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栖云国都
两天后，李月凝洞府外，一道白光降临，樊云生现出身形。 他神念一扫，发现洞府里空无一人，疑惑间，隐隐一股微弱丹香冲入他的灵觉。 “上佳三品宝丹！这丫头不简单，居然能炼出这种品质的…” 正要进入一探究竟，樊云生忽然神色一动。 “马长老！出来吧！” 樊云生慈和声音里加入一丝灵威，落在马长老爷孙耳中竟仿若惊雷一般！ “参见宗主！”马长老带着孙子本是隐藏在不远处的林中一边吐纳，一边放开神念静候赵诗阳落单。不料樊云生突然出现，此时殊为尴尬，脑中飞速运转，酝酿着说辞。 樊云生几个月前来寻赵诗阳时，就发现了二人。只是那时没功夫搭理这二人，便只作不知。今日，察觉二人仍在此地鬼鬼祟祟，让他隐约想到两年前，负责道法大赛的一位长老提到，赵诗阳曾斩落马长老嫡孙的手臂。 这在他心中，当然不算什么大事。门内弟子争斗比试，只要不伤及性命，不损坏道基，rou体损伤都可以复原，断手断脚也是常事。 樊云生何等人物，掌管云鹤宗这等庞然大物，每日宗内大小事务，无不事必躬亲。头脑一转，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前后后。 “马长老，这便是你的爱孙？”樊云生背着双手，看向马佳祥，露出一副上位者的慈祥模样。 “正是，犬孙马佳祥，虽资质平常，然而自幼绕膝，以至弱冠，属下仍怀老牛舐犊之爱，常带在身边。”马长老不卑不亢，似真情流露。 “马长老，我等爱子孙，必为之计深远！我观令孙，资质上佳，只是眉宇间阴阳失调，似是气量略狭所致！你应多带他去那壮阔之地，参悟天地大道，而非整日隐匿于深草密林，作那寻仇觅恨之事！” “宗主，我……”马长老老脸胀红，一时语塞。 “这赵诗阳虽然天资不错，但小小年纪，竟然违反我云鹤门规，将我赐他的玄龟宝甲，私自贩卖给外宗，换取修炼灵晶，我打算亲自捉拿他，从重处罚！以儆效尤！”樊云生话锋急转，信口拈来，给赵诗阳又扣了顶大帽子。 马佳祥爷孙俩，本来已是羞愧难当，听闻此言，心情又暗自振奋起来。 “那小崽子竟然拿玄龟甲去换灵晶，真是蠢出天际，猪都不见得比他蠢！”爷孙俩脑中同时生出类似想法。 “你二人可察觉赵诗阳去了哪个方向？”樊云生一步步循循善诱。 “他两天前去了那个方向！”马佳祥胸无城府，此时更是忘了羞愧，理直气壮地将赵诗阳师徒离去的方向指给樊云生。 樊云生最怕二人装傻充愣，此时达到了目的，便温言让二人速速离去。 樊云生胸有成竹，并不心急，料想以他的修为，一日内必能寻到赵诗阳师徒，到时候只需给李月凝一个理由，便可将赵诗阳单独带到自己那里。 在此之前，他倒是对李月凝炼制了什么灵丹很感兴趣，须知，上佳三品的灵丹，即使对樊云生这个修为层次，都是大有裨益的，至于是什么丹药，以他的见识，去看一眼炉中剩下的炉渣，便可分析出七七八八。 樊云生衣袖一挥，洞府门随之打开，他一步踏入，随手关上门，向紫色丹炉走去。 这时，轰隆一声，李月凝石室的门竟打开了。姚星存从里面缓缓走出。 “师兄！” 樊云生大吃一惊，愣在当场，瞬间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气度。 …… 这栖云国的国都不愧是一国之都，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两边店铺丛生，食物的香气，脂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就如同欲望本身，挑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李月凝四处打量，一路向赵诗阳问这问那，赵诗阳宛如向导，虽然也是第一次来，但毕竟世俗人性亘古不变，很多东西一看就懂，飞快地现学现卖，也引得李月凝双眼异彩连连。 “师父，看，这是一家当铺，就是以物换钱的地方，您身上可有金银玉石之类，我们去换点钱用，去对面那间酒楼吃点？喝点？”赵诗阳提议。 “好，你看这些行不行。”李月凝从储物袋里拿出十几个装丹药的各式空玉瓶。 “应该没问题，您就在外面等我！” 这当铺此时生意冷清，店里只有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在装模作样地擦拭着柜台里的金银物件，而旁边的胖掌柜则哼着小曲，在逗一只橘色长毛小猫。 看见赵诗阳进来，掌柜凭多年的经验，觉得这是个败光家财的落魄公子，说不定可以狠敲一笔。马上给伙计使了个眼色，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逗猫。 赵诗阳从怀里随意拿出一个玉瓶，放在柜台上，这玉瓶晶莹剔透，通体流淌出一股温润的白光，赵诗阳轻轻用手在上面弹了一下，那玉瓶发出了一串清脆吟鸣，如仙音绕梁。 那掌柜面前的小猫腾的一下窜上了柜台，被伙计忙一把从后面拎着脖子扔回到地上。掌柜堆出一脸和善笑容迎上来，“公子，这玉瓶准备卖还是当？” “卖！” “五两金子！” “这个呢？”赵诗阳把那个玉瓶收到袖中，又拿出另外一个。 掌柜目露不舍地看着第一个玉瓶被收回，但又马上双眼放光，被第二个玉瓶吸引。 这是个方玉瓶，通体透出柔和的淡紫色。 “这个七两黄金！” 赵诗阳将第二个玉瓶也收起，又拿出第三个玉瓶，“这个呢？” 掌柜的心如被猫抓了一样难受，但马上又似被打满鸡血！ “这个嘛，八两！” 赵诗阳就这样，拿出一个，又收回一个，当拿到第九个瓶子时，掌柜终于忍受不住，“公子，你也不必再折磨我了，十两黄金一个，您有多少，我都要了！”掌柜露出一副诚恳之至的表情。 ”十五两一个，少一两我也不卖，赵诗阳不慌不忙把那十几个瓶子一个一个都摆出来，整个屋子瞬间宝光冲天！ 店伙计早已识相地将打烊的牌子挂了出去。 掌柜一咬牙，“好，成交！”，然后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玉瓶珍重地一一收了起来。 “怎么样，瓶子卖掉了么？够去酒楼了吧？”李月凝好奇道，在她看来，那些装丹药的瓶子就如同凡人吃饭用的碗碟差不多。 “够了！”赵诗阳这一天说了太多的话，已经懒得解释。 酒楼三楼，一张临街靠窗的桌子，五六样精致小菜，一壶陈年佳酿。 师徒二人一边呷着小酒，一边随意地夹一口小菜。 李月凝望着窗外，宝马雕车如过江之鲫，霓虹灯火似银河之星。 她轻声问：“这，便是凡人的生活么？” “不是！”赵诗阳道。 “那什么才算凡人的生活？”李月凝问。 “我们可以开一家店。” “什么店？” “猪rou店！” “卖猪rou？” “嗯，徒儿只懂卖猪rou！”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