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收场

    疑似祭拜的气氛被敲门声破坏，电话被对方迅速挂断，没有一丝犹豫。

    沈铎冷笑一声：“收拾残局？我特么就是来背锅收拾残局的人！”竭力控制住即将暴走的情绪，沈铎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将门锁从里面打开，然后快速走回办公桌后坐下。

    “进来！”不管怎么样，架子不能倒，谱儿要摆足，沈铎声音低沉严肃，还拿起一叠资料，装出一副在忙碌的模样。

    工作人员仿佛对沈铎的小动作毫无所觉，轻轻开门，几步走到办公桌前，低压低声音说话：“主任，出状况了！韩卿不配合我们揭发徐谦，反倒动手打了我们的人！”

    沈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废物！”不知是在骂韩卿，还是在骂对质现场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你不废物你去搞！别让我们冲在前面背黑锅！心里憋了一肚子脏话，却不能说出口，工作人员轻轻呼出一口气：“主任，徐谦要见您。”

    “不见！”沈铎一口拒绝。开玩笑！眼下这当口，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怎能见徐谦自讨无趣？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徐谦推门而出：“沈铎，你们的调查完事了没有？结论是什么？”

    沈铎皱了皱眉，看向工作人员：“调查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结论？”

    工作人员压住火气，一脸严肃地开始汇报：“主任，经过调查，徐谦打了假拳，并且威胁韩卿为他做假证，这种行为要立刻严惩，我建议取消他的参赛资格，禁赛……”

    “住口，你说徐谦打假拳，证据呢？”沈铎怒吼一声，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讲话。

    什么玩意？要证据？工作人员一脸懵，很快醒悟过来，风向变了！

    “主任，禁赛的证据不足，还需要进一步查实，您一向教导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工作人员话转得很快。

    “没有证据，取消参赛资格也是不妥的！我们继续调查，徐谦继续参赛！你去忙吧，我和徐谦有话要说。”沈铎瞬间化身为正义的象征。

    工作人员如蒙大赦，快步离去，走得太急，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

    “徐谦，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你继续参赛，我们继续调查，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结果，你看怎么样？”沈铎盯着徐谦，慢慢讲道。

    “不行！我会在这里等结果，这样的说辞我不接受！”徐谦径直来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目光冰冷回看沈铎。

    “我有证据，你和蒙面女神打假拳，不要逼我拿出来！”沈铎伸出右手食指，再次轻敲桌面上的一叠材料。

    “哈哈，蒙面女神也打假拳，沈铎，我倒要看看你的证据。”徐谦毫不客气伸手向前，直奔那叠材料而去。

    “徐谦！你讲不讲规矩？懂不懂法律？我告诉你，逼急了我，我就把桌子掀开，大家都别玩！所有的资金投入都没有收益，你们白欢喜一场！”沈铎大吼一声，“徐谦”两个字叫得咬牙切齿。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在这里！我听到有人喊徐谦了！快点，快点！”

    虚掩的门被狠狠推开，老年拉拉队蜂拥而入。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徐谦，别害怕，有大爷大妈挺你！在连海的地面上，谁来也不好使！”

    “你就是燕京来的人？徐谦是被人诬陷的，你知道不知道？”有人对着沈铎嚷嚷起来。

    谁也惹不起老年拉拉队，包括沈铎。索性他见多识广，面对一群愤怒的老人，明知不敌，干脆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说。

    大爷大妈一眼看破了沈铎的身份，“呼啦”一声围了过去。

    “徐谦被人诬陷打假拳，你们这些大人物管不管？你们不管，我们就去告状！”

    “你们说要调查，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有没有结果？凭什么扣着徐谦不让他回去吃饭？把他饿坏了谁负责任？告诉你，他是我的孙女婿，惹他就是惹我！对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一言我一语，把沈铎吵得头大，这帮老头老太太虽然烦人，却给了他下台阶的机会。沈铎毫不犹豫抓住机会：“各位大爷大妈，听我说一句话！徐谦的事已初步查清，没有证据，郑南多半是诬告，你们带他回去吧！”

    老年拉拉队看向徐谦，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拉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徐谦摇了摇头：“我和沈主任还有事要谈，大爷大妈，你们去餐厅等我，今天的晚饭我请客，谢谢你们。”

    眼看徐谦话里有话，老年拉拉队互相看了几眼，决定留下了一个大爷、一个大妈守在门口，其他人离开三楼，前往餐厅。

    办公室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沈铎冷笑一声：“徐谦，你想怎样？别以为我会怕你，支持你的人，一个电话都没打！反倒是我的老领导，嘱咐我要给你一个机会！”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是要一个最终结果，今天你不给我，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间办公室。”

    “我们要调查！需要时间，想限制我的自由，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沈铎嘴依然很硬，除了老领导，没人找他兴师问罪。少了背后的大人物支持，面对徐谦一个人，沈铎心里不虚。

    沈铎没有硬过去三秒，电话铃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犹豫片刻，沈铎接起电话，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你好，沈主任，我是连海孙宏志。有个情况要和你通报一下！”

    沈铎心里一紧，孙宏志为人刚正不阿，是真正的实权人物，他忽然打来电话，有什么情况要通报？

    “孙局长，有什么事要通知我，请讲吧。”沈铎语气中带着一丝矜持。

    “郑东死了，死于一场车祸，临死前，他说有人要害徐谦，还有人要害他大哥郑宏图。”孙宏志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生生死死他见过太多，并不为郑东的意外离世而悲伤。

    “这说明不了什么，徐谦打假拳的事，我们需要调查！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沈铎绵里藏针，丝毫不让。

    孙宏志笑了起来：“汇报不敢当，沈主任，徐谦协助我们破了好几起大案，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帮我多多关照。”

    电话挂断，沈铎脸色阴沉：“徐谦，我听过你的外号，会说话的警犬，哈，你就是靠着摇尾乞怜，才搭上的孙宏志？”

    这句话说得极损，徐谦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我刚才没动手，不代表我现在不动手，沈铎，你好自为之！”

    沈铎冷笑一声：“你不妨动手试试，不要以为做了别人的狗，就能四处乱咬！告诉你，任你铁齿铜牙，想咬我也是痴心妄想！”

    狗子在大叫：“大哥，揍他！没有危险，你放心吧！”徐谦最信任的，就是住进他心里的狗子，既然二弟说了话，没什么可犹豫的，揍他！

    徐谦“噌”的一声站起来，一下跳到桌子上，飞起一脚，踢在沈铎胸口上。巨大的力量袭来，沈铎支撑不住，连人带椅子向后摔倒。

    “哐当”一声巨响，沈铎倒在地上，一阵剧痛从胸前传来，疼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一脚徐谦踢得很有分寸，没有骨折、只有剧痛。

    不等沈铎爬起来，徐谦跳到他身旁：“沈铎，说着说着话，怎么摔倒了？要不要紧？需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

    沈铎又气又怒：“你敢打我！我要你的好看。”

    徐谦摊了摊手：“我好心好意来扶你起来，你却诬陷好人。看来说我打假拳的也是你，都是一样的套路！”

    沈铎想要怒骂几句，胸前的剧痛再次传来，顿时闭了嘴。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过了今天这一关，再找徐谦算账！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工作人员听到巨响，赶到门外。门口的大爷一伸手：“你们是干什么的？里面在谈大事，你们离远点！”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响声是哪里传来的？”工作人员急切发问。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只管看门，门里的事我们不管！”老太太堵在门口，寸步不让。

    工作人员不敢硬闯，只好叫了起来：“沈主任，没事吧？”

    想到自己为了不留下证据，特意关掉了办公室里的监控，再想到徐谦一定会死扛到底，不承认打假拳，也不会承认打他，沈铎知道自己栽了。

    “没事，我不小心摔倒了！你们留在门外等我！”沈铎担心再挨打，把自己人留在了门口。

    没等沈铎向徐谦开口，电话铃再次响起，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哪位？”沈铎接起电话，率先发问。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好，我是吴兰，李寒的mama。沈老师，徐谦是我的一个晚辈，有人诬陷他打假拳，还请你帮忙多费心。”

    吴兰很客气，沈铎丝毫不敢大意。惹了李华荣，说不定人家大人有大量，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放过自己。若是惹了李华荣的老婆，涉及到男人面子问题，那便遗患无穷！

    “你好，吴老师。事情已经查明，徐谦是被冤枉的。请放心，我立刻让徐谦回去准备明天的比赛。”

    电话迅速挂断，徐谦冷笑一声：“沈铎，刚才你说话的模样，真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嗯，连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