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歇脚

    “如何？”飞鸟照着镜子，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并不像其他女生买很多样的私服，终归是归于T恤和卫衣，像是晨间剧里的女主老套的穿上衣服，转上一圈。

    “还是黑色吧”飞鸟干脆地褪下衣服，露出光洁而瘦弱的背，肩胛骨光滑的滑行在皮肤下，飞鸟冰冷的指尖划过。

    换上没有太多装饰的黑色卫衣，再将纤细的腿塞进略显宽松蓝色帆布休闲裤，褶裥勾勒出腿的弧线，“这下应该差不多了”飞鸟又转了一圈，她向来对出门没什么兴趣，休息日玩赌睡游戏也是常态，所谓赌睡，简单来说白天醒来后，不管不顾再躺下去，至于是4分钟，还是40分钟，4小时，或者明天，谁知道呢？这也就赌的内容。

    “你今天要去见朋友？”飞鸟的mama看见女儿从房间整装其服的走出，把目光稍微地从电视机屏幕的松坂桃李英俊的侧脸与迷人的演技中挪开，她现在正在看小梅医生，惬意地瘫在沙发里。

    “嗯，应该很快回来吧，大概”飞鸟摸不清具体的时间，也就没说死时间。

    她不打算空手过去，于是在去之前，先去原宿的竹下大街逛了逛，淘了个猫王的纪念章，与一头白鹿模样包装的盒子，这里面是什么？晃了晃，制作的包装发出哐哐的声音，看了看店老板不耐烦抽烟的样子，还是没问出口，而且飞鸟也不是太想说话“600日元整”老板瞥一眼，继续抽着他的烟，他的手指被熏成了淡淡的黄色

    离开后，飞鸟漫无目的地逛着，没有特别想去中元日芽香家的欲望，反正也没约好固定的时间，她也就走着，去咖啡厅要了杯饮品，黑黑的美式拿铁，刚一触手，便知道的熟悉硬纸板做的杯身，一口一口地呷着，任凭时间慷慨大方的流逝，说实话，就算如同世界上最大的安赫尔瀑布下轰隆的湍流横冲直撞地远去也无妨，在这样的日子里，时间只会如同汗水一般从脸颊啪嗒啪嗒滴落时有阵阵痒感，什么也不会发生。

    透过玻璃，飞鸟能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制度的男高中生跪倒在下水管的格子铁盖旁，大口呕吐，他似乎刚吃了黑芝麻，亦或是香蕉，飞鸟看了会嫌恶心，于是挪开目光，男男女女的东京街头，哪里都有衣着得体，气度不凡的人，AOKI牌的西装屡见不鲜，更贵的西装品牌也未可知，飞鸟并不了解，只是看着。

    继续慢慢呷着拿铁，有醉得相当厉害的人在大街上大声嚷嚷些什么，但隔着玻璃听不太清，巨大的白色店名贴纸更加阻拦了飞鸟的视线，虽说是六月，然而店里的空调温度过分的太低，飞鸟从临近大街的一侧起身，想寻出有柔软坐垫与抱枕的地方，然都被摊开笔记本电脑，煞有其事办公的人占领，这家咖啡店偌大的空间，竟然没有飞鸟的一席之地，又回到原来的靠街的座位，阳光打了过来也无济于事，白色木头做成的桌子渗出冰冷的寒意，飞鸟只得费力推开铁制的门，回到喧嚣的大街。

    耳朵费力的恢复体温，适应着陌生的巨大世界，就像早晨一起来就要解冻的从冰箱拿出的早餐rou一般，许久翻折的耳廓才能接受嘈杂的一切，飞鸟看了时间，惊诧于自己耗费的时间之久，因为现在业已是正午，伸出苍白的手掌，挡住璀璨的太阳，自己彤红的血液正在发出自己听不见的汩汩声，欢快的流淌，手掌的边缘是明亮的色彩跳跃，有几只黑色皮毛光順的狗吠吠的叫着，见没人理会，就在主人的腿脚间窜来窜去，那是长凳的树荫下，两个戴着帆布帽的老夫妇依靠在一起，沉沉睡去，手里牵着狗绳。

    走到一处巷子里拉面店，进店后飞鸟莫名觉得眼熟，等到所点的牛rou豚骨拉面端上之时，才发觉是当初住宿时和西野七濑所出去时一起吃的面馆。

    当初柜台的还是个略显头秃的男子，现在已经换成了一名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她的耳朵精致，看见飞鸟的时候莞尔一笑，就像对所有人所做一般递上热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可能由于飞鸟的面貌，她愣了愣神，继续维持她那机器人般设定程序的微笑，这样的微笑飞鸟也有，她竖起同样的面具作为回应。

    回想起住宿的那些日子，终日终日的重复着固定的时间表，偶有出来跟西野七濑一起吃饭的日子，她仿佛还能记起那天氤氲的夜色，当时还能有大把大把相处地时间，现在两人一个是福神，一个是under，明知这些称号并不能代表些什么，然而只要人们切信地将信念与金钱花费在其之上，那么就与大学的文凭，工匠的证书并无二样，将紧致的面条混合汤汁送进嘴中，暗自思忖自己的人际关系，见到熟悉的桌子，当时西野七濑指尖抚摸自己脖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现在自己孑然一人，只有热腾的拉面升起的蒸汽温润自己的眼睛。撸起卫衣的袖口防止其弄脏，吃完呆呆地坐了一会，便接着逛。

    和中元日芽香约好是当天去的，飞鸟看了眼地图，便朝大致的方向走去，路上行走的女生大多打着遮阳伞，本来飞鸟也可以带的，只是因为嫌麻烦，然而晒黑又不可(因为偶像白的好看)，所以她现在干脆直接贴着街边商店的门上悬挂的屋檐投下的阴影走着，所以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飞鸟这期间又想起西野七濑来了，大半年之前的抚摸又附上心头，只不过记忆里的手不再局限于脖颈，而是捧起飞鸟的面庞，轻轻按揉脸上的软rou，麻酥的感觉传遍全身。

    等到不知不觉来到中元日芽香给的地址所在的公寓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旁边的小孩大声地叫着，在玩着像竖起的易拉罐砸石子的游戏。天边彤云叆叇，飞鸟“橐橐”地敲响中元日芽香家的房门，敲完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按门铃。