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临云鹤
二天后将近正午，赵诗阳在包氏，二胖和众亲朋的簇拥下来到院子里，等候王植。 全村人亦都扶老携幼，过来围观。赵诗阳身着包氏连夜赶制的红色绸缎新衣，包氏和二胖跟在身后，与乡邻们一一寒暄，接受着各种或真诚，或虚假的祝福。 “三胖，你出生那天，我就说这孩子天庭饱满，骨骼清奇，日后定然不凡”，说这话的，正是那乳名二狗的孩子的父亲。 “三胖，你从小体弱，要是受不了那苦，无需勉强，凡人的生活，也可以很有滋味。”一位邻家老翁耿直地说。 “李老头儿，你这说是的什么话。我家三胖定会一飞冲天！”三胖的三叔有些不满，老翁脸上略红，不再言语。 “三胖，你若真能成了仙人，我便嫁给你当老婆！”一个稚嫩的童声在人群里显得分外清越。 众人哄堂大笑，看向说话的女童，正是那三胖的玩伴孟蝶。虽然也才九岁，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此时她满脸绯红，但却并无羞赧之色，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明亮而坚定地注视着赵诗阳。无疑，这是个早慧的女娃。 赵诗阳的脸也不禁通红，忽然想起前世上小学时，考过几次年级第一，班里的班花也曾向他暗送秋波，班里的男生也曾跟着起哄。但毫无疑问，今天的场面更刺激！ 赵诗阳深知，大凡美丽的女子，在幼年时光，便有了孔雀般的骄傲。此刻，他不能摧残这份骄傲，没了这份骄傲，这些女子，就成了残花败柳，生命再无光彩。 赵诗阳看向院落，包氏栽种的几盆不知名的白色花上，一对紫色蝴蝶流连其间，相互追逐，赵诗阳上前采下一朵，跑回来戴在了孟蝶头上。孟蝶小脸蛋一阵娇羞，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天空上飘过一道流光，一人踩着祥云，刹那到了眼前，正是王植！ 此时他一身白衣，丰神如玉，出尘气势尽显。 “三胖，我们走吧。” “这不是，王木匠？原来他是仙人！……”人群中传来议论声。 赵诗阳点了点头，二胖胖嘟嘟的脸上，尽是羡慕之情，将背在身上的包袱递了过来。 赵诗阳接过包袱，里面是包氏给他准备的衣物和干粮。心中不禁又是一酸。 “照顾好母亲！哥！” 二胖眼中有泪水涌出，郑重点头。而包氏也是泪眼婆娑。 “王，王仙人，我儿就拜托您了！” 王植看向包氏，微微点头。 赵诗阳走到王植身边，向众人挥了挥手。王植揽住他，下一秒，已在云中。 赵诗阳虽然已有准备，还是被迎面的风刮得脸疼，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王植的手轻轻一点，赵诗阳身上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光罩，风云遇到光罩，自然地绕过了他，脚下流过的山光水色，竟快得让他眼痛生泪。他赶紧闭上眼睛，耳边的风声如魔笛吟唱。 一盏茶的功夫，他们落在一片白云缠绕的青峰前，几条蜿蜒的翠玉阶梯蜿蜒而上，不见尽头，山脚下一棵高逾十丈的迎客松下，耸立着一座造型古朴的，通身由整块雪白玉石铸成的亭子。亭中两位道士模样的男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度。 其中一个快步走到近前，对王植拱了拱手，问道“道友何人，来我云鹤宗何事？ 这便是仙家的保安么，果然不同凡响。赵诗阳暗忖。 王植丢出一块雪白色的玉牌。道士接在手里一看，不神色一凛，无比恭敬道：“原来是王长老，弟子入宗不满百年，不曾一睹长老风采，望长老赎罪！” 王植微微点头，带着赵诗阳，并未拾级而上，而是直接驾着祥云，直奔主峰峰顶而去。 峰顶的冲和殿前，云鹤宗的宗主樊云生和几个长老神色凝重，他们对面气定神闲地站着一男一女。而樊云生背后，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探头探脑，对着那对男女做着鬼脸。 “二位，我们不如到殿内，坐下来喝杯茶，详谈此事。”樊云生缓缓说到。这位栖云国第一大宗的宗主生得慈眉善目，须发皆白，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不必了，此事没得商量，这丫头我们今天一定要带走！”对面男子不耐烦地说。这男子本来剑眉星目，很是潇洒，可惜嘴角下方有颗指甲大的黑痣，整个人多了一种阴郁的气质。 “师父，我不要跟这对狗男女走！”小丫头拉着樊云生宽大的衣袖，咬牙切齿地说。 对面女子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美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妩媚。此时不由得气得柳眉倒竖，轻喝道“小小年纪，言辞就如此阴损，看我以后怎么调教你！” “还调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是看中我的奇异体质，想给你们那狗崽子日后当炉鼎用，若非我无意间，从你们那狗崽子那儿听来，还真要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害死！”小丫头奶凶奶凶地说，本来粉雕玉琢的小脸儿扭曲得近乎狰狞。 “哼！你这死丫头倒也有些鬼机灵！若非我之前在你身上留下印记，还真让你给逃了。”阴郁男子冷笑道。 “两位道友，无论前尘种种，钟琪这女娃现在已是我云鹤宗的弟子，她不愿意随你们离去，我云鹤宗便有庇护她的义务。”樊云生淡然地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哼，若不是这死丫头搭上你这老鬼这条船，我夫妇二人何至奔走万里，花了半年多才找到她。你今日把她交还给我，我二人便不计较你云鹤宗的事，若是不交，嘿嘿，那就别怪我今日要血洗云鹤宗！”阴郁男子说完，身上爆发出一股惊涛骇浪般的狂暴气息。樊云生后面的几个长老本想大声喝斥，此刻却都被男子强大气息所慑，气血有些不稳。那叫钟琪的小丫头则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才倔强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但牙齿却不停地打战，已经说不出话来。 “钟琪与我既然有师徒之缘，师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若想带走她，除非先击败我这个师父！”樊云生身上同样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满头白发无风自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拂尘。 “好！那我就看看先你这老鬼，是否有资格当这鬼丫头的师父！”阴郁男子话音未落，身体已经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