢？”肖阳挠起了头。 “要不……咱们午饭晚饭合在一起，去个热闹的地方吧！”唐佳怡此时突然像个小姑娘似的蹦到肖阳面前：“咱们去临江路！” 有些刻意，这么做是想让大家彻底不要为自己担心。 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附议。 临江路靠近市区边缘，是申城烟火气最足的地方之一。 满街的露天大排档，一家挨一家。 连在上个世纪就已近失传的猜拳行令都能在这里听到，恣意的喧嚣、尽情的奔放。 肖阳开玩笑说过，猜拳行令也算非遗文化，应该抓紧申请，小心让半岛南端那个邻国又在联合国抢注了。 有不少卖艺者穿梭期间，从70岁的老人到10多岁的小孩都有。 二胡京胡、吉它提琴、琵琶三弦应有尽有。 美声、民歌、通俗、越剧、清口……还有讲荤段子的，各类艺术门派都有，水平嘛，就不能要求太高了，助兴为主。 上一次去临江路吃饭，一位小女孩站在桌边不走，吱吱扭扭地拉了一首不怎么成调的提琴曲，唐佳怡一发善心给了人家200块钱。 中午参加求婚仪式帮肖阳布置现场的有二三十人，随唐佳怡到了医院后让他们先回去了，肖阳开始打电话通知大家，六点半在临江路集合。 唐佳怡在徐若琳的陪同下在医院卫生间把礼服换回了去福林饭店前的衣服。 脱鞋往上蹬裤子时，唐佳怡还特意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红指甲，完全正常，没有那种刺眼的感觉了。 …… 二十多人陆陆续续到达临江路，天还没完全黑，却已灯火通明。 足有两百米长的临江路，街两边的店铺外一桌挨一桌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头。 本来就不宽的街面被占了一多半，中间只留下一条两三米宽的过道。 三大桌人刚刚坐定，就见只有几米相隔的街对面店前来了几个客人。 三十多岁的三男二女。 吸引唐佳怡关注的是他们高吼二叫的风格和他们高度类聚的穿衣打扮。 三个男人，两人戴着粗粗的金链子，没戴链子的一人手上戴了好几颗镶嵌着宝石的大戒指。 两个女人的风格也差不多，手镯、戒指，珍珠项链大耳环。 “你要是喜欢，等咱们结婚后我就给你挂一身。”肖阳小声对唐佳怡说。 “滚。”唐佳怡轻轻地回了一个字。 这个滚字也是唐佳怡的常用语，用的场合不同，效果也不同，有时严厉，有时亲昵。 一杯接一杯的生啤端上桌，唐佳怡悄声对肖阳说：“一会儿敬大伙一杯，就在这儿把戒指给我戴上。” 今天是肖阳精心选定的求婚日子，肖阳说选父亲节有特殊的意义，他离做父亲又近了一步。 尽管出现了意外，但唐佳怡不想让他失望，虽然没了仪式有些遗憾，但唐佳怡准备在这个热闹的场景下接受肖阳的求婚，也算自己给肖阳一些补偿，减少一点心里对他的愧疚感。 “不！”肖阳很坚决地否定了。 从现在起，俩个人的大事他要管起来，定婚结婚这些事必须听他的，以后结了婚也一样，男人嘛，主抓大事，比如中美关系、中东石油、国际局势这些事他都要管起来，除此以外的小事都由唐佳怡管。 唐佳怡笑了：“又贫嘴！” “你俩嘀咕什么呢？”周玉发现了二人的小动作，带头举起杯来，替唐佳怡向大伙表达了感谢和歉意。 周玉的解释是，唐佳怡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工作过于劳累才导致了今天的突发状况。 婚前恐惧症这几个字自然是不能和大家提及的。 有调皮的小伙子说，没关系，这样还能多吃一顿。 场面迅速热烈了起来。 喧嚣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哐！”地一声，剧烈的拍桌子声响起，伴着桌上杯盘碗筷因振动而发出的共鸣，那桌金链子客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起了内哄。 穿运动装的男人把对面花衬衫大金链的男人用两只生啤酒杯砸倒在地后，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端起桌上的一大盆毛血旺，连盆带汤地砸在那个男人的头上。 这场景，谁见了不得一哆嗦？ 但唐佳怡却没有，既没有像身旁几位同伴那样发出尖叫，也没有掩面不忍，而是呆呆地、出神地看着。 那一大汪汤红如血的锅底，还有……那个女人的项链在拉扯中断线掉落后分布其中的粒粒珍珠，与中午求婚现场出现的幻觉何其相似？ 唐佳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捂住胸口，想转过头去，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像着了魔似的，完全无法把视线移开。 “佳怡怎么了？”周玉第一个发现了唐佳怡的异样，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微微颤抖着的身体。 “佳怡，佳怡！”肖阳使劲摇着她的肩膀。 直到大伙围将过来，挡住了唐佳怡锁在那滩毛血旺上的视线，唐佳怡才木木地问了一句：“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